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走出“新海禁”

　　福建，背山朝海，遙望臺灣，其經濟發展總是擺脫不了政治環境的影響。明清的海禁曾摧毀福建的海洋文明之花，兩岸對峙的“新海禁”也束縛了其改革開放的進程。海西經濟區的建設能否給福建經濟帶來復活的歷史機遇?
　　
　　福建，在中國經濟版圖中是個特別的地方。地質學說：一個地區的隆升總是伴隨著相鄰地區沉降。福建似乎就處在珠三角和長三角之間的經濟沉降帶上，北有長三角、南有珠三角，唯獨夾在中間的福建尷尬地被遺忘著。海西是中國沿海經濟繁榮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海西發展不好，中國沿海經濟帶就會缺失一塊。
　　在爭取了多年之后，福建終于迎來了“海峽西岸經濟區”的大開發。萬事俱備，又逢東風，福建經濟能否像曾經領先全球的“福船”一樣揚帆起航，創造新的奇跡?
　　
　　自海禁嚴而福建貧
　　
　　《山海經·海內南經》說：“閩在海中”。
　　有人說，福建就是一部山海經：面朝大海，背靠武夷山脈。因為面朝大海，所以福建人自古就有冒險拼搏的開放精神，因為背靠武夷山脈，所以福建人自嘲為“門中之蟲”，與大陸隔絕。《中國國家地理》的福建專輯中更稱福建特別是廈漳泉地區為中國真正具有海洋文化的地區。
　　根據史書記載，伴隨著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興起，通往西方的陸上絲綢之路中斷了。于是，福建人承當起開拓新絲路的重任，福建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新起點。由宋至元，福建人從波斯人手中奪得海上經貿控制權。
　　“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戶垂簾。”從北宋起福建沿海成為中國最繁華、最先進的地區之一，直至清初。
　　順治十三年(1656)滿清開始“海禁”，“片帆不許下海”。
　　順治十八年(1661)也就是福臨被炮斃的那一年，滿清實行報復性“遷界”。規定從山東至廣東(時廣西不沿海，十萬大山以南屬廣東)，以距海30里為界“悉虛其地”，居民全部遷往內地。
　　康熙三年(1664)，在距海30里基礎上“再徙內地50里”。
　　康熙十八年，只針對福建，從福寧到詔安沿海又往內地退遷“或十皇，或二十里”。據統計，福建沿海“遷界”后，田園荒蕪達31.337萬頃，房屋等不動產全被焚毀破壞。
　　“自海禁嚴而福建貧”，福建遭受了空前的浩劫，社會經濟經歷了漢晉以來最大的一次倒退。福建的海洋文明之花以及明朝中后期出現的資本主義萌芽被無情地擰除了。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屬于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國等歐洲國家的大航海時代悄然開始。
　　利潤已經發現，就無法阻擋。人們寧愿鋌而走險。何況越是禁止，中國貨就越緊缺，價格越高，走私的誘惑也就越大。
　　于是我們看到這樣的現象：海禁松弛，則倭患息；海禁嚴，則倭患起。私人海上貿易在層層禁錮下非但沒有消亡，反而日益發展壯大。
　　不過無論如何，“以海為田”的hPGHlHnubcpcVAdiQrfuqA==福建一下子淪為中國經濟相對落后的地區之一。
　　如果說明清的“海禁”摧殘了福建的海上貿易，使其大傷元氣。那么建國初期，國家工業在這里的幾乎零布局，則使得福建在本該完成原始積累的時期被其他城市遠遠地拋在了后面。
　　“最初的原始積累對一個城市的發展真的很重要，”泉州市發改委的王科長告訴記者，“泉州這個地方，以前國家的指導思想一直是：泉州是對臺的前沿，國有的大項目幾乎沒有在這邊布點。包括一些中外合資的項目也受到影響，投資商在擔心，不知道國家的政策到底是怎么樣個支持法，這么大的項目投下去，政治的考量、安全的考量都要放在經濟考量的前面。”
　　廈門大學的林民書教授認為，福建經濟沒有發展起來確實有歷史原因。計劃經濟時期，基本上是國家沒有投資就很難發展。而當時國有企業多在東北、內地還有四川等地，福建省基本沒有。
　　“前一段時間社科院專家來考察，我們帶他們去看廈門的企業，我們自己覺得很好的企業，他們一看不屑一顧的，‘你們這些都叫什么企業啊，怎么這么小呢’。我們確實是現代工業的基礎不足。你們去泉州看就會知道，雖然那邊的民營企業叫得很響，但是和北方比，都是小里小氣的。這和原來傳統工業的基礎不足有關。”他說。
　　薄弱的工業底子為福建后來的發展留下了長久的“后遺癥”，這也可以部分解釋一個問題：為什么福建對臺的條件這么好，臺資會更多地投到廣東的東莞和江蘇的昆山去?
　　曾經在建設銀行廣東分行工作的魏先生回憶說，改革開放初期，更多的臺商在江蘇和廣東落地投資。那時臺灣的客戶很多，也曾經帶著他們去廣東、江蘇投資，選擇在福建的其實很少。
　　不過，作為東南沿海最早開放的省份之一，福建經濟在“大念山海經”的年代(項南主政福建時，提出“大念山海經”)還是取得了比較快的發展，正如國內知名的閩籍作家張勝友曾經說的：“福建，在中國改革開放歷史進程中，一直走在前列。”
　　這得益于兩個重要的方面，一是廈門特區的成立，二是民間繁榮的對臺貿易。
　　
　　兩岸經貿往來的先行者
　　
　　廈門，是大陸離臺灣最近的城市。
　　廈門特區，因合而立。1981年10月，廈門特區在湖里的2.5平方公里上開始建設。1984年鄧小平視察南方后，特區擴大到廈門全島和鼓浪嶼。中央文件說：“廈門特區擴大到全島，實行自由港的某些政策，是為了發展東南經濟，加強對臺工作，和平統一祖國大業做出的重要部署。”
　　1980年以后，隔斷了三十年的兩岸關系開始有所松動。大陸的改革開放開始深入，“經濟特區”在大街小巷開始叫了起來，唯一不隸屬于廣東省的經濟特區——廈門，第一次跳進人們的視野，也漸漸傳到了海峽的對岸。
　　1983年，高新平成了兩岸的熱點人物，尤其在廈門。那時每逢上級領導到廈門參觀考察，高新平和他的公司“三德興”總是必到之處。高新平是第一個到廈門投資辦廠的臺商，他的三德興公司是廈門的第一家臺資企業。
　　這一年離1987年臺灣開放民眾到大陸探親還有四年，離1990年初臺灣當局承認兩岸經貿間接往來的“合法化”還有七年。
　　1987年后，臺灣同胞到大陸漸漸成為常態，臺商成了最急不可耐的一群人，對利潤的追逐引導著他們走在政策的前面。夾雜在探親團里偷偷到大陸考察的臺商們，欣喜若狂，繞開臺當局政策的阻撓，借用第三地的名義開始試水大陸。廈門湖里區成為接納臺商的重鎮，鼎華制衣、廣懋集團、新凱復材料有限公司等紛紛人駐。
　　“90年代初，我到大陸考察，去過長三角，珠三角也轉過一圈。那個時候都還很落后，長三角還沒有高架橋。”現任臺灣臺商投資協會會長的廈門多威電子有限公司董事長曾欽照告訴記者。最終他的公司選址在廈門。“不過那時候廈門的環境也不是很好，我們公司剛到廈門的時候，申請一部電話都要好多手續等好久，一家做出口的公司，沒有電話怎么做業務?”
　　很多類似的臺商，選址廈漳泉，大概都是因為“五緣”；地緣相近、血緣相親、文緣相承、商緣相連、法緣相循。
　　陳秀雄，祖籍福建泉州，1989年到廈門投資創辦廈門正新橡膠工業有限公司，曾任廈門臺商投資協會會長。提到選址廈門的原因，他說：“1989年4月1日，我第一次到大陸，那時是去北京，走在路上聽到人們都是卷著舌頭說話，和以前在臺灣學的國語很像。沒想到后來到了廈門，一下飛機就聽到人們用閩南語打招呼。后來把廠房建在這里，這也是一大因素，畢竟習俗相似，語言相通。”
　　1989年，已經享有特區優惠政策的廈門再一次爭取到了臺商投資區的設立，此時在廣袤的廈門島外，杏林、海滄以及后來的集美建立了全國僅有四個臺商投資區中的三個，將特區的優惠延伸至地廣人稀的島外。
　　1997年，經過努力，盛達號貨柜輪從廈門首航高雄，兩岸中斷了48年的通航終于重新接上，廈門成為當時直航試點的兩個城市之一。從此，從廈門口岸往來于兩岸的貨物越來越多。
　　試點直航之后，兩岸間的商品交易逐漸升溫，貿易的呼聲日漸高漲。1997年對臺出口商品交易會在廈門創辦，兩年后，大陸首個對臺小額商品貿易市場在廈門大嶝正式開業。
　　而早在金門解除戒嚴之初的20世紀八九十年代，大嶝的民眾就用小船載著蔬菜來到金門島的沙灘邊上，把一捆一捆的菜擺放在沙灘上，貼上每捆菜的價格，然后匆匆回到船上，等著金門民眾把菜取走，把錢留在沙灘上。他們收了錢以后又匆匆上船回程。
　　2001年初，10名臺商從臺灣飛抵金門，再與三名金門縣官員乘“太武”號輪船從金門料羅港出發，在兩岸交往最頻繁的地方——廈門“登陸”。廈門升級成為兩岸人員往來的第一站。
　　而“吃螃蟹的”正是那些已經往來于廈門和臺灣數十趟、卻只能遠遠繞道香港的臺商。
　　即使是在“大三通”已經開放的今天，直航的城市遍布大江南北，已經遠遠超出福建的范疇，而由廈門前往臺灣依然是許多臺商的首選。
　　廈門，一座始終扮演兩岸關系先行者的大陸城市，一座20多年來國內生產總值以年均18.5％的速度持續強勁增長的城市，為兩岸經貿往來打開了第一扇窗。
　　
　　晉江奇跡
　　
　　晉江經濟是福建經濟的縮影，也是一個很難復制的獨特發展模式。無論如何，經濟沉降帶上的晉江奇跡，是福建一枚閃亮的標簽。
　　在靠天吃天的年代，土地貧瘠，依靠種田生活難以為繼。窮則思變，福建人開始利用沿海的優勢出海貿易維持生計。
　　柒牌公司的總經理洪肇奕給《世界博覽》記者講了“當年的故事”：
　　“以前我們這里(晉江英林鎮)最窮了，根本吃不飽。我們一個鄉只有一個修理廠，修理農用拖拉機的，其他工業一概沒有。
　　“那時臺灣工業已經很發達，和我們現在的水平差不多，他們的布料大陸沒有，比如滌綸和尼龍布。我們這里的漁民到海上打魚，然后把船開到公海去貿易，用魚換臺灣的布料。那個時候國內要買一塊的確良布要走后門，很難買到，要貼通知在墻上：‘明天幾點幾分在哪兒賣布’。
　　“改革開放前我們是家庭作坊，我們家7個兄弟，有兩個是鄉村裁縫。老大去賣魚，把布買回來，晚上偷偷摸摸在家里裁布、做衣服，做好以后貼上ABC的牌子，再偷偷拿出去賣，還經常被抓。但是能賺錢啊，誰還怕被抓。大家就都丟下鋤頭，做這個了，英林鎮家家戶戶都有縫紉機。”
　　在那個封閉的年代，晉江的發家史帶有一些不太光彩的成分。“走私”“小洋貨”完成了晉江農民的最初資本積累。20世紀70年代，許多華僑從海外寄回來洋貨，有些人用不完就偷偷拿去賣，銷路不錯，一些“地下作坊”就開始仿冒洋貨。
　　“當時香港最新的服裝款式剛一上市，半天之后就可以在晉江市場上見到。”晉江市委宣傳部的施科長告訴《世界博覽》記者。
　　到90年代初期，英林鎮有4萬人口，注冊的裁縫店就有3000多家，差不多每家都有一個小工廠。到1984年，政府允許辦鄉隊企業了，晉江英林鎮的個體戶們就成立一個工廠，掛靠在鄉隊，晉江政府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靠著海上貿易，利用近臺優勢，晉江百姓通過貿易打開了市場，積累了資金，之后就開始了自己創業辦工廠，并一步一步做大起來。時至今日，涌現出諸如“安踏”、“七匹狼”、“恒安集團”、“利郎”、“勁霸”、“喬丹”等等一批成功的企業。
　　在改革開放的二十多年后，晉江逐步發展成為年國內生產總值408億元，全社會的固定資產投資45億元，財政總收入20.02億元，人均GDP3900美元的經濟強市，并且創造了與蘇南、珠江、溫州并稱的從發展鄉鎮企業起家的中國經濟“四大模式”。
　　晉江人的發家史，就如同閩南地區隨處可見的紅磚大厝，高調而艷麗。這些僭越封建禮制的建筑，只有在閩南地區才會出現，它們以飛翔的狀態張揚著閩南人冒險犯禁的氣質和對主流意識形態的不屑。
　　
　　再次落后
　　
　　當中國大地迎來改革開放的春風，各地經濟紛紛復蘇之時，在90年代末期，福建卻再次落后了。
　　中國的市場已經放開，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過程中，隨著市場化進程的加快，從供不應求的賣方逐漸轉向供過于求的買方市場。人們買東西不用再走后門，不用再憑票購買。玲瑯滿目的商品涌入中國市場，你甚至可以坐下來，在一堆堆產地各異的商品中精挑細選。
　　從福建港口進來的商品不再稀缺，而福建地理閉塞交通不便的“水桶上的短板”卻顯露出來。當全國其他地區的基礎設施、交通網絡飛速發展的時候，福建的交通狀況幾乎停滯不前。即使是在今天，從北京發往廈門的火車每天只有一趟，在將近32個小時的路程中，僅在福建本省，從鷹潭到廈門，就要繞上15個小時。而福建省內，還沒有開通在廈門、福州、泉州之間的鐵路。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迅速發展成為中國經濟的三大增長極。
　　歷史上臺灣曾有過三波產業轉移。第一波是以輕紡行業為代表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第二波是以石化行業為代表的資本密集型產業，第三波則是以電子技術行業為代表的技術密集型產業。“海西在承接第一波、第二波產業轉移時做得不錯，但第三波卻落后于長三角和珠三角了。”
　　第一波臺灣產業轉移時，憑借臨近香港的進出口便利優勢，珠三角迎來了第一波具有一定規模的臺資。90年代末，第二波臺商開始進入長三角。
　　長三角尤其是江蘇的產業配套已經相對完善，有利于這些臺商企業進行長期的產業規劃。早期的臺資企業進去之后，產生了好的效益，就對更多的臺資企業有一個帶動的作用。
　　除此以外，相比于福建，長三角和珠三角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一寬廣延伸的腹地，可以無限拓展企業發展的空間。而福建，被高大的武夷山脈阻隔，只剩下沿海狹長的平原丘陵地帶，再加上閉塞而落后的交通，可以發展工業的空間小得可憐。
　　十幾年前，長三角、珠三角與閩南廈漳泉地區同時被國家劃定為沿海經濟開放區。時至今天，兩個三角洲已經構筑領跑中國經濟的經濟體系，在全國的經濟總置中，長三角占22％，珠三角加港澳占28％，而福建全省只有4.5％。長三角和珠三角兩大經濟體崛起之后，兩邊“光芒四射”，夾其中間的福建急切地感到了“被邊緣化”的危機。
　　為了生存，福建人再次向外打拼。他們的足跡遍及全國及海外，在廣闊的內陸開辟了一片經濟海洋。他們特別能吃苦也特別精明，因而被稱作“中國的猶太人”。
　　“全國的建材市場，鋼材貿易都是被福建人控制的。在上海市場上，70％的鋼材是福建人在做。木材、瓷磚(外墻磚)市場、基本上都是福建人掌控的。還有在全國各地做家具的，挖山洞、隧道的，做醫療的，都是福建人。”廈門大學經濟學院的林民書教授介紹說。
　　
　　要一個“救活福建”的政策
　　
　　歷史不斷證明，有時候國家的政策可以害死一個城市，有時候國家的政策也可以救活一個城市。
　　為了要一個“救活福建”的政策，為了再次引起關注，福建省委省領導多年來一直執著于海西經濟區的構建。上世紀90年代的時候，福建就曾提出過“海峽西岸繁榮帶”的概念，“繁榮帶”主要指閩南三角和福州等沿海一帶。
　　中共十六大之后，中央主動調整對臺策略。當胡錦濤提出要“做好臺灣人民工作”的對臺工作“新思維”之后，福建對臺的“獨特優勢”更加顯現。
　　2004年1月，盧展工第一次提出“海峽西岸經濟區”的戰略概念。他說，“我們希望在打造海峽西岸經濟區的努力中，重新確立福建的戰略定位。”“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就是要搭建對臺交流的前沿平臺，服務祖國的統一大業。”
　　海峽西岸經濟區是以福建為主體，面對臺灣，鄰近港澳，范圍涵蓋浙江南部、廣東北部和江西部分地區，與珠江三角洲和長江三角洲兩個經濟區銜接，依托福州、廈門、泉州、溫州、汕頭五大城市所形成的對外開放、協調發展、全面繁榮的經濟綜合體，它是一個不同于行政區劃的具有地緣經濟利益的區域經濟共同體。
　　2009年5月初，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討論并原則通過《關于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的若干意見》。
　　就在福建百姓對“海西”這個概念還沒有足夠敏感的時候，福建的政府和企業界，已經歡欣鼓舞起來，大呼“海西來得太晚了，不過終于還是盼來了”。
　　海西終于讓福建在中國的經濟版圖中有了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的位置。
　　海西帶來的更多的是機遇，當然也有壓力。
　　“以前我們在費盡力氣爭取中央政策的時候，當時浙江、廣東哪里有幫我們什么忙。政策出來以后，我在網上已經看到好幾篇文章，什么主動對接海西，一些政策已經都拋出來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加快運作，否則我們辛辛苦苦拿到的東西被他們搶先了。”晉江經濟發展局副局長林永紅告訴《世界博覽》記者。
　　不僅是在各個省之間，福建省內的城市之間也在暗暗較勁，蓄勢待發一輪城市競爭。
　　廈門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在國家四個臺商投資區中，廈門就占了三個。廈門也是中國唯一一個可以臺胞“落地簽”的城市。
　　一年前就提出“金廈特區”概念的臺灣競爭力論壇副秘書長謝明輝激情滿懷地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將撬動地球。杠桿原理啟示我們，金廈特區是撬動海峽西岸經濟區先行先試的一個支點。兩岸和平一點通，金廈特區就是這個點的突破口。”他還表示：“去年這個時候，金廈特區還只是一粒種子，今天已像一棵小樹了，兩岸攜手培育，這棵小樹一定能成長，開花結果。”
　　泉州市認為，泉州的“五緣”優勢最為突出。從晉江的圍頭到金門不過5.6海里，是中國大陸離金門最近的地方。
　　“光電產業這塊大家都在爭，廈門有特區的政策優勢，也有人才方面的優勢，我們可能競爭不過。但是我們在裝備制造和石化產業方面也有廈門難以超越的優勢。廈門的定位是‘最溫馨的城市’，那么就不適合搞石化，廈門本島空間也小。”泉州市發改委綜合規劃科王科長告訴記者。
　　“現在大的機會(海西)有了，通道的配套，鐵道部和交通部也都表示了支持，現在就是看我們自己產業如何對接臺灣了。泉州產業有多大吸引力?能比其他地方有多大競爭力?是我們市委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福建，在起伏中成長，因海而富，因海而貧，因臺而發家，因臺而落后，因臺而重振。從唐宋盛世，到明清海禁，從建國初期貧困，到改革開放初期發家，從再次落后，直到海西先行，歷盡滄桑。敢為人先的福建人抱定“愛拼才會贏”的信念，一次次突破禁錮，走在政策的前面，以自下而上的草根力量推動著這個地區的發展。
　　當中央的政策終于再次眷顧這片土地，我們期盼在這片12.14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能夠誕生新的奇跡，填補上中國沿海經濟帶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