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屋子
“別碰我的夢!”安迪對阿雅說。阿雅奇怪地看著這只小小的老鼠,它和其他的老鼠沒什么區別,除了它的個子是超級小之外,還有,它的尾巴尖上有個紅毛線打成的結。阿雅猜,這準是哪個調皮的孩子抓到安迪后,給它來個惡作劇,弄個蝴蝶結在它的尾巴端。然而這成了安迪每天炫耀的資本,它總是拖著這個紅色的結到處走。“我沒有碰呀,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夢在哪里。”阿雅再一次對安迪解釋說。
“不!其實你想碰。”安迪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激動。它的細長尾巴在晃動,那個紅色的結像紅燈一樣搖著,提醒阿雅閉嘴。
安迪說:“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人都感到好奇,都想知道這個結的來歷。其實——”他吸了口氣繼續說。“這就是我的夢,你們總想碰碰它。”
阿雅連忙解釋:“不,不——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你別說,我不碰你的夢。”她說著眼睛轉向別處。忍著不看安迪尾巴上的那個結。阿雅可不想偷窺別人的隱私,更不想失去這個小小的可愛的朋友。
沉默之后,阿雅聽到一聲長嘆:“唉,算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阿雅轉回頭,看到安迪眼里的淚光,她嚇壞了。安迪擺擺手,示意阿雅不要管自己,他說道:
“那時候,我比現在還小,和一只同樣小的小貓成了朋友,在你之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都不知道老鼠和貓不能成為朋友,反正我們每天都很快樂,我最喜歡她脖子上的蝴蝶結,那是紅色毛線編織成的。我的朋友小貓戴著它非常優雅。讓我羨慕得要命。小貓明白我的心思,從她的蝴蝶結里抽出一根紅毛線,系在我的尾巴上。”
阿雅聽得入了神,安迪接著說:“我也有了一個結,是小小的蝴蝶結。我們繼續快樂著,直到后來。后來,我們都長大了,終于明白了我們的關系,就是你們常說的天敵。沒辦法,我們要重新開始彼此的生活。分別的時候,小貓讓我永遠戴著這個紅毛線,這樣以后無論在哪里遇到我,無論我的變化多大,她都會憑這朵開在我尾巴上的花來斷定是不是我,她說她永遠不會傷害尾巴上戴著紅毛線蝴蝶結的老鼠……”
阿雅想起大雄,那個搬走的鄰居家的男孩,他有一只貓,脖子上戴著紅色毛線做的蝴蝶結,那正是阿雅做了送給他的。后來,大雄和小貓一起搬走了,阿雅只在夢中見過他們。
安迪又悄悄說:“其實,我家人的尾巴上都有這么個小紅蝴蝶結,這個能保護我們。”他說著,再次晃動尾巴,眼里流露出狡黠的笑意。阿雅的心一動,她也明白了,自己編蝴蝶結剩下的毛線總是在減少,后來干脆不見了,原來是安迪給偷偷拿去了。
阿雅把安迪托在手里。小聲說:“也許我們應該主動去找我們的朋友了,而不是在這里等著,不停地說著。我想,跟老朋友見面一定快樂。”
安迪驚訝地盯著阿雅,阿雅的臉被它看紅了,她垂下眼睛說:“其實,你今晚不小心把我的夢給碰著了。”
“啊,”安迪不安起來,“我賠,我賠。”
阿雅再也忍不住了,她大笑起來:“你是得陪,陪我一起去找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