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頌

謝形影

牛奶總給我一種溫柔敦厚的感覺,那白白的濃濃的液體滑過唇齒,留下一點點回甜和一絲絲似乎抓不住的奶香,喝進肚立刻有飽足感。即使從小到大喝過無數玻璃瓶無數包無數盒牛奶了,一旦看到街上有“鮮奶供應”招牌還是讓我想沖進去喝上一瓶,只是要猶豫一下是喝純牛奶、甜牛奶還是原味酸奶?

記得年少時每天早晨7點不到就有人送當天的新鮮牛奶來,聽到那自行車叮叮當當的聲音,就穿著睡衣拖鞋,打著哈欠下樓去拿那還冰冰的奶瓶,回到家把牛奶倒進碗中,看著掛在瓶壁上的白色的奶跡,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覺得自己喝的牛奶很是香濃,對于早餐時要喝的牛奶充滿了期待。有時甚至在拿到奶瓶后就忍不住揭開瓶蓋偷偷抿一小口解饞,當然會導致喝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咕咕咕地喝到底朝天。每個人肯定都有小時候上學前母親遞過來一瓶溫熱的牛奶并且叮囑一定要喝完的記憶,所以就算現在的牛奶有紙盒裝、包袋裝、紙杯裝等等,但我還是堅持用玻璃瓶裝的牛奶最新鮮最香濃,當然,也最有愛的味道。

牛奶中的脂肪和富含蛋白質的醇厚讓飲料變得順滑豐富,無論加入多么寡淡的液體都馬上豐腴醇厚起來。咖啡加入牛奶變成口感豐富的奶咖,卻更加吊出咖啡豆濃郁的焦香;紅茶加入牛奶、方糖或是煉乳,一杯濃濃奶茶呈現在你眼前,奶味去掉紅茶的澀,紅茶增加了牛奶的清新,回味無窮;果汁中加入牛奶,營養更加豐富,什么蘋果牛奶、香蕉牛奶、木瓜牛奶聽起來都活色生香,喝下去更是大大的滿足;至于各種豆奶、花生奶、椰奶統統兼具健康和美味。牛奶制成酸奶后獲得了一種新鮮清爽的口感和味覺,綿密得像奶油一般順滑,卻一點都不膩人,加入果粒的酸奶更是口感豐富。酸奶發酵時產生的乳酸菌是有益健康和腸胃蠕動的好幫手,又多了一條喝酸奶的理由。來一小杯奶香若有若無的酸奶,香滑細膩到極點,總是不夠過癮,所以要來就是超市里的900克以上、一大杯濃稠如醬的酸奶,有著重重的分量感,吃進肚十分清爽。

一切牛奶制成的或是奶味的食品總是對我充滿誘惑。冰淇淋雪糕必定選牛奶口味,奶味濃郁口感柔滑。牛奶糖可以讓奶味停留在口中更長時間,“大白兔”是最愛,開始還規規矩矩地含在口中慢慢品味,后面便忍不住大嚼起來,彈牙的質感和QQ的咬勁隨著奶香四溢讓人欲罷不能。日本“不二家”牛奶糖沒有那么甜,奶味更加真實,值得一試。夏日里吃冰一定選擇牛奶紅豆冰、牛奶西米露,看著煉乳慢慢滲透到堆積成山的紅豆里,用勺一挖,看到里面嫩黃的還晃動著的雞蛋布丁,還沒吃就心情大好,暑氣全消。梁實秋老先生一直心心念念的北京街頭的酪,乃是用牛奶加膠質凝固而成,用小勺慢慢地取食,又香又甜又涼,有些酪里還有瓜子仁兒,于喝之外還有東西咀嚼,別有風味。牛奶制成的乳酪,又叫芝士,也是我心頭所好;比薩上面融化的奶酪甚至可以流動,里面還包裹著培根蘑菇香腸等各種好吃的東西,散發著熱氣,還有熱辣辣的帶著咸味的濃郁奶香,看著乳酪拉出來的絲,顧不得滾燙就趕忙來上一嘴,享受著冒出熱油的快感。同樣加入大量乳酪的西式飯也是驚為天物,端上桌時還看見黏稠的奶汁在愉快地冒著泡泡。芝士蛋糕則兼具細膩口感和濃郁奶香,一絲抓不住的香甜隨著芝士在嘴里的融化散發出來,齒頰芬芳,是我的不二選擇。對我來說,吃龜苓膏一定要加入牛奶,吃蝴蝶酥栗子蛋糕一定要喝牛奶咖啡,甚至吃湯圓也最好泡在牛奶里吃進去,味道更加百轉千回。

最理想的牛奶應該是這樣喝的:早餐桌上一杯溫熱純牛奶一個面包夾煎蛋培根,還有家人的笑臉,營養美味一百分;下午三點幾塊濃郁的牛油曲奇一杯冰牛奶,一口吃曲奇一口飲牛奶,可消磨掉一段屬于自己的美好時光;午夜肚子咕咕叫,起身溜到廚房熱牛奶,沒想到最后干脆拿出奶鍋慢慢烹煮,牛奶中還打入雞蛋甚至加入幾顆桂圓干才滋補滿足,濃濃一缽牛奶喝下去人生都變得美好。牛奶富含蛋白質和鈣質,營養沒話說,怪不得最近幾年“一杯牛奶強壯一個民族”成為奶制品企業的招牌廣告。不過這句話很有道理,日本就是在多年前開始推行這個理念,最近幾年日本國民的身高平均上升了好幾厘米呢!且不論牛奶的營養價值,它是我心中百分百的comfort food(慰藉食物),遇到困難時,筋疲力盡時,心情低落時,別人心心念念的是巧克力,我只想說:“給我一杯熱牛奶!”喝下去,站起來,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