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貴強
一
仲秋,紅葉初染太行南巔,我們驅車至陵川縣古八景之首的黃圍山旅游風景區。
車出陵川縣城,行陵修路(陵川至河南修武)數里,便轉道新鋪設了柏油路、直通馬圪當大峽谷并向東橫躍太行山的陵馬線。
早聞陵川煤運公司同陵川縣政府簽約,一包50年,對包括黃圍山、秦家磨紅豆杉大峽谷、馬圪當大峽谷之部分、白陘古道、黃圍村等在內的黃圍山景區實施旅游開發。又聞去年至今,該公司維修景點、鋪設道路、服務設施配套等完成投資一個億,號區開始運營接待游客。我們文道幾位同仁贊其目光,敬其壯為,欣然而往,以白陘古道為重點,對景區采風錄異。
桑塔納一路東南疾馳而行,引擎輕吟淺唱,快速飛轉的車輪摩擦路面發出令人愉悅的沙沙聲,體現著現代的節奏,也激活了我們的現代思維。車窗外,丘陵區饅頭狀的山包漸次轉換為奇峰聳天、峽谷幽邃的大起大落地貌,以兇險著稱而雄鎮北方的太行山斷裂層帶的風骨本色,便一覽無余地顯現出來,在云遮霧籠中,更顯得矗天柱地,霸氣十足。
車于橫水河村東的十里河中段處拋錨,這是我們行車的終點。
站在路中央,面東而視,我們面前有兩條通道:一條是腳下這條如巨蟒翻身穿越馬圪當大峽谷、直下中原的柏油公路,另一條便是峽谷北側摩天擦云的白陘古道,它是現今唯一保存的一段古之出入太行八陘之一的白陘古道。
我們站在一個歷史的岔道口:
歷史在這里與現實分道揚鑣。
二
橫亙華北腹地的太行山,似一頭桀驁不馴的猛虎,“滹沱河頷水,黃河岸擺尾”,橫跨河北、山西、河南三省,由東南而西北,奔騰直下800里。論海拔,最高也不過是河北小五臺山的2870米,陵川境內海拔最高的山峰北坂山則為1791米,若與喜馬拉雅、昆侖這些重量級山脈比,屬小兒科。但因其所處地理位置不同,便顯現出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的特殊地位:其西為海拔均在千米之上的黃土高原。其東卻是海拔不足50米的包括河北平原在內的中原大地。自古而今,得中原者得天下。而太行山屏障中原亦拱衛晉冀陜,其巍巍乎而小天下之險峻,使得通行難,軍事占領更難,亦使無數欲逐鹿中原飲馬長江的謀取江山者傷透腦筋。同時,兵家欲西犯晉冀陜等地,不取太行,亦成春秋一夢。故古往今來,太行山為兵家必爭便是一種必然。
天工開物,自然造化,形成太行山的奇峰兀立、峭壁連天、溝壑縱橫、層巒疊嶂,也越顯示出道路交通的特殊意義。無路通行的艱苦,曾令古之帝王將相們在這里吃盡苦頭,仰天太息。最具代表性的是公元206年,雄視霸業的曹操征討袁紹之外甥高干,從鄴城出兵北渡太行,一步一坎、處處險隘的舉步維艱,使得這位臭汗淋漓的一代梟雄積郁為詩,成就著名的《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羊腸坂詰屈,車輪為之摧?!庇谑?,他“延頸長嘆息,遠行多所懷。我心何拂郁,思欲一東歸。”——幾乎就此作罷。半途而廢。其余,歷代文人武將對太行山的感性認識,無不是險峻異常,通行艱難。如白居易的“天冷日不光,太行峰蒼莽……馬蹄凍且滑,羊腸不可上”,劉長卿的“迢迢太行路,自古稱險惡。千騎儼欲前,群峰望如削……”還有司馬光的“弟郁天閹近,崢嶸地軸回……波沓群峰涌,云奔峭壁來……平途憂屐拆,跬步戒輪摧”。就連元初陵川籍的一代大學問家郝經,對太行也如此吟誦:“半天遮斷連青城,參差雉堞云間橫……”如此是,太行山咋不成為兵家之畏途,物質、文化、信息交流之阻隔呢?
然而,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部同惡劣自然環境的抗爭史。人類在為生存發展的搏擊中,當然早已認識到道路交通的必要性、必須性,于是旱在曹操伐高干前,我們的祖先便在巍巍太行中利用天然隘道,花費巨資巨勞,開鑿出供東西出入之“八陘”,從南往北分別是:軹關陘、太行陘、白陘、釜口陘、井陘、飛狐陘、蒲陰陘、軍都陘。白陘問世于何時,不得而知。據1988年版《山西公路交通史》載,公元前550年齊師伐晉,“分兵兩路,一路由太行入晉……另一路由孟門入晉。”又見《辭海》“白陘”條目曰:“白陘,一名孟門,太行八陘的第三陘,在河南輝縣西,為豫北、晉南之間的交通隘道。”以上兩相對照,足以說明齊師伐晉的兩路兵馬中,一路走的便是白陘,同時也足以證明,白陘在春秋戰國時便已存在,迄今已有2550年的歷史。它東起河南輝縣市博壁鎮的白鹿峰(一說白句村),故名“白陘”,西則輻射古之潞安(上黨)、長平(泫氏),即今長治、高平市,陵川當然也包含在內,凡300華里許。在漫長歷史中,白陘一直是貫通晉豫及江南諸省的一條咽喉要道。
曹孟德應慶幸,畢竟在他那個時代,已有了穿越太行山“羊腸坂”這樣的道路(盡管“羊腸坂”不在白陘),否則,他只好真的踅馬東歸,無功而返,那才真是“悲彼《東山》詩,悠悠使我悲”。
三
我們棄車離開充滿現代氣息的柏油公路,由西向東踏上據地質專家稱為“太行八陘”碩果僅存、堪稱歷史活標本的懸掛在懸崖峭壁半腰的白陘殘留段。
起始是幾十步之遙的上坡路,坡頂往前,基本取平,不再有大的起伏。路寬僅2米許,堪堪可供兩支騾馬馱隊相錯而過,或供兵士三四人并排通過。路面全用石頭鋪筑,屬天然石的地方,全用錘鏨鑿平。往前,走幾十步之遙,便有豎石橫栽,稍高出路面,我們判斷一為使路堅固,二為排泄洪水所用。路隨懸崖的彎直隨形賦勢,蜿蜒而前,外側全用石頭堅固砌設,有幾處崖坎塌陷之處,在下面橫楔了粗壯鐵樁,再用堅石砌起,以續為路。直至改革開放前,通行本縣馬圪當鄉或往返河南,此路仍為必經之路,直到陵馬公路開通,此路方棄而不用。
這是一段地道的“天路”,既在懸崖半腰與云為伍,又處于千山拱翠、萬壑水涌的生態絕佳的風景區,移步換景,無不是撼人心魄的無限風光:抬頭仰望,壁高千仞峰上疊峰云上樹色凌空綠;垂首俯視,峽深萬丈溝下套溝淵底濤聲徹地鳴。崖項峽底,嫩霜初染,密林草木呈赤橙黃綠青藍紫,尤其簇簇霜葉紅得耀眼,人稱“五彩黃圍”,果然不虛。兼山嵐驟聚,霧涌腳下,白得像牛奶,濃得化不開,使得險崖奇峰俱虛無縹緲,蒼松翠柏全懸浮無根,令我們如置蓬萊仙境,陶陶然物我兩忘。視線碰撞間剎那醒悟,太行山不光有“橫行四板外,蟠踞九河隈”的狷狂剽悍、雄風霸氣,同時兼收并蓄了南方山水的纖巧細膩、柔魂俏骨,構成眼前這美得令人顫栗的立體的畫、流動的詩、無韻的歌,使人有山水審美咀嚼不盡的厚重雋永。
且驚且嘆間,屢見路面青石上有馬蹄狀坑窩,于是我們駐足一探究竟。開發黃圍景區指揮部派來的向導告訴我們,北京前來考察的地質專家說,這些坑窩為古之騾馬馱隊反復踩踏而成。想想也是,滴水尚且穿石,何況負重騾馬必作落腳點而千萬次反反復復地踩踏,豈能不磨損成坑?于是愈感到前人向今天走來步履的艱辛和不易,愈感到一種歷史的厚重。由此一想,思緒自然由眼前景觀的、二郎擔山趕太陽所遺留的窟窿山等神話傳說的,切換為一種文化的思考,或
者說用文化的眼光審視這段懸崖上的白陘古道,就愈注意到崖壁凹陷處曾砌墻而成的一如“洞穴人家”的懸崖客棧,眼前浮現出當年一路風塵的騾馬馱隊的趕腳者或荷擔負重的趕路者,在此歇腳,飲水解渴,買飯打尖的情景。遠處,仍有負重馱隊緩緩走來,頭騾脖子下的銅鈴發出清脆的丁咚聲,隨風遠播,空谷傳聲。余韻悠長。偶有傳遞軍情的兵士棄馬穿行于騾馬馱隊,行色匆匆間一路吆喊:“閃開,閃開,有緊急軍情!”亦有結伴而行的游學書生、趕考舉子,相比之下倒顯得悠然自得,一路品賞景觀,吟誦風物,談笑風生,豪情大發。自然少不了云游僧人和游方道士,雖肩負傳經布道的莊嚴使命,但不急不躁,盡給人躲路讓道。細細看去,在這條懸崖古道上,竟是士農工商三教丸流各色人等一應俱全,使路面熙熙攘攘,擁擠不堪。于是,這條窄窄的太行險道竟然承栽了商業的流通、軍隊的流動、文化的傳播、信息的遞送,其在歷史上所起的作用便卓絕無比,成為晉豫連接融通的一務交通命脈線!
我們且思且行,往前七八里,與同伴來到堪稱天下一絕的“七十二拐”。其從懸崖垮塌的當地人稱為“磢”的豎狀凹槽處呈“之”字形盤折而下,足足七十二盤。一盤一盤踅下去,早已走得腿肚抽筋,兩股戰戰。但我仍注意到,七十二盤道旁砌有溝槽,排水功能很好,故使白陘古道的這段活標本未遭哪怕千年不遇的大洪災水毀,至今完好保存。我們的先人在造就這條溝通晉豫與遙遠南方的白陘古道命脈線時,真是煞費苦心,是以百年千年大計而著眼修筑的。一想到此,誰敢不為當年修筑這條白陘古道的先人們肅然起敬呢?
四
坐在“七十二拐”的最底處小憩,我們談論起一個有趣的話題?!瓣€”者,字典解釋為山脈中斷的地方、山口。可“太行八陘”明明指的是八條險道,那么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古之先民們是利用山川河流的便當處,找到8條出入太行的“路”?既然如此,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馬上凸現出來,我們眼前這段在懸崖半腰人工修筑的白陘路段,是何人興工修建的?官家,兵家,商家,還是民間?當時無據可考,僅得出如此推斷:最初的路,可能是當地山民、逃難百姓踩踏而成,僅可供行人手攀腳蹬冒險行走。但最終成為通道,應為兵家所為,理由是,前方戰事吃緊,軍令如山倒,必須修筑通道以調運兵馬輜重。換言之,是頻繁的戰事,推動了道路的拓展延伸。但一般來說,為軍事用兵而修路,應是短期行為,能過兵為止,絕不會以百年千年大計修筑懸崖上如此堅固的通道。那么,到底是誰修筑了懸崖上這段最險要也最堅固的通道呢?返回縣城后我專門到縣交通局查詢資料,在新編《交通志》上得此資料:明代本縣人王鼎新所撰《重修道路碑記》記載了如此史實:“東至孤固,西距洪水虎頭山,相去二十余里”處,曾舉行過一次耗時6個月的筑路活動,發起和出資者為河南輝縣早生村范濟仁、王好仁、湯繼皋及古泫氏(今高平)處士武陳策等三兄弟,他們“喜施資財,將磢之巍峨曲折者斬木以通順之,將磢之窄狹巉巖者鑿石而寬廣之,以迄仙人橋之高下險阻修葺蕩平焉。而行客無憂矣”。該志未說此碑文設于何處,亦未說所修為哪條路,但我注意到該碑文中的幾個地名:一乃“孤圄”,其為黃圍山之別稱;二乃“洪水”,應是橫水河村之古稱或簡稱,因當地口音“洪”、“橫”不分;三乃“虎頭山”,與此處當地人稱的“虎頭崖”僅一字之差:四乃“磢”,此為太行山斷裂層地帶懸崖峭壁垮塌而成豎狀凹槽在本地的專用名詞,“七十二拐”便是由“磢”盤折而下,我們歇腳的地方有一村,就取名“磢底村”;五為“仙人橋”,凡游過黃圍山的人都知道,此處峭壁上有兩孔天生石橋,名字就叫“仙人橋”;其六最為重要,古時長治、高平、陵川人要到河南去,從河南輝縣一帶到山西來的人,白陘是唯一的通道,兩地六善人定然是從商大富并受益于此路,方肯出資重修,使東出太行的路暢而通之,堅而久之。我由以上六點斷定,碑文所記重修之路,就是地處黃圍山腳下懸崖之腰的這段白陘古道。
戰爭是政治的升級形式,喜歡爭疆奪土的政治家們在操縱戰爭機器進攻或退卻時,需要道路來調運軍需,傳遞將令信息。但是,經濟才是人類生存發展最基本的活動形式,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自古而然。這更理所當然決定了工農業的產出,需要商貿的流通,更需要道路的時空連接和轉運。因此,可以肯定地說,白陘古道更大的作用在于經濟意義、商業意義上的物流、人流、信息流的連接運轉。
由于白陘古道對晉豫的溝通,使沿線經濟充滿蓬勃的活力。它孕育了古陵川、長治、高平等地的繁華,使一批工業、商業重鎮崛起,同時催生出一批專在流通領域做文章的巨賈大富。現長治縣的蔭城、東火等鎮,古來冶煉鑄造馳名華夏;壺關縣方山一帶的陶瓷業到解放后仍經久不衰;陵川境內,平城鎮、禮義鎮等地古代生鐵,自煉和鑄造遺留的爐渣在多處如大山一般堆積,反映了古之冶煉鑄造業的極其興盛。還有,晉地乃能源大省,自古便廣產煤炭。這些工業產出及地域特色的農業產出,除地銷地用外,更多是銷于外地省份,中原乃至江南當然成為主要市場之一,商貿業豈能不應運而生?于是,上述這些地方便成了河南、河北商賈云集之地的商業重鎮;于是,自然也就有了一批靠馬幫馱運煤炭、生鐵鑄器、陶器等通過白陘這條唯一通道到中原乃至江南各省進行貿易,在一代一代的險道跋涉中,馱走了工農業及土特產品,馱來了各地物產及人們生活必須的食鹽、茶葉等物資,也馱出了萬貫家產。陵川縣秦家莊鄉候家莊村,現存有二進、三進院的多處豪華古宅,折射出原主人的富有。村人講述,明清時幾位侯姓先人廣養騾馬,馱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一直做到江南諸省,并建有自己的貨棧。他們在各地貨棧銅鐵鎖的鑰匙,竟要用騾馬來馱運。另外本縣禮義鎮沙河村等多村,都有像模像樣的古住宅,都有原主人靠馬幫在各地商貿而廣進錢財的大量傳聞。
我們眼前這條古代溝通長治、高平、陵川與中原唯一通道的白陘古道,連接起晉豫乃至更遠地方的市場,刺激了商業的活躍,帶動了工業的發展。工商業作用反作用,相輔相成,對盤活一路兩端晉之南、豫之北的經濟,尤其使長治、高平、陵川在古代發展崛起,作用之大,不可估量。高平和輝縣早生村出資修路之六戶人家,定然是借此路興商發家,出于修善、感激和今后長遠發展之計,方不惜慷慨解囊,耗時耗資率當地百姓修筑了這條跨越太行的動脈通道。
我在“七十二拐”下,留下對路對交通太多太多的感慨與思考……
五
出碳底村,我們的車便等在那里。臨登車,我們仍頻頻回首仰望云霧繚繞中的“七十二拐”與懸崖上青黛一痕的白陘古道。
我們的車又駛上充滿現代氣息的陵馬線柏油公路。引擎輕吟淺唱,飛轉的車輪摩擦路面發出令人愉悅的沙沙聲,十里“一線天”之險峽的黑茅溝旋即而上,越發使我心緒翻飛:
白陘古道!
柏油公路!
面對這兩個跨越了兩個時代的歷史參照物,我咋不產生出仿佛穿越了時空隧道的恍然隔世之感呢?強
烈的反差,愈使我對道路交通對于現代經濟和社會事業發展之重要性刻骨銘心,大徹大悟,釋然于懷。
古羅馬人說,路像生命一樣珍貴。白陘古道也用歷史經驗的雄辯昭示我們,路是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動脈和羽翼,國家和地方只有大力發展交通事業,才能具備大貫通、大流動、大交融的先決條件,才能借助于路通向世界一流的富強發達。
好在剛寫過關于“村村通”工程題為《太行之巔遍坦途》的新聞報道,知道陵川道路交通事業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截止目前,全縣通車總里程達1335公里,其中高級、次高級路1237公里,形成了東西雙“大”字型結構、四通八這的交通運輸網絡,其中“村村通”達到90.3%。出境的12條路中,有4條為穿越太行、流金淌銀的出省通道。路暢其通,物暢其流,人暢其行,直接推動了本縣經濟的發展,于上世紀末摘掉貧困帽子后,正沿著康莊大道,雄心勃勃地向全面小康社會邁進。
途中,遇到幾輛載重60噸的貨車滿載了煤炭沿陵修路,向東南河南修武方向轟然爬坡。我來不及換算這一車的煤炭若換了騾馬來馱運得馱多少馱,在時間上又能節約多少,但我知道,現代交通運輸已絕不是歷史上的白陘古道的騾馬馱隊,秦始皇所筑“馳道”“直道”之飛快車馬,古運河之負重舟船,“絲綢之路”之長長駝隊,古驛道之疾飛驃騎等所能相提并論。歷史走到今天,已是高速公路遍布、鐵路一再提速、航空輻射全球、宇宙飛船翩飛外太空的時代,正實現著中華民族發展的大提速……
我們因此更要感謝陵川煤運公司在對黃圍山景區開發中,將對白陘古道懸崖殘留段進行搶救性修復與保護。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一段路,實屬路的先驅、路的精髓、路的靈魂,搶救它,就是搶救白陘的歷史,搶救路的文化,搶救自然稟賦與人文精神的結晶。
然而,令人仍不能樂觀的是,陵川的道路雖然取得長足發展,但在晉城市6縣區中,目前仍是唯一不通鐵路的縣,而且沒有高速公路,道路和水依然是制約本縣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兩大瓶頸,工業、旅游業和三產因此而嚴重受制,陵川各項經濟指標難逃厄運地在晉城市位處最后。當然,這種現象絕不只是陵川,在貧困落后的山區相當普遍,路的企盼、路的呼喚在這些地方越來越強烈。換言之,多筑路,筑大路,筑好路,是地方和國家發展的需要,是時代的需要。
得知陵川縣政府仍在為爭取以陵馬線為依托而改造長(治)新(鄉)高速公路的項目而奔波,目前已有眉目,我衷心祝愿這一努力好夢能圓。
忘不了在懸崖處白陘古道的幾幀留照,它將伴隨我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