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入住的中國人多年沒有光顧英國的BB了,數月前因事從倫敦駕車北上蘇格蘭,沿途租住BB,別有一番感受。
BB,英文(Bed and Breakfast)簡寫,意思是向客人提供早餐和床,其實是家庭式的客棧。英國早期的BB全是家庭私營,獨門獨戶做生意,將家里的一個或兩個客房出租。如今BB遍布英國城鄉,有的合伙聯營了,有的辦成小型旅店,照舊向客人提供英式早餐。BB占了英國酒店業35%的業務,大約有136萬人從事這種小旅店的工作。
二十年前我也曾經駕車北上,當時正值旅游旺季,極難預訂BB。旅客只能沿途找尋,太陽下山前便急著找地方留宿,見到路邊掛上“有空房”牌子的BB便下車拍門,有時候真要花上一個多小時在四周村落詢問,才碰上好運氣。那年代極少中國人駕車旅游,住過一夜,吃過主人弄的豐盛早餐,f臨別時還往往被主人以為是日本人。
記得有一對BB中年夫婦驚喜地獲知我們是中國人,趕忙拿出一本精美名冊叫我們留言簽名,還要求合照留念。理由是:首次在他們家住過的中國人。
對中國了解多少
這次上路的第一夜在英格蘭中部訂了BB。從倫敦駕車數小時,帶著一臉疲乏駛進那小客棧的前院,第一眼見到主人貼在窗玻璃上的兩個中文字:“歡迎”,頓時興奮不已。女主人熱情地指揮著我們泊好車,跟我們握手笑著問:“你們來自中國哪個省份?還是哪個城市?”她問完還未等我們答復,又自我解釋說:“中國真大,就是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懂,只知道北京,奧運嘛。”
翌日吃早餐,發現餐廳共有四張小餐桌,也就是說,這家BB有四個客房出租。另一張餐桌上坐著兩位年輕中國姑娘,打過招呼知道她們是中國留學生,周末抽空想到英格蘭北部湖區去玩。
女主人一邊張羅著給我們送早餐,一邊又講開了:“我想你們都講同一種語言吧?叫普通話?這些年我這里來過不少中國人,現在是中國人有錢旅游嘛。我這BB辦了三十年,見著哪些國家富,他們的游客就來得多。以前亞洲來的盡是日本游客,現在是你們中國人。”
蘇格蘭人的民族性
在蘇格蘭我住進了一家別墅般的BB,面向大海,環境極其幽雅。這家BB主人繼承了祖輩的大宅,將祖屋辦BB賺錢,是為了修繕保養大宅。屋內陳設古色古香,華麗貴氣;樓梯墻壁盡是實木雕琢,吊燈晶瑩剔透,家具古雅,使人像住進了豪華五星酒店的感覺。
不同的是,住五星酒店沒人有工夫與你閑聊,住這樣的BB有機會與主人傾談,從蘇格蘭格子布花式,到蘇格蘭習俗,甚至家族譜里得過的榮譽,主人都興致勃勃,侃侃而談。有趣的是,談話間我有過一時的疏忽,卻使我看到了蘇格蘭人民族性的一面。
“你們中國這一年真是威風極了,北京奧運這樣美麗,中國運動員這樣出色,你一定很自豪。”主人客氣又熱情地說。
“你們英倫運動員(我用了England Team這個詞)也很不錯呀,奧運獎牌成績排在第三位,超越許多國家,也不簡單。”我答道。
“你這就不對了。你應該說是聯合王國運動員也取得了北京奧運好成績。因為那里面包括蘇格蘭運動員的成績在內。”主人毫不客氣地直指我的不是。
我趕緊道歉,表示無意得罪。他答得彬彬有禮,帶著笑容:“請勿介意,我就是要這樣指出來,我們都熱愛自己的民族,請你理解。”
理解,當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