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不在

黃了青梅

一個好的婚姻,便是一處最好的港灣,云卷云舒,休養生息,最親愛的你都由了我。

你帶兒子回了老家,距離我180里地。剩了我一個人,這城市,便成了空城。大把的時間,第一次感覺是如此漫長,熬到天黑,一點一點,這樣難熬。我甚至開始倒計時,計算你回來的時間。你和兒子在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你們走了,它們多得讓我如此心慌。

看到廚房里的酒,想起上次請朋友吃飯時,友人說我們選的酒是有深意的,因為酒的瓶子是我的老家生產的,而酒是你的故地釀造,如同我和你。朋友說,你是我所有的內涵。這話讓我過后想了好多好多遍,你知道我不太回想別人說過的話,好的或者壞的,可是,這句話就這樣不經意地沁到我心里去,時不時都會想起來。

你總說現在的我才長開,雖然我常撇嘴,但是我沒法反駁你,因為我爸說我小時候像一個冬瓜切兩半,還被硬生生地踩上去一腳。而這幾年,得到越來越多的賞識,開始漂亮一點兒,知性一點兒,甚至還有人說,有那么一丁兒點兒的風情。這些的一丁兒點,慢慢地改變了整個的我。其實我知道,都是因為你,給了我一個自由生長的土壤,這婚姻潤澤了我及我的生活。我吸煙、喝酒、寫字、說誑語,你統統都包容,讓我始終保持著張揚而積極的生活態度,不會被不屬于自己的物質所誘惑,不被別的男人的殷勤和表白所迷惑,不曾被柴米油鹽磨去了靈氣,在你面前怎樣的純情和性感都敢扮。一個好的婚姻,便是一處最好的港灣,云卷云舒,休養生息,最親愛的你都由了我。

你不在,沒人搶電腦,卻也沒有了漫游網絡的興致,Q上有大把的人,每一個都不是你。兒子的姑姑在Q上,她說:“嫂子,我哥那么愛你,一直拿你當女兒一樣的疼?！蔽以趺磿恢?雖然你有時候耍脾氣,不耐煩,但是,也只有你,在日復一日的瑣碎生活里,給了我這么多。

剛剛發短信給你:“你是我所有的內涵,如果沒有你,那酒就不會賣290元,我這樣的瓶子人家一般不收,好不容易可以收的,還是按照碎玻璃的價格收,廉價得很?！蔽彝浤闶悄敲慈菀昨湴恋娜?你回的信息里有個小人兒,咧著嘴笑得那樣開心和得意,你說:“妞兒,好好表現,我就不休了你。”其實,我也忘記告訴你,如果把你這好酒裝到二鍋頭的瓶子里,充其量就是七塊五,保不準還是粗制濫造,假的。所以,你也別驕傲哈,還是要保持優良作風,一如既往地好好愛我,一直一直的。

想起來前些日子,我們一家人正看著電視,劇情里有個小女孩為了父母的離異哭泣不止。咱兒子說:“要是你們離婚,我就跟媽媽。”平日那么穩重的你,連連責問兒子:“誰說我們要離婚?我們什么時候要離婚?”心里是感動的,為你的小惱怒和孩子般的計較,那些暖就一點點地爬上來,眼神里的溫柔想必連兒子都能看得到。那一刻,覺得有一個男人跟你過了10年,依然樂此不彼,是怎樣的幸福和平實。

剛剛的電話是兒子撥的,他說:“黃婆臉,我爸讓你早睡覺。”我聽到你在旁邊笑,其實是有些生氣的,一是因為你不阻止他,還在一邊幸災樂禍;二是因為他連基本的詞序排列都不知道,黃婆臉是什么臉,還虧得是文學青年的兒子,真丟我的人。我告訴他,你媽就是到了八十,也是資深美女一枚。半晌沒有動靜,我知道你們一定是被雷倒了哈。

寫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想睡了,因為你囑咐我要早睡覺,你不在,我決定做個乖孩子,聽你的話,早睡了。親愛的愛人,你也洗洗睡吧。還有九個半小時,我便能見到你了。

睡前最后的祈愿便是,明早睜開眼,你就在我床邊,那該是怎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