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特能 “整文化新詞”

本報特約記者　 戴 錚

“御宅”、“下流社會”、“敗犬”、“歷女”……這些時尚概念都來自日本，可見日本文化界特別富有創意，而且特別能“整詞兒”（自造新詞），借助動漫等流行文化，一個個新名詞、新概念迅速流傳，其影響波及亞洲乃至整個世界。

日本人往往由一本暢銷書展開討論，在電視等媒體上請名人對談，從而將這一話題演化為流行概念，成為公眾關注的熱點。“御宅”一詞最早見于日本社會評論家中森明夫1983年發表的《御宅的研究》一文，用來稱呼動漫愛好者等，由此發展為專指沉迷于某種事物的人的時尚新名詞。2004年的超級暢銷書《電車男》透過對一個御宅族工作、生活、愛情等方面的描繪，帶出這一群體的大略面貌，更是將御宅文化推向了高潮。

日本的御宅文化已隨著日本動漫和游戲在亞洲各國廣泛流行，并深深植根于各國青少年心中。誠如《軟實力大國》的作者渡邊康所言：日本希望透過娛樂和語言輸出日本文化，以一種更自然的方式融入國際社會。現在日本人又聰明地在御宅文化中融入了“可愛文化”的因子，以此大舉開拓海外市場，眼下在英美，“kawaii”（可愛）與“otaku”(御宅)幾乎已經成為人人皆知的英文單詞。

繼“御宅”之后，“下流社會”這一時尚概念又因日本社會學者三浦展2005年出版的百萬暢銷書《下流社會》而迅速吸引了人們的眼球。三浦展認為，日本經濟高速成長期出生的所謂“新中間層”正出現“上流”與“下流”的兩極分化，而年輕一代源源不斷地加入“下流社會”。其最大的特征并不僅僅是低收入，更在于溝通能力、生活能力、工作意愿、學習意愿、消費意愿等的全面下降，也可以說是“對全盤人生熱情低下”。

作為《下流社會》中文版的譯者之一，筆者認為這一概念看上去是個社會問題，實際卻是個全新的文化概念。三浦展提出了符合“下流社會”的12個條件，其中有不少直指流行文化，比如“活出自己的色彩”，“服飾不追逐流行而是展現自我風格”等。

日本文化界還喜歡用時尚概念來對女性進行定位。“敗犬”一詞源自日本女作家酒井順子2003年的暢銷書《敗犬的遠吠》，是指30歲以上，高收入、高學歷、事業成功，但無感情歸宿的女性。酒井順子將婚姻作為判斷女性“人生勝敗”的決定性因素：單身或有孩子而離婚的女人是“敗犬”；相反，女人哪怕生活捉襟見肘、子嗣全無，但只要結婚，就會被歸入“勝犬”一類。

“敗犬”這一全新概念當時迅速成了熱門話題，“敗犬的遠吠”還入選2004年度日本十大流行語。今年中國臺灣推出了電視連續劇《敗犬女王》，“敗犬熱”又掀高潮。“敗犬教母”酒井順子前不久又推出了新作《儒教與敗犬》，試圖通過儒教的價值觀來探究中日韓三國的大城市當中女性趨于晚婚化的原因。從書中可以看到，東京的“敗犬”已經化身為上海的“剩女”和首爾的“老處女”。

最近，日本文化界又推出了“歷女”概念。“歷女”是指愛好歷史的女性。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經營歷史小說及戰國武將紀念品的東京神田“時代屋”，其四成常客為二三十歲的女性。雜志《歷史街道》的主編則稱，該刊女性讀者的構成比例由15%增加到現在的40%，“歷女”潮果然不可小覷。聯想到《明朝那些事兒》受到不少白領女性的歡迎，不知中國的“歷女”潮會否也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