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我隨團到海南旅游。五月的海南,本應是酷熱的。但是由于臺風正從南海向北移動,受其影響,海南這幾天的氣溫只有26℃左右,比我在北方的山東老家溫度還低。這使我們的旅程不致受罪,因此心情也就格外舒暢。
16日,我們在游完了亞龍灣沙灘和黎村苗寨之后,又游海南第一山——東山嶺。東山嶺雖然號稱海南第一山,其實并不高,可導游黃女士卻說步行只能到中山腰,到不了頂,力勸我們每人花20元錢乘索道直接到山頂,在山頂照相后再乘索道返回中山腰。在中山腰,導游領我們到潮音寺,她繪聲繪色地向我們介紹潮音寺的觀音簽是如何如何的靈驗,說中央某某領導、香港某某大亨都曾來此抽簽,結果他們官運、財運如何如何好。并說抽簽、解簽都是免費的。又再三叮囑我們解簽后千萬不能給大師錢物,給,他們也不要,反而會弄得很尷尬。這使我們外出的游客在到處伸手向你掏錢的旅游環境中,覺得這東山嶺真是佛光普照了。也使得我這個不信神、不怕鬼的無神論者的心不由得虔敬起來,于是便毫不猶豫的跟隨黃導游進了潮音寺,抽了觀音簽,然后再排隊等待大師解簽。
在解簽的地方一共有13位僧人,每位僧人面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在等待獲知天機。終于輪到我了,我雙手合十,向僧人深施一禮,然后在他對面的木凳上坐下來。他看了看我的簽,把簽放在一邊說“你抽的是第八簽,很好。”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問我干什么工作,什么職務,多大年紀。我一一回答。他又問我有幾個孩子,我說一個。他說是個女兒吧?我說是男孩。他說,很好!這說明你多行善事,菩薩也眷顧你。我想他此說大概是因為簽文中有“此卦多生女,剛中見一男”之句而來。他又說你的這個兒子命貴,你要好好教養他,將來他必做高官,最起碼也是個局長。聽了他的話,我并不高興。因為我并不希望兒子去當官,因為我知道,現在有許多當官的靠的不是德行和能力,而是有很多復雜的因素起作用。何況官場爾虞我詐,陷阱重重,會使一個善良正直的人逐漸異化。我希望兒子將來能當科學家或藝術家。但我沒有對僧人說什么。這時,他向前探了探頭,壓低了聲音說:“為了你和你兒子的前途,還有全家的幸福平安,你需要請兩炷高香。”說完就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疑慮重重地走出門,導游便迎上來問:“大師解得怎么樣?”我說:“很好!”她又問:“讓你燒平安香還是高香?”我說:“讓我燒兩炷高香。”她立即殷勤地說:“這說明你的命很好,能燒高香人不多,燒兩炷高香的人就更少。”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我領到賣香的人那兒,我問一炷香多少錢,沒等賣香人說話,導游就說一炷香160元,兩炷320元,你快交錢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望著,生怕不注意走掉一個游客。看到她熱情、殷勤、著急的樣子,我忽然在菩薩的靈光下大徹大悟了。她再三鼓動我們乘坐索道,可能在索道票價上有回扣,這只是其一。其二,是為了省出時間在此讓我們抽簽、解簽,而這一切又都是為了讓我們燒香。她和僧人還有賣香人,是“一條龍”服務,服務的目的都是為了從我們的口袋里掏錢。想到這兒,我說我的錢忘在車上了。她急乎乎地說臨下車不是讓你們把錢帶在身上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來拉我。我一甩胳膊,擺脫了她的糾纏。
走到大殿正門,我又面向菩薩雙手合十,說道:“菩薩,我拜佛不燒香,心誠佛知。也請菩薩睜睜眼,在你腳下,怎能容忍這些騙子欺騙善良的游客呢?”說完,我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