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琉璃廠”到“古玩城”

宋建文

一條走過了200多年歷史的老街，令幾代古玩收藏者心馳神往，乾隆修書、歷代科考、文人收藏，把“琉璃廠”這個古玩老街品牌打造的根深蒂固。

一個誕生在荒草中的“北京民間藝術品舊貨市場”，一個改革開放中形成的古董市場，改革開放、民間收藏、市場創新，把“古玩城”這個古玩新址品牌打造的門庭若市。

從內容上講，老品牌被新品牌顛覆了。200多年的老品牌被20年的新品牌顛覆了。事實無可爭辯地證明：北京古玩交易中心格局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

“琉璃廠”品牌內涵的演變

“琉璃廠”是一條以經營古董字畫為主要內容的文化老街，多少年來都是古董收藏者、經營者趨之若騖的地方。然而，這個約定俗成的老觀念卻被“琉璃廠”自身的變化打破了——業內人士買古董，首先想到的是“古玩城”，去“琉璃廠”買古董的人越來越少了；古文化街已經成為“琉璃廠”招攬客人的重要品牌，逐漸成為旅游團隊的經營目標；游客購買的商品主要是紀念品，越來越多的古董商遷出了“琉璃廠”。

“琉璃廠”品牌內涵發生變化的原因有幾點：囿于原有文物管理政策上的原因，文物行政管理對“琉璃廠”街面零散古董店鋪的管理方式難于突破；“琉璃廠”管理部門對老街的規劃發展上，突出旅游特色，忽略了古董特色；游客的紀念品情節——只購買紀念品(主要是新工藝品)，迫使原有的古董商向“古玩城”遷移。

“古玩城”品牌的形成

“古玩城”品牌從1989年開始，經過近20年的長途跋涉逐步形成的，形成的標志主要有四點：其一，幾乎所有的海內外古董商和古董收藏者一致公認，買古玩的首選之地是“北京古玩城”。1992年就聽英國蘇富比拍賣行的人告知：在英國的古董商都知道，到中國賣古董要去“沙板莊”(“古玩城”前身的第一稱謂)。其二，粗略統計，國內約有90％以上的古董大戶都集中到了“北京古玩城”，當然也包括這幾年陸續從“琉璃廠”遷移過來的古董經銷商；其三，“北京古玩城”是當今市內、國內唯一一家出租率達到100％的古董市場；其四，周邊近十家市場紛起效仿經營古董，借助“古玩城”品牌的借勢目的都在不同程度上實現了。

筆者認為“古玩城”品牌形成的原因起碼有以下幾點：

政府的支持。北京市政府于1989年在全國率先批準成立文物監管市場，“北京古玩城”是首先批準的三家市場之一。基于當時市領導“建立第二琉璃廠”的提法，市政府將“北京民間藝術品舊貨市場”(“古玩城”前身的第二稱謂)的擴建工程列入市政府的“八五規劃”。1992年，北京市政府“文物市場調研報告”中肯定了“北京民間藝術品舊貨市場”總結材料中的提法：文物從這里走向市場；

作為政府行政管理部門工商行政管理局的親自主辦，不僅具有其他企事業單位主辦不可比的優勢，也同時具有其他企事業單位主辦不可比的招商信用度；

北京市文物局與北京市工商局自始至終的通力合作，是“古玩城”得以成功運作的基礎和關鍵；

市場經營者的成功運作也是“古玩城”品牌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1992年，“露天拍賣會”破天荒地讓古玩以文物監管物品的名義出現在國內外多家新聞媒體上，達到了擴大市場知名度的目的。1996年，“北京中國古玩藝術品博覽會”邀請38家文物商店參加，實現了國有文物商店與民營古玩商的首次匯合，提高了“古玩城”在文物界的知名度。1997年成立“全國古玩市場聯誼會”、2000年成立“北京市工商聯古玩業商會”、2002年成立“全國工商聯古玩業商會”，這三個社團組織的成功運作有力地推動了“北京古玩城”作為全國古玩交易中心地位的形成。

格局變化帶給我們的啟示

筆者認為，北京古玩交易中心格局變化的事實，給我們帶來的啟示起碼有以下幾點：

政府行政管理部門的政策導向是文物市場發生、發展、變化的關鍵。正是由于當時兩局改革創新的政策思維，成就了“古玩城”在沙板莊的荒草中平地而起；

研究市場經濟下的文物政策是正確規范古玩交易市場的前提與關鍵。假如沒有當時兩局管理人員對當時北京地區古玩交易攤點的深刻管理實踐，以及對管理實踐的深刻思考后提出的應對方案，沒有市政府領導的當場拍板，京城古玩交易中心的格局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從上述北京市文物市場格局變化的事實可以看出，政府部門的決策順應市場發展才會有利于市場的繁榮與管理。只有這樣，文物藝術品市場的混亂局面才有希望從根本上得到改變。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為北京文物市場的發展與規范作出過努力的同行與同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