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重慶,她遇到了渴望已久的戀人
2003年7月,李思蘭從北京一所高等院校畢業,找工作十分不順,后來,在一位同學的推薦下,李思蘭來到重慶市北碚區青少年宮作了舞蹈教師,工作雖然辛苦但她相當滿足,因為一些望子成龍的學生家長對于這位北京舞蹈學院的高才生十分推崇,一再囑托她要將孩子帶好。李思蘭深受感動,教得非常認真。在當年的文藝演出中,李思蘭自己設計的幾套舞蹈節目獲得觀眾和評委的好評。
后來,在一次文藝演出中,李思蘭的舞蹈才能被重慶某校團委書記所看中,她被聘請到該校任教,凡團委或學校舉辦文藝活動都少不了李思蘭參與。李思蘭在全校的名氣愈來愈大。
2004年春節,李思蘭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同車而行的劉學承。從言談中得知,劉學承是重慶一所著名院校心理學系副教授,年齡雖比李思蘭略大,卻已經出了兩本心理學專著,不久他就可升為教授了。劉學承氣質儒雅,談吐不俗,雖然是搞心理學研究的,可是對舞蹈竟也有高深的研究。從國外芭蕾舞的起源到國內盛唐歌舞技法都說得頭頭是道。李思蘭異常欣喜,此后多次邀請劉學承觀看她排練的節目。李思蘭想如果能和深諳藝術的劉學承教授結合在一起,她一定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家,她渴望劉學承能給自己這樣的一個機會。
這時候劉學承與妻子剛剛離異,心靈的傷痛使他渴望得到愛情的撫慰,這時,李思蘭大膽地向劉學承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剛剛遭受離異之痛的劉學承爽快地答應了。
2005年三八婦女節,兩人舉辦了隆重的婚禮。李思蘭的戶口也被調入劉學承的院校,開始在校藝術團做演員(劉學承是博士身份,可以帶家屬),她真的有了一個完美的家。
心理學教授的妻子備感心理的冷漠
劉學承為自己擁有一個才華和相貌出眾的妻子而自豪不已,常常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的眼力。新婚初期,劉學承在閑暇時常陪李思蘭去林陰道上散步或是去影院看電影、去鋼琴酒吧聽音樂。畢竟是受過離異之苦的人,劉學承對新婚的妻子關照備至,李思蘭患急性闌尾炎住院的時候,劉學承放下自己的學術研究寸步不離地陪護了她一個多星期。李思蘭行動不便時,從來不會做飯的劉學承竟然在家里照著菜譜做了幾道營養豐富的菜肴,帶到醫院一口一口喂給她。李思蘭心里充滿了幸福感,有這樣一個會體貼愛護自己的丈夫真是心滿意足了。
2006年8月的一天,劉學承正式升為教授,工資升高了許多。李思蘭特意做了幾道可口的飯菜陪丈夫一起吃,劉學承卻沒有在意,吃完飯就走了,晚上也未回來。隨后,李思蘭漸漸發現丈夫一心忙于做學問,對她的照顧少了許多,甚至有時他鉆進書本里一連幾天都不和她說一句話。
2007年3月,結婚兩年多的李思蘭突然懷孕了。作為舞蹈演員,她很怕生育會影響自己的體型,斷送她的藝術生涯,但是為了擁有一個和睦溫馨的家,她還是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借此也可以讓劉學承感動一下,畢竟他已是36歲的人了,應該享受做父親的歡樂,誰知劉學承聽到這一消息后卻表情冷漠,報怨她沒有事業心,自己那么忙哪有時間去照管孩子,要生自己去生吧,他不會管她的。聽了劉學承的這一番話,李思蘭心涼如水,獨自去醫院墮了胎。
從醫院回來之后,看著清冷的家,李思蘭失望至極,她開始不斷地去舞廳跳舞,尋求精神的慰藉。2007年8月,李思蘭在跳舞時認識了與自己同齡的毛亞輝,一家廣告公司的業務員。毛亞輝熱情開朗,善于交際,言辭具有一定的鼓動性,而且毛亞輝節奏感強,舞步矯健輕快,與他在一起跳舞的時候,李思蘭能夠領略到一種藝術的快感,她在舞場里才能煥發出藝術的生命力,漸漸地,她對毛亞輝產生了深深的依戀。
但她不愿背叛自己的丈夫,她只希望回家之后劉學承也能多關心她一些。有幾次,她無奈地乞求劉學承放下手中的書本,陪她聊一會兒,她太寂寞了,劉學承卻總是推說工作忙。李思蘭失望地哭了。
2008年3月,李思蘭跟隨毛亞輝來到重慶萬州區談廣告業務,不料遇到大雨,李思蘭患了重感冒發燒躺在賓館里,毛亞輝寸步不離地細心照料著她。李思蘭在昏迷中醒來時,發現毛亞輝正一遍一遍地用毛巾為她冷敷。面對他的關心和照顧,李思蘭異常感激,而她打電話給劉學承告訴他自己病了時,劉學承僅僅說自己買些藥吃吧就掛斷了電話。當晚休息時,毛亞輝守在她的床邊不走,她知道毛亞輝的心思,但她希望做一個忠于丈夫的妻子,她再次給劉學承打電話,希望他能關心自己一下,哪怕是只說幾句體貼的話,可劉學承表現得依然漠不關心。李思蘭又一次失望了,望著窗外的雷雨,她心寒如冰,淚水淹沒了她的心。這一晚她與毛亞輝擁抱在了一起。
在丈夫冷酷的報復下,她瘋了
從萬州回來之后,李思蘭悔恨萬千,深感自己對不起丈夫,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兩個星期之后,她終于忍不住對劉學承說了出來,并提出離婚,她實在不愿意欺騙自己的丈夫。劉學承驚訝得張大嘴,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劉學承一向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他決定報復,但是絕不會輕易打她一下,他要溫柔而冷酷地報復她,使她至死都不會再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來。
過了一會兒,劉學承像是從心理的重創中恢復過來,他寬容地對妻子說:“其實這事情要追究起來與我是有很大責任的,并不全怪你,你自己那樣做的時候心里也是不安的。算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離婚顯然是不合適的,從此以后你與毛亞輝來往時注意分寸,只要你別太傷我的尊嚴就行了……”
李思蘭使勁兒點了點頭,發誓再也不做對不起丈夫的事了。此后,除了登臺演出和排練節目之外,她哪兒也不去,一心一意地做家務,照顧自己的丈夫。2008年6月15日晚,李思蘭在去市郊為一所學校排練舞蹈節目時遇到了一伙歹徒,李思蘭被那伙歹徒搶去了身上所有的錢和首飾。臨走時一名歹徒看她長得非常出眾,又如狼似虎地沖上來將她強奸了。當晚,李思蘭失魂落魄地跑回家來,伏在桌上失聲痛哭。
第二天,劉學承尚未睡醒的時候,她早早地將他叫起來,將事情的經過全告訴了他。內心的痛苦使她無法面對丈夫,她毅然提出了離婚。劉學承知道后卻暗自高興,李思蘭總算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多少天來壓抑在他心頭的苦悶稍稍釋放了一些,但他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離婚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們應該從長計議,現在你剛出了事急需要調整一段時間。這時候離婚,對你是一種傷害。如果大家都知道你是被人強奸才同我離婚的,對你的名譽有什么好處呢?我是不會計較這件事的,這不是你的過錯……”說著他替李思蘭拽好被子,輕聲說道:“睡吧,明天我帶你去公園散心,適當調整一下。唉,看來以后我要多多關心你才是啊……”
真沒想到搞心理學的丈夫竟然如此寬宏大量,劉學承的寬恕讓李思蘭感動得淚眼朦朧了,她決心與丈夫恩愛和睦地生活下去,再不提過去的事了。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劉學承在這時候卻將她逼到了絕境。
2008年7月初,劉學承只身來到毛亞輝的宿舍,兩眼直直地瞪著毛亞輝。毛亞輝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劉學承十分冷靜地說道:“你與我妻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并不想找你的麻煩,年輕人嘛感情出軌的時候總是有的,而且這事我也有一定責任。只是,前不久,李思蘭被人強奸了,她的情緒壞到了極點,因為強奸她的是一伙地痞流氓,他們是什么人都會接觸的,這其中當然包括卡廳女郎和艾滋病患者。我打算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后,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這之前希望你不要去找她,我想你應該體會得到我的善意吧……”毛亞輝再次嚇出了一身冷汗,此后他再也沒有找過李思蘭。
2008年8月下旬,劉學承應邀隨一個巡回報告團在重慶市為萬余名市民做精神文明的報告。在報告中他坦然地將自己的妻子被人強奸而自己并不忌恨她的事講了出來,他向觀眾宣稱這是一種非常文明而理智的行為,在當代社會環境十分復雜的情況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有對妻子的理解和寬容才是安慰她使她生活下去的最好方法。他的報告博得聽眾一陣熱烈的掌聲,后來他的講話被記錄整理印發給群眾。
隨后,給李思蘭打電話或當面安慰的人尤如潮涌。這種安慰讓李思蘭針扎一樣的心痛,她知道這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被人強奸的消息了,只要她一走出去就會有人指著她的脊背說北京舞蹈學院的高才生被人強奸了,對她來說,登臺演出就是向人們展覽她被人強奸后的形象而已,她再也不敢在公眾場合露面了,整天待在家發呆,而且只要電話鈴一響,她就慌作一團,堵住自己的雙耳,不敢去聽。在她的面前劉學承卻鎮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每每有安慰李思蘭的電話,他都會以一個心理學家的姿態作詳細的剖析和解釋,面部帶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笑容。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鐵錐一樣強烈地刺痛著李思蘭的心,她感到整個宇宙將她擠壓得沒有生存的空間了。
一天從學校做完學術報告回來,劉學承發現李思蘭呆呆地坐在那里想著什么,面前放了一把尖刀、一瓶安眠藥、一根尼龍繩,像是思索著怎樣自殺的樣子。劉學承一驚,隨即安慰她道:“何必這樣呢,你要去找毛亞輝也可以嘛,只要你活得好,我不管你怎樣做都可以。女人嘛,有時候就是想吃點‘野餐’,其實在這一點上她的所作所為與淫婦沒有什么兩樣。人們怎樣把一個不安分的女人和一個女流氓一樣的淫婦分開來呢?這在本質上是很難用科學的詞語來界定的,但是一個女流氓的所作所為絕不是思想健康和正常的表現……”
李思蘭倒吸一口冷氣,怎么也想不到她曾經深愛的丈夫會對她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感到透骨寒冷,全身都在顫抖。劉學承的險惡用心,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但這時已經遲了。
面對劉學承有理有據的說教,李思蘭實在無力辯解,她只苦苦地乞求劉學承別再說下去,盡快地和她離婚算了,她再也不想繼續這樣生不如死地活下去了。如果他愿意,她真希望他能狠刺她一刀,讓她痛痛快快地死掉算了,但是劉學承卻不依不饒:“接受批評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劉學承像是牧師在教誨教徒,又像是在規勸違紀犯規的罪人,笑容滿面地對她說:“如果是心胸狹窄或是沒有理智的人絕不會容忍一個流氓一樣的妻子和他生活一輩子的,只有我這樣的高智商和具有一定理性的人才會接納一個靈魂已經墮落的人,否則你若走出去繼續行使你淫穢的做法,將會毒害更多的不幸的男人,這世界就會因為你這種流氓一般的人的存在而更加混亂……”
李思蘭聽到此,慘叫一聲,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大聲哭著求劉學承別再說下去,她真的受不了了。但是劉學承不聽,以后每天下班回來都要對她進行一番這種辛辣的教誨,李思蘭在他的刺激下,漸漸變得神經錯亂了。
2008年11月24日,李思蘭憤然地舉起一把菜刀向自己身上砍去,她腿部和足部多處受傷,很快被人送進了醫院。在醫院搶救她的過程中,她以為人們又要來害她,緊張得高聲喊道:“我不是流氓,我沒有勾引別人,別動我!別動我!”后經心理醫生診斷,李思蘭已患上嚴重的精神分裂癥,腿傷好后,還得接受長期的心理治療。
(涉及隱私,文中人物為化名)
責編/伊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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