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生孩子,母親前去幫忙,“留守父親”不甘分居寂寞,與女同事產生了婚外情。女兒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心懷愧疚的她極力勸說父親,但父親與女同事的戀情卻愈演愈烈。盛怒之下,女兒當街羞辱第三者,并將其扎成重傷……
妻子愛女心切做犧牲,丈夫無奈做“留守父親”
1979年,在江西南昌水利設計院工作的田向波經人介紹認識了劉芳。劉芳當年22歲,小他3歲,在南昌一家機械廠工作,兩人相識一年后結為夫妻。1981年8月,劉芳生下了獨生女兒田曉菲。之后,田向波的事業一帆風順,拿到了高級工程師的職稱,劉芳也調到了南昌稅務局工作。女兒田曉菲2003年從北京聯合大學畢業后留在北京工作,與在一家外貿公司工作、大她4歲的楊東南結了婚。楊東南是北京人,研究生畢業,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
2007年1月17日,田向波、劉芳夫婦接到女婿楊東南從北京打來的報喜電話,他們的女兒田曉菲生下了一個7.8斤重的胖小子。田向波夫婦高興壞了:“我們有外孫子了。”
春節放假前一周,他們就從單位請了假從江西南昌匆匆趕到北京女兒的家。外孫子冬冬非常可愛,田向波夫婦怎么愛都愛不夠。可是,轉眼假期就結束了。回到南昌,劉芳天天打電話詢問外孫子的情況。得知女兒換了兩個保姆都不滿意,她感到很著急。
2007年4月初,田曉菲打來電話說,她的產假要到了,公司來電話問她是否能上班,如果不能將安排新的人頂替她。田曉菲在一家廣告公司負責后期制作,薪水待遇都不錯,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可是,在外貿公司工作的丈夫楊東南馬上要去歐洲出差兩個月,保姆小徐她又實在不放心,婆婆患有類風濕,自己的生活都無法自理,更別提幫她了。
幾天后,田曉菲哭著給母親打電話說:“媽,小徐根本不好好照顧冬冬,前兩天把冬冬摔到地上了,要是把冬冬摔成殘疾了,那我就要后悔一輩子。現在的保姆都不可靠,沒有血緣關系,人家怎么可能盡心地帶孩子呢?我是天天提心吊膽,工作總是分心,挨了老板好幾次罵,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工作就保不住了。媽,現在只有您能幫我了。”劉芳安慰女兒說:“你別哭,我和你爸好好商量商量。”
劉芳非常疼愛女兒,對唯一的外孫子更是寶貝得不行。聽說冬冬被保姆摔了,她越想越不放心。考慮再三,她決定犧牲自己的事業,將干部身份轉為工人,提前辦理退休手續,到北京去帶外孫子。
劉芳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丈夫,田向波堅決反對:“你走了,我怎么辦?我才53歲,離退休還有7年,你不可能也要求我提前退休吧?難道我們要分居7年?”劉芳說:“等孩子上了幼兒園我就回來。”田向波說:“那也要3年啊,你想過沒有,撇下我一個人,又不會做飯又不會做家務,我的生活怎么辦?”劉芳說:“你不能光考慮你自己啊,也要為女兒想想。”就這樣,劉芳不顧丈夫的反對,很快辦理了提前退休手續,于2007年5月19日來到了北京。
苦澀的留守生活,父親寂寞難耐感情走私
母親的到來,讓田曉菲松了一口氣。母親帶孩子有經驗,保姆也不敢再偷懶,冬冬很快就長胖了,身體也結實了。田曉菲不再有后顧之憂,全身心投入工作,受到了老板的表揚。
剛到北京時,劉芳心里不放心丈夫,每天都要打電話囑咐他要好好吃飯,告訴他衣服放在什么地方,胃不好不要直接吃從冰箱拿出來的東西等。慢慢地,因為帶孩子太辛苦,還要給女兒做飯,她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劉芳沉浸在做外婆的喜悅中,冬冬也和她很親,到后來幾乎除了她誰都不找,她對遠在南昌的丈夫的關心也就相對地少了。
劉芳在北京和女兒、外孫子享受著天倫之樂,而田向波的生活卻陷入了一團糟。田向波雖是高級知識分子,生活自理能力卻很差。加上過去有劉芳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甚至連襪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妻子這一走,他常常為找一件衣服把家里翻個底朝天。中午,他在單位吃飯,晚上就泡方便面,或打電話叫快餐,有時干脆餓一頓。家里冷冰冰的,他下了班要么待在單位,要么與朋友去喝酒。由于飲食沒有規律,他的胃病經常犯,疼起來滿頭是汗。
田向波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他幾次給妻子打電話,希望她把女兒那邊的事情安頓一下,盡快回來。可妻子卻說:“冬冬這么小,他現在根本離不開我,我怎么能回去呢?你再堅持堅持吧,轉眼冬冬就長大了。”
聽了妻子的話,田向波只有無奈地嘆口氣。他理解妻子愛女愛外孫子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愛他們呢!可是,她不只是母親、外婆,她也是妻子啊。現在這樣夫妻長期分居兩地,哪還像個家呀?
更讓田向波苦澀的是,他不僅要忍受著生活上的不便,更要忍受著感情上的煎熬。作為53歲的男人,他有著正常的性需求。而妻子一走幾個月,他成了徒有其名的丈夫,實際上的光棍漢。有幾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就給妻子打電話,讓妻子抽時間回來一次,哪怕只待幾天。可是,妻子卻不是說冬冬發燒了,就是女兒或者保姆有什么事。田向波覺得,現在自己在妻子心里已經沒有位置了,對她漸漸不滿起來。
好不容易盼到了2007年國慶節,田向波知道女兒放假,就問妻子能不能回來,劉芳說:“曉菲單位讓她加班,我真的走不開,要不你來北京吧。”田向波覺得這也是個辦法,便來到了北京。
當天晚上,田向波早早就洗完澡上了床,并示意妻子也早點睡。幾個月沒和妻子親熱了,他渴望著能度過一個激情的夜晚。誰知,劉芳卻給他端了一杯熱牛奶說:“你喝了牛奶先睡吧,一路上也累了。這幾天冬冬總咳嗽,醫生說要時刻觀察,千萬別轉成哮喘。所以,我晚上要陪冬冬睡。”田向波一聽心一下子涼了,不高興地說:“我大老遠地來了,我們又分開幾個月了,你難道不想陪陪我?”劉芳嗔怪地說:“瞧你,怎么跟孩子爭寵。現在,咱們家最大的任務就是把冬冬照顧好。”
整個晚上,田向波都輾轉反側。接下來兩天,劉芳仍然堅持晚上陪冬冬睡。
妻子的態度讓田向波非常不舒服,第4天他就提前回了南昌。回去的當天晚上,他就去找好朋友老張喝酒,向他訴苦。老張勸他說:“現在做父母的不都這樣嗎,為了子女什么都甘愿犧牲,像你們這樣分居的情況很多,慢慢熬吧。”田向波說:“可什么時候熬到頭呢?”老張說:“要不你悄悄給女兒打個電話,讓她克服困難,理解理解你。”
田向波覺得老張的話有道理,第二天就打通了女兒的手機。田向波說:“作為父親,我知道我和你母親有義務來幫你。可是,我也實在是有困難,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否說服你母親回來?”田曉菲說:“這怎么可能?冬冬現在根本離不開姥姥,我這里確實需要我媽幫忙啊。您就克服幾年,將來退休了也到北京來,我會好好孝順您的。”
女兒的話讓田向波心里很不舒服,他覺得女兒太自私了,只考慮自己,和她母親一樣,根本不管他的死活。那段時間,心情苦悶的田向波經常喝酒消愁。他的胃本來就不好,這一來胃病犯得更勤了。2007年11月中旬的一天,他的胃病又犯了,疼得渾身冒汗。當時,辦公室里只有一位叫孟潔的女同事,她發現田向波病了后,堅持扶著他去了醫院。在醫院,她忙前忙后,陪著他打完點滴后,又送他回了家。
進了田向波的家,孟潔愣了,這哪像個家啊,只見臟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家具上積了厚厚一層塵土,餐桌上堆滿了空方便面盒子和空啤酒瓶,只有放碗的一小塊地方是干凈的,顯然他的日子是在湊合。孟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沒想到,在單位是業務尖子、受人尊重的田向波,生活得卻是如此可憐。
孟潔照顧田向波吃了藥,又下廚房給他熬了一鍋小米粥,做了兩個清淡的小菜。趁田向波吃飯時,她手腳麻利地幫他收拾起房間來。田向波不好意思地說:“已經很麻煩你了,別再為我忙活了。”孟潔笑笑說:“我們是多年的同事了,又住在一個樓里,這還不是應該的嗎?你就安心養病吧,我收拾完就走。”
大專畢業的孟潔幾年前被聘為工程師,她一直很敬佩田向波的業務能力和人品,所以,從內心想幫幫他。此后,她經常做了熱乎乎的飯菜給他送來,幫他洗洗衣服,做做家務。田向波感到很不好意思,但不知為何,又不愿意拒絕她。
孟潔的溫柔體貼讓田向波很感動,也很溫暖,心中漸漸地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尤其是想到妻子對自己的冷漠,他對孟潔就更有了一種親切感。在頻繁的接觸中,孟潔對田向波的感情也從友情慢慢變成了愛情。孟潔的丈夫因病去世5年了,兒子在國外上大學,46歲的她也是獨守空房。雖然她覺得趁劉芳不在,自己和田向波頻繁來往有些不太合適,但她又實在控制不了自己。就這樣,兩個同病相憐的人走到了一起。
愧疚女兒保衛家庭,
當街上演一場悲劇
那些日子,田向波一直在矛盾中掙扎。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妻子,可又覺得在感情上再也離不開孟潔了。他一次次地把孟潔與妻子做比較,越比越覺得孟潔更有女人味,更愛他,而且她年輕、性感,對他有著很大的吸引力。但讓他放棄幾十年的婚姻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他還想再努力一下。于是,他給妻子打電話,說自己需要她,可以從農村老家找個可靠的人去北京帶外孫子。可是,劉芳卻說只有自己帶才放心。不久,田向波的胃病再次犯了,他忍不住給妻子打電話,說自己身體不好,實在需要她的照顧。誰知,劉芳不耐煩地說:“你自己找點藥吃吧,冬冬又哭呢,我得去看看。”說著,就掛了電話。電話這邊的田向波感到很寒心,既然妻子心里已經沒有自己了,這個家還有什么必要存在呢?最終,他下了決心:和妻子離婚。
2008年春節前,劉芳打電話給田向波,讓他到北京去過春節。田向波說:“我不去了。另外,我有個事想和你說,我們離婚吧。”劉芳愣了,隨即說:“你別開玩笑了,都50多歲的人了,還離什么婚。”田向波嚴肅地說:“我沒和你開玩笑。”劉芳問:“為什么?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有別的女人了?”田向波說:“這和我們離不離婚沒關系。”
田曉菲回來后,劉芳哭著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田曉菲吃驚地說:“不可能吧,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啊。”劉芳說:“他像是很認真的。”田曉菲說:“那您春節回去一趟吧,我和東南春節放假,可以照顧冬冬。”劉芳說:“好,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劉芳匆匆趕回南昌,問田向波為什么離婚,田向波說:“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愛嗎?我在你心中還有位置嗎?一年來你是怎么對待我的?我覺得咱們沒有必要再維持下去了。”劉芳問:“我不就是去幫女兒照顧外孫子嗎?你也是他們的父親、外公啊,難道我錯了嗎?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好了?”田向波不承認。劉芳說:“你不承認我也能感覺到,這家里絕對有女人來過,我會打聽出來的。”
劉芳去找鄰居和田向波的同事打聽,果然得知他和孟潔打得火熱。劉芳回家質問丈夫,田向波說:“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于是,他把為什么和孟潔走到一起,把長期積壓在心里的對妻子的不滿全都講了出來。從丈夫嘴里得到證實后,劉芳都快氣瘋了。她大罵丈夫:“你真不是人,我絕不會同意離婚,不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
春節后上班第一天,劉芳就跑到田向波的單位大鬧了一場,不僅當眾罵了孟潔,還找到領導要求處分他們。領導分別找田向波和孟潔談話,讓他們處理好自己的私生活,不要影響單位的工作,同事們也都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目光。田向波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覺得妻子這一鬧讓他丟盡了臉,對妻子的情份和愧疚蕩然無存,也更堅定了他離婚的決心。
看到母親這么痛苦,田曉菲心里很難過。她覺得,父母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生孩子,不讓母親來北京幫忙,父母就不會分居,也就不可能有第三者乘虛而入。于是,她一次次地給父親打電話,求他不要和母親離婚,可田向波卻不為所動。
田曉菲不想眼看著一個原本美滿幸福的家因為自己而解體,2008年五一節,她親自回到南昌去做父親的工作。她哭著對父親說:“您要是和媽媽離婚,我就成了罪魁禍首,我的心永遠都會不安的。您都50多歲了人了,還搞什么婚外戀,多丟人啊。您要是堅持離婚,我就不再認您這個父親了。”
田向波心里本來就對女兒有著怨氣,覺得她太自私,現在,她竟然跑來指責自己,他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火說:“你沒有資格來教訓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和你媽媽也不會到這個地步。”田曉菲其實一直對把母親從父親身邊奪過來,讓父母分居心存愧疚,可她沒想到父親竟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田曉菲也不知說什么好了。
田曉菲看勸不動父親,就跑去找孟潔,誠懇地求孟潔退出。孟潔說:“我們的事還是由你父親決定吧,他覺得和誰在一起幸福就選擇誰。我想,你做女兒的也希望父親能生活得幸福吧?”田曉菲氣憤地盯著孟潔說:“你真無恥,明明知道我父親結婚了,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孟潔把田曉菲的話告訴了田向波,田向波對她說:“我們不要搭理她們,她們越是這樣,我越是要和你在一起。”
那段時間,田向波和孟潔的日子很不好過,他們承受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而這壓力反而更促使了他們在一起的決心。為此,田向波更加頻繁地催劉芳離婚。
2008年9月中旬,田向波要到北京出差。他和孟潔商量,準備借機和劉芳面談一次,把事情做個了斷。因為馬上就到國慶長假了,孟潔還沒在北京好好玩過。于是,她請了假,于9月18日晚和田向波一起來到了北京。
他們在離田曉菲家不遠的一家飯店住下來后,田向波撥通了女兒家的電話。他對女兒說,明天想去家里和她母親談談,如果她還是堅持不離婚,他就要到法院起訴了。田曉菲一下子就火了:“你是不是把那個女人也帶來了?”田向波急忙掛了電話。
父親跑到北京逼母親離婚,竟然還帶著情婦,田曉菲怒火中燒,仇恨的火焰吞噬了她的理智,她要為母親出口氣。她通過來電顯示查到了父親所住飯店的名字,第二天上午,她懷揣一把刀子來到飯店外。大約10點左右,田向波和孟潔手拉手走出了飯店,孟潔親熱地替田向波理了理頭發和衣領,那情景更加刺激了田曉菲。當田向波和孟潔快走到飯店外的馬路上時,她沖過去,一把扯住孟潔的衣領對路人大聲說:“快來看啊,這就是勾引別人老公的第三者。”路人紛紛對孟潔側目而視。這時,田曉菲猛地拿出刀向孟潔一頓猛刺。
孟潔一下子倒在地上,血從身上涌了出來。回過神來的田向波急忙去搶女兒手里的刀,他的手被劃破了,最終將女兒制服。周圍的人立即打110和120,朝陽分局的民警趕來后將田曉菲抓獲,救護車將孟潔送到了朝陽醫院。孟潔的右肺、脾、腎被嚴重損傷,經醫生全力搶救最終脫離了生命危險。日前,田曉菲已被正式批捕,她將面臨著法律的制裁。
悲劇發生后,孟潔在病床上忍受著傷痛的折磨,田向波痛不欲生,劉芳則幾次昏死過去。可憐的冬冬整天吵著要姥姥,楊東南只好含著淚請假既照顧兒子,又照顧岳母,兩個原本幸福的家庭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現在,夫妻一方為照顧第三代而導致分居的現象非常普遍,而他們大多是50多歲的中年人,有著感情和性的需要。分居生活勢必會讓他們原來幸福而規律的生活徹底改變,加上交流、關心的減少,很容易為婚外情的發生創造條件。疼愛子女無可厚非,但也不能忽視對自己家庭的經營。否則,一味地為子女犧牲,可能會導致不該發生的事發生。文中的劉芳無疑是個好母親、好外婆,但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而做子女的,也不能認為父母為自己做犧牲是理所當然的,應多關心為自己而導致分居的父母,或者盡量創造條件讓父母團聚、多進行感情的交流。其實,“留守父親”是一個不可回避的社會問題,如果處理不好,家庭和社會都不會和諧安定。
(文中除田曉菲外,其余為化名。)
責編/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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