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敏
本學期,我校班班都裝上了多媒體,老師們上起課來特別帶勁,孩子們聽課也特認真,但是由于班級沒有窗簾,光線太強,使得多媒體的效果大打折扣,于是,我在班級中組織開展了一次名叫“愛心窗簾”的主題班會,動員孩子們為班級獻出自己的一片愛心……
活動開始了,孩子們紛紛捐出自己的零花錢。活動結束的時候,一群學生涌到我的辦公桌前,七嘴八舌的告訴我;小A沒有捐款,是因為小A的捐款錢在中午上課之前被班級的同學拿去了,并提供了幾個“嫌疑”對象,叫我馬上搜查,以免“贓款”轉移。
唉,真是讓人頭疼。當班主任十幾年來,讓我感到最棘手的班務工作就是處理學生失竊事件。由于“嫌疑人”是學生這個特殊身份,又不能以公安機關的辦案方式來解決,只能是重在“治病救人”,找回錢物。但這樣又容易使“嫌疑人”蒙混過關甚至再伸“黑手”,失竊學生憤慨難平,學生之間相互猜疑,進一步導致班風受污,會嚴重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這能不叫我心煩嗎?
一打上課鈴,我便調查起“案件”來,經過仔細調查,目標鎖定在班級的幾個男孩子身上。我并沒有采納學生的建議——逐個搜,而是要求每個學生和我對視,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更何況孩子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秘密的。
我的目光從一個個孩子臉上掃過。此時,教室里安靜極了,連空氣也緊張得快要凝固了。時間一秒秒過去,孩子們大氣都不敢出。當我的目光掃到坐在教室東北角的小B時,還沒有來得及捕捉到他的眼神,他卻馬上把目光閃開了,臉也一下子漲紅了,隨即低下了頭。憑經驗,我斷定拿小A錢的同學應該是他,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我愕然了。他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恐,充滿了害怕,本來被課前凍的通紅的小臉也由于內心極度的痛苦,極度的恐慌而變得蒼白。怎么辦?經驗和許多的案例告訴我,此時如果把他揪出來,失竊事件有可能就水落石出了,但卻會毀了小B同學。因為這將成為他永遠抹不去的污點,會影響他的一生。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多么大的傷害。不能這么做 ,這是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所不相悖的,雖然,在成長歷程中,有些學生有時會走一段彎路,人性中的真、善、美暫時的缺失。然而,作為教師,尤其是班主任,職責是教育學生,盡可能把所有的學生導向真、善、美,而不是懲戒。蘇霍姆林斯基曾經告誡我們:“請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你面對的是兒童極易受到傷害的極其脆弱的心靈。”思前想后,我決定用愛去洗滌小B靈魂中的污點,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搭建一個改錯的平臺。蘇霍姆林斯基不是也指出過:“有時寬容引起的道德震撼比懲罰更強。”于是,為了不讓其他學生察覺,我趕緊把目光掃向另外的同學。
當我和其余的同學對視完以后,我立即從錢夾子里拿出了80元錢給小A,好讓他不要再著急。就在他們面面相覷的時候,我鄭重的宣布:“班上誰也沒有丟錢了,當然也就不存在有人偷過錢。只是有人現在欠老師80元錢,因為剛才下課的時候他純潔的心靈打了一個盹,是錢的誘惑,使他一時沖動做錯了事情。我相信這位同學一定能把錢找回來還給老師。找回多少就給老師多少。如果不好當面說也可以悄悄地放在我的抽屜里,我會替你保密的。不過,請這位同學記住:80元錢不算什么,但誠信卻是你人格的試金石。只要勇于認錯改錯,你就是好孩子。你什么時候改錯了,你的人格也就得到了完美。”說罷,我就向小B投去了寬容、期待的目光。
下午放學以后,班級的孩子全都離開了教室,只有我還在教室里批改作業,這時,小B同學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來到我的面前:“老師,我錯了,這是我拿小A同學的錢,我只拿了15元,還有的被……”孩子你不要說了,老師相信那個同學也會和你一樣的!“原來,這個孩子他家是農村的,家庭條件比較差,父母在街上做一點小生意,孩子特別想在班級中得到老師的夸獎,所以就……我和那個孩子交流了好多,從他的談話中看出來他是一個非常懂事聰明的孩子,我怎么忍心傷害他?”事后,我用同樣的方法,教育幫助了其他兩位同學。通過這件事以后,班級里再也沒有丟失過東西,大家跟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個個活潑、開朗。還有同學經常拾到東西交德育處,受到學校表揚。
教育的功能在于引導、糾偏和提高。對于這些犯錯誤的學生,教育者既要保護他們的自尊心,又要使之受到教育。有一種觀點,我很贊同,就是說:“錯誤,也是一種資源。”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教育理念。作為老師而言,能寬容學生就是熱愛自己學生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尤其是我們小學老師,面對的是一群天真、活潑,對一切又充滿好奇心的祖國的未來,在他們的生活、學習上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錯誤,而當出現錯誤的時候,解決問題的關鍵不是學生的道歉與認錯,而是老師你以一種怎么樣的心態去對待。老師的心態決定著學生對錯誤的接受程度和認識程度。所以我認為,當我們的學生有了錯誤,尤其是在學習,生活上出現了錯誤的時候,老師在發火時請自己先做個深呼吸,平靜自己的心情,用寬容的心去對待。我挺慶幸自己當初用愛和寬容為孩子營造了一個改錯的空間,否則就會對孩子的心靈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作者單位:江蘇省連云港市院前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