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找了個比她小9歲的男朋友,兩人手牽手進到餐廳,我笑得很沒有禮貌,索性捂牢嘴巴了:嘻嘻嘻嘻——女朋友40歲,穿藕色荷葉邊上衣,頭發(fā)上竟然戴著淡藍色頭箍,臉上撲閃撲閃粉色亮粉,瞧那眼神,流光溢彩呀!趁男朋友上衛(wèi)生問的一剎那,女朋友齜牙咧嘴、原形畢露:“男人小的好小的好!不世故!力氣好!任憑你母性泛濫,亂施你姐姐情懷!還有,絕對聽話!”話音剛落,男孩子回來,在“姐姐”身邊坐下,很黏,旁若無人地撩她頭發(fā),拍她肩頭,小男就這點好,做什么事情,因為年輕嘛,不需要理由。
點餐的時候,男孩子崇拜地看著“姐姐”,話語溫柔得殺死你:“我聽你的。”女朋友朝我拋媚眼,亂幸福!好了,菜來了,酒上了,男孩子臉紅紅的開腔了:“我是要娶她的,一定要娶的。”
女朋友差不多淚光盈盈了,曾經滄海,不堪回首,尋尋覓覓,閱人無數,跟過的男人,個個發(fā)誓愛她,卻臨了沒有一個人會娶她,唯有眼前的這個“小”男人,信誓旦旦,要給一個年紀大他很多的女人一紙婚約。
女人要的不多,可要的就是很煞根的東西——婚姻。一個男人真正對女人的好和尊重,最最起碼的,就是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家。
酒喝著辣辣的,我也忍不住替女朋友問一些家長級別的問題:你的父母怎么看?男孩子說:家在外地,不管他們了。我又問:結婚后住哪里?女朋友搶著說:我的房貸早還清了,當然住我那里。我再問:一兩年內要孩子不?男孩子大言不慚:她生的出的話就要嘍。我聽著,真的嚇死了。
不知道怎么了,我覺得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我也說不上,反正就是別扭,就是擰巴,就是夾生。埋單的時候,男孩子紋絲不動,沒事兒人一樣,碰巧女朋友的信用卡又刷不出來,好急,揪著頭發(fā)扒著包在抓一張一張的10塊。男孩子突然站起來說:“我去衛(wèi)生間。”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你當男人的怎么不搶著付賬啊!”
我們等在門口……春風有點兒沉醉,燈光點點。女朋友說:“無論如何,他愿意娶我,就算是坐享其成我的房子、錢,又怎么樣?我找個小男,好過找個歷史復雜的老男吧?說到底了,我能讓一個男人還對我有所圖,證明我還有本事。最怕是別人什么都不圖我了,那我可就真的寂寞了。”
此時此刻,男孩子出來了,溫柔地搭牢她的肩膀,相擁而去。
春夜,如此的迷蒙。
杜啟榮/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