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ＡＩＧ危機的根源剖析

王　倩

[摘要] 2008年隨著美國金融危機的全面爆發, 9月16日保險業巨頭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 AIG)告急,AIG的危難無疑給世界保險業敲響了警鐘,本文主要探討AIG 危機發生的根源,意圖給我國保險業引領方向。

[關鍵詞] 美國AIG 危機 根源

一、引言

由美國次級房貸違約率上升為導火索引發的次貸危機已經演變為歷史上最嚴重的金融危機之一,引發了全球金融市場的強烈震蕩。保險業作為完整金融鏈條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也不可避免受到巨大沖擊。在次貸危機的引發下,全球最大的保險公司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AIG,下同 )深陷金融困境,不得不向美聯儲求救,2008年9月16日美國政府出資850億美元的抵押貸款獲得該公司79.9%的流通股份進行接管。目前我國保險業正在迅速發展,在此次金融危機爆發并且不斷蔓延之際,于2008年8月我國新保險法修訂草案誕生;2009年2月28日,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七次會議表決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修訂草案,修訂后的保險法自2009年10月1日起施行。新保險法對保險公司資金運用作了重要修改,其中第109條規定:“保險公司資金運用限于下列形式:銀行存款;買賣證券、股票、證券基金等有價證券;投資不動產;國務院規定的其他資金運用形式”,即將原先保險法規定的“買賣政府債券、金融債券”,修改為“買賣債券、股票、證券投資基金等有價證券”,并增加了規定保險資金可以投資不動產。雖然,先前已陸續出臺了相關規定,在實務中也早已實行,但現在已上升為法律而存在,這是對保險公司資金管制的進一步放松。在目前的環境下,本文對AIG危機發生的根源進行探討對我國保險業發展必定有著重要的意義。

二、AIG危機的根源剖析

中國保險行業協會秘書長王治超認為,“AIG這次不是保險業務出了問題,而是衍生產品出了問題。在保險業的發展史上,因承保業務出現問題的公司很少,出問題的往往都是在資金運用和投資上。”AIG危機的源頭確實不是保險業務本身出了問題,而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獨立于其傳統保險業務之外的一個金融產品部門虧損所致,該部門加入AIG旗下已有多年,主要業務是銷售信用違約掉期合同(CDS),這類合同旨在保護投資者不會因次級抵押貸款等一系列資產違約而蒙受損失;然而,這次次貸危機的爆發使AIG對這類合同不堪承受,從而陷入資金困境。其實,這只是AIG危機爆發的表面原因,而對于AIG危機爆發的根源,謝柳認為AIG危機根源于AIG風險管理能力的下降;朱銘來,卓宇認為AIG危機根源于資產負債管理戰略的錯誤;田輝認為AIG危機發生的主要原因是:過度涉足衍生品交易,未能采用保守的會計估值,房地產相關的風險過度集中。

這些觀點和見解雖然都比較獨到,但是相同點都是強調了AIG本身的失誤,沒有警覺到宏觀環境對AIG危機的巨大影響;本文認為AIG危機發生的根源是監管不嚴!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法律、監管體制不嚴

美國保險法的宗旨是以保險公司償付能力為核心,關于保險資金運用和保險產品創新方面,雖然對投資的比例作了嚴格的規定(保險資金在上市公司股票、非上市公司股票、外國公司股票、外國債券、房地產,以及抵押貸款領域投資的最高投資比率限制分別為總資產的15%、5%、5%、5%、10%和69%),對產品創新也作了明確的宗旨(以償付能力、保護投保者利益為核心),但法律和規定都沒有對保險的特性進行充分的估量,它是收取少量的保費而要承擔數倍于保費的風險。關于保險資金利用具體的比例規定對一般的投資和經濟向好時是能起到一定的監管作用的,因為一般的投資,投資多少其最大的風險也就是投資的數目;經濟向好時,違約的發生也比較少。但AIG投資的是一項特別的保險產品CDS,它為需求的金融機構提供債務違約保險,這種產品是以賣合同為保費卻要承擔買合同者債務的所有違約風險,只要買此合同,其他金融機構根本就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而所有的風險都聚集到AIG;在經濟不穩定時,這種合同是一損俱損,一贏俱贏,并不是AIG剛開始預計的1%的違約率,經營這種風險本身就很危險;同時要保護投保者利益,AIG不得毀約,就要承擔所有風險。所以在次貸危機來臨時,AIG的運營沒有違反法律規定,且償付能力很充足,卻發生了危機,這說明首先法律監管方面不嚴。

另外,1999年美國出臺了《金融服務現代化法案》,該法案的頒布極大的放寬了保險公司的經營權限,其目的是為了讓保險公司更自由、更大膽的發展;但是另一方面,嚴重限制了保險監管機構的權力,使得保險監管機構的監督職能削弱。其次,該法案的頒布也使得曾經實行專業化經營的銀行、證券、保險業之間的界限被打破,金融服務業兼業經營的趨勢已越來越明顯。這種融合導致了新的金融產品創新,以及經營行為創新,使曾經以保險監管為主業的美國的保險監管部門面臨更加復雜的市場和監管對象,不得不將監管的視野擴大到保險公司以外的整個金融市場。所以美國保險監管的改革,放松了對保險業的管制,其保險監管模式逐步由嚴格向寬松轉化,主要表現為集銀行業、保險業、證券業監管于一體,成立統一的金融監管部門,使保險監管受益于銀行、證券監管的技術和信息優勢;放寬對保險資金投資領域的管制,支持保險企業上市和兼并,推動金融混業經營;放松對保險條款、費率的管制,以保險人的償付能力監管為核心;集保險業的監管與服務于一體。在這樣的監管體制下,如果保險公司能夠依照自己的能力進行投資,嚴格控制其風險,確實會促進保險業發展;但一旦保險公司只顧利益的追求時,這種對監管機構的限制就會使得保險公司不能及時、準確的看到風險。這也說明法律監管不嚴,監管體系不能保護并促進保險的發展。

2.第三方監管不嚴

信用評級機構可以說是法律、監管機構外對各企業公司起到監管作用的第三方,作出的評級是廣大投資者重要的參考資料,給投資者提供最前沿的信息。自從2000年美國開始大規模發行次級抵押債券以來,各評級機構就一直認定次級抵押債券和普通抵押債券風險并無二致,這大大促進了次級債市場爆炸式的增長,2007年次貸危機已經初顯猙獰,但各大評級機構無動于衷,直到2008年才開始大范圍調低次級債的評級。對AIG也是如此,在AIG報出嚴重危機且政府將要救助的節骨眼上才突然調整級數,正當危機爆發之時,美國國際三大評級機構:美國穆迪投資服務公司把AIG的信用評級由Aa3下調兩檔至A2;標準普爾則將AIG的評級下調三檔,由AA-下調至A-;惠譽對AIG的評級也下調兩檔,由AA-降至A 。這樣不僅毫無幫助,而且加重AIG的危機。同時,AIG在類似投資銀行的業務上,無限地為一些公司債券提供償債擔保,這些擔保都建立在信用評級上,當借貸人無力償還借款時,債務負擔就落到AIG身上,背負沉重債務負擔,導致其周轉資金失靈,融資就很困難。因此不能說信用評級機構的失職不是導致AIG危機的又一原因。

3.公司內部監管不嚴

保險公司本身就是管理風險的公司,特別是它有著最精尖的風險管理技術與人才,更何況保險業巨頭AIG,如果監管較嚴,加強風險管理,本身何以造成如此局面?格林伯格自己都說:“AIG之所以陷于今日境地,的確是禍起于金融衍生品,禍起于資金運用風險防范之不足。如果在2006年信貸違約掉期(CDS)成本急劇上升時,AIG管理層及時警覺起來、修正因盲目樂觀而對CDS業務的誤判,那么,AIG至少有大約一年半的時間降低自己在這方面的投入,也就不至于在今年9月突然發現自己急需高達700億美元的資金。”

三、結論

根據以上分析,AIG危機之所以發生,其根源在于監管不嚴,這不僅是法律、監管機構的失誤,也是社會,以及AIG本身的失誤;如果任何一方監管得當,結合AIG所處的宏觀和微觀環境進行適當調整,把問題在萌芽時就解決,決不會出現如此局面,我國保險業雖然還在初級發展階段,但所處的復雜的外界環境決不允許我們任何一點松懈,我們保險監管必須為保險業健康發展提供堅實后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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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朱銘來卓宇:AIG 危機對我國保險業的啟示[J].中國金融,2008年第21期.

[4]田輝:AIG困境之謎[N].中國保險報,2008年12月5日

[5]美國財長強調制定新規章加強金融監管[EB/OL]. http://www.america.gov/st/econ-chinese/2009/March/20090330144715cpataruk.0688135.html,2009年3月29日

[6]魏華林林寶清:保險學[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3月(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