家

王大明

家是什么?社會學家說是社會的最小細胞,婚姻學家說是風雨相依的兩人世界,文字學家說是寶蓋下面養著一群豬。

那么,家究竟是什么呢?我考證好多地方,看了也覺得不甚明白。網上有兩則小故事,也許能回答家是什么?第一個故事這樣說的:有一個富翁醉倒在他的別墅外面,他的保安扶起他說:“先生,讓我扶你回家吧!”富翁反問保安:“家?!我的家在哪里?你能扶我回得了家嗎?”。保安大惑不解,指著不遠處的別墅說:“那不是你的家么?”富翁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窩,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棟豪華別墅一本正經的,斷斷續續地回答說:“那,那不是我的家,那只是我的房屋。”房子不是家,豪華的別墅不是家,那么家到底是什么呢?下面一則故事也許能給我們一個較好的啟示。它發生在南非。在南非的種族分裂內戰時期,許許多多的家族備受戰亂之苦,支離破碎,房屋被摧毀,人民被屠殺,有一個大家庭原來有幾十口人,最后只剩下一個老祖母和一個小孫女了,這個老祖母年事已高,病入膏肓,就等到天堂報到了。再活下去真沒意思。但當她得知小孫女還在人間,老祖母便決心要找到她的小孫女,要不然,她睡不著,吃不香。為了找到她的小孫女,她歷盡千辛萬苦。輾轉數萬里,找遍了非洲大陸,最后一刻,她終于找到了她的小孫女,她激動地、緊緊地和小孫女擁抱在一起,這時這個老祖母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到家了!”老祖母不缺錢,不缺財產。在她的心中,她需要愛她的親人。需要那份特別的真情實感,兩個相互牽掛的人就是家啊!家在這里上升為一種信仰,一種宗教,一種支撐老人活下去的精神力量。概括地說家是愛的聚合體,試看天下之家,皆為愛而聚,無愛而散。有人說我,你既不是社會學家,也不是其他什么家,研究家干嘛,真是吃多了沒事干。其實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去研究,只是前天晚上發生的事,促使我、激發我、迫使我想去弄明白,究竟什么才叫家,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前天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正準備洗漱休息的我,突然聽到手機聲響,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不熟悉的號碼,心想會不會又是哪個酒鬼錯撥了號碼(以前曾經有過),由于響聲未斷,只好按接聽鍵了。誰知,尚未我開口說你好,對方已迫不及待的問我,現在有空嗎,能否出來一下。聽嗓音,有種嘶啞的感覺。但仍未弄清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只好問,您是哪位啊?我是劉明啊,你不記得了嗎?當得知是多年未碰面的高中同學時,只好答應前往。

來到約定的茶室,他迎面上來和我握手,戲說多年不見,沒見我有多大變化,但實說,劉明確實變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背也有點駝了,與他的實際年齡相比,似乎大了十多歲。坐下來寒暄了幾句,就切入了正題。劉明哭泣地向我訴說,老同學,從剛才握手時,你的眼神就告訴我,我變老了,變得讓你有些認不出來了,是吧?你也許在想,我一名機關工作人員,難道工作有如此辛苦嗎?小孩已經在高校念書,理應是最輕松、快樂的時期啊,理應變得年輕了啊?這么多的反問句,讓我措手不及,只好點點頭,以示同意。但接下來的敘述,的確使我感到意外和驚奇。也回答了他為何變得如此蒼老的原委。

劉明和他的妻子,是經雙方親戚介紹認識后,沒經歷多長時間,就結婚了。原因是女方年齡已大。因婚前沒有真正了解,新婚當夜就有沖突。婚后才逐漸得知,其妻性格極其孤僻,以自我為中心,極少關心他人,稱得上是典型的冷血動物。這才讓他反思其戀愛期間的點點滴滴。每次去她家,在她房間坐不到五分鐘,其娘就來叫看電視了。為此,他很少去她家,覺得沒意思。半年多戀愛,沒有看過電影,也沒有單獨相處過,就這樣突然匆忙結婚了。現在才明白其丈母娘的用心良苦。但木已成舟,怎么辦呢?離,負面影響太大;不離,今后如何生活?在這極度痛苦的兩難選擇中,不知不覺有了女兒。女兒的降生,給家里帶來了不少的生機和歡樂。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教育、關心女兒之中,女兒的一切成為他生活中的全部,但仍擺脫不了她的種種不是。每當夜深人靜時,想起這個家只能獨自流淚,狂抽著煙。痛苦回憶過去我為什么那么愣呢?為什么不多交幾個呢?人啊為什么要結婚呢?難道現在的家都和我一樣嗎?想到這些真的是恨自己為什么為這樣,命運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呢?想到這些有時真的不想做人,一死了之,但想想還有這么優秀的女兒,為了女兒不想失去這個所謂的家,就勉強活著了。他列舉了許多,其中有兩例,的確讓人感之切切,記憶深刻。例一,其女兒從小體弱多病,是醫院的常客,每次看病,掛鹽水,都是由他獨自帶著女兒。輸液大廳里,多數是婦女和小孩,獨見他一個人在大眾面前,抱著女兒,身邊放著奶瓶、茶杯、水壺,女孩哭了,一邊哄,一邊把熱水倒入茶杯,然后把奶瓶放入茶杯內加溫,再喂女兒。不像身邊其他的小孩,一哭母親就解開外衣扣,撩起內衣,把乳頭塞進孩子的口中,孩子邊吸著母乳,邊進入了夢鄉。去多了,醫生、護士就熟了,他們都覺得奇怪,其母親為何不來呢?他只好說工作忙,在外地,內心之苦,無法言表。

女兒在他的精心呵護下,逐漸長大,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目前已經在一所名牌大學就讀。

例二,其父生病,直至去世這段時期,她的所作所為令他傷心透頂。其父生病住院期間,作為兒媳的她理應前去探望、護理,但她未曾到過病床前問候一聲,更不要說輪流護理了。尤其是父親去世時,親朋好友都前來憑吊,而她卻遲遲未曾露面。他父親住的是老臺門,左鄰右舍都常來問我同學,你媳婦怎么沒有來啊?她出差了嗎?身體不好嗎?弄得他很沒有面子,只好強忍內心痛苦,偷偷的打電話給其丈人,告知如她再不來,只好離婚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才到了一下。但仍未參加送葬。

現在女兒在外地就學,兩人世界的他顯得十分陌生。女兒在時,為了女兒,每天是按時下班,兩點一線是其生活的主基調,他是買、洗、燒樣樣全包,成為了一名典型的家庭主男。女兒的外出求學,使他喪失了源動力。主動去菜場買菜少了,洗衣、做飯也提不起精神了。夫妻間幾乎沒有語言交流,女兒在時,還能借女兒,夫妻之間說上幾句。現在回家的感覺逐漸沒了。他甚至害怕回家了,對家有恐懼感了。怕一踏入家門,又看到她的不可理喻的樣子。因此,目前的他,是早出晚歸,無論單位有事與否,都要到晚上11點才回家,盡量與她少說話、少接觸。

陸陸續續,聽完劉明的訴說,已經凌晨了,我也十分困了,真想回家好好睡一覺。但臨別時劉明的一句話,卻讓我無法入睡。他問我,什么才是家啊,我這樣算是家嗎?

是啊,他這樣算是家嗎?反正睡不著,我起床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什么才是家,答案出乎意料的多。

家是一只漂泊的船,在漂泊中有親愛;家是溫馨的港灣,是遠航歸來的彼岸,家是……

家是什么?家其實是一種感悟,是各自的體驗。如佛在心中一樣。他是感情的港灣,是靈魂的棲息地,是精神的樂園。家是你和你的愛人在一起的情感全部,而房屋等物質則作為庭。

其實,潘美辰演唱的《我想有個家》。也道出了家的真諦,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他……

體會不了上述的感覺,家也就不成為家了。正如富翁所言,他只是房子而已了。

愿天下所有人,都能珍惜、愛護自己的家吧。不要為了追求房子等物質上的“庭”而失去真正意義上的家。更不要為了追求自己所謂的幸福,而視家人不顧,冷漠、殘忍地對待家人,讓家充滿愛吧。人人都付出一點愛,世界就會變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