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貧寒,曾為了賺錢拍三級片;她沒有接受過任何表演專業的訓練,卻拿到了香港電影金像獎和臺灣電影金馬獎。她,就是舒淇。2008年底,接連兩部賀歲檔影片《非誠勿擾》和《游龍戲鳳》讓她曝光率猛增,成為經濟危機時期票房的一抹亮色。2009年5月,她更是成為戛納電影節評審團的9名評委之一。
昔日靠脫衣成名的艷星,如今變身為身著華服、享譽國際的女演員,舒淇用自己的努力證明了:世界上不只一條直路。
年少輕狂的代價

舒淇本名林立慧,1976年出生于臺灣。小時候,她家境不大好,父母靠出賣勞力養活她和弟弟,勉強能維持溫飽。從高中起,為了貼補家用,舒淇當上了業余模特,常常是拍完廣告片臉上的濃妝還沒有卸下,就趕回學校去上課。
16歲那年,舒淇被星探發現,邀請她去拍寫真集。涉世未深的她受到名利的誘惑,瞞著家人,懵懵懂懂地答應了。于是,模特林立慧給自己取了個頗具文藝氣的名字:書琪(取琴棋書畫之意,“舒淇”是后來改的),她很快就成為臺灣最開放、最走紅的寫真集脫星。父母看到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悲痛欲絕;男友也憤然與她分手,舒淇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為了離開這個傷心地,尋求更大的發展,舒淇來到香港。少有名氣的她,為了迅速打開市場,接拍了王晶導演的三級片,一脫成名。舒淇清楚,拍過三級片,恐怕一輩子都得背上這個標簽,即使以后紅了,人家還會戴著有色眼鏡看她。這種痛苦一直煎熬著她,但迫于生存壓力,她還是接連拍了幾部三級片,成為香港小有名氣的艷星。
直到有一次,舒淇站在馬路上,一輛敞篷車呼嘯而過,里面傳出很大的聲音:“脫星!”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她第一次意識到現實很殘酷,“為什么要被人這么看?!”她發現,如果再這樣渾渾噩噩地拍下去,她只會被人誤解,被人輕視。這不是她想要的,不服氣的舒淇,渴望用自己的努力獲得別人的尊重。“把脫掉的那些衣服都穿回去”,說這句話的她,甚至堅定得咬牙切齒。
從艷星到金馬影后
要把脫掉的衣服都穿回去,談何容易。在舒淇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很多人都勸她干脆退出演藝圈,反正養家的錢她也賺夠了。但是,那些冷嘲熱諷和不屑的目光刺激著她,她固執地選擇了在演藝圈里繼續摸爬滾打。
終于,舒淇迎來了轉機。
1996年,憑借與張國榮合作的《色情男女》,舒淇包攬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人兩項大獎,成為香港電影史上拍三級片獲此殊榮的女星。這無疑是對她獨特潛質的肯定,正是這部影片終結了舒淇的艷星生涯,開啟了她蛻變的序幕。
1998年,舒淇被香港女導演張婉婷相中,出演她導演的《玻璃之城》一片的女主角。消息一出,全城嘩然:艷星舒淇演清純女大學生,能行嗎?片子播出后,人們卻不得不對舒淇另眼相看。女大學生的清純無邪和白領麗人的成熟淡定,都被演繹得絲絲入扣,根本看不到半點往日生涯的痕跡。
2002年,內地導演呂樂執導的《美人草》更見證了舒淇通過努力在演技上的成熟。這次,她要演的是和自己差距比較大的知青,光是劇本舒淇就足足研究了兩個多月,一到鏡頭前就和眾人打成一片,吃苦耐勞的精神令劇組同仁深感意外。40℃的高溫下,她挑水干農活,甚至被烈日曬暈了;冬天零下一二度,她拍戲還要穿著短袖、短褲。吃了那么多苦頭,做了那么大的犧牲,舒淇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在銀幕上的又一次變身。
2005年,舒淇終于迎來了自己“最好的時光”。這一年,她主演了著名導演侯孝賢的《最好的時光》。片中,她一人分飾三角:1966年懵懂的桌球女孩,1911年識大體的民國女子,2005年臺北邊緣年輕人。不同時代人物的巨大跨度,她的表演卻同樣到位。
無可置疑的絕佳表現為舒淇摘得了金馬獎影后桂冠。頒獎典禮上,她喜極而泣。出道整整十年,因為以三級片起家,她從來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這一刻,她終于成功擺脫性感女星的花瓶形象,讓人看到了完全蛻變的舒淇。隨著演藝事業的遍地開花,她的獲獎感言也迅速在觀眾中流傳起來:“我要把我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她已經做到了。
世界上不只一條直路
金馬獎奠定了舒淇演技派女星的地位,再次成名后的她面對表演,卻依然虔誠、努力。正是這種認真的工作態度,為她迎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2008年,舒淇成為馮氏賀歲喜劇《非誠勿擾》中的一張生臉。為了演好梁笑笑這個“第三者”,挖掘人物的獨特內涵,舒淇甚至特地去采訪有這種經歷的朋友。最終,她的表演受到了媒體和大眾的一致贊譽。
在影片《游龍戲鳳》中,舒淇演繹了一個嫁給王子的灰姑娘神話。現實生活中,舒淇由一個出身臺灣普通家庭的女孩,變成最閃耀的銀幕之星,似乎也是一個灰姑娘神話。只是在神話背后,隱藏著太多現實的艱澀和努力的打拼。面對生活曾經跟她開的大玩笑,她沒有被壓垮,認真地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讓生活永遠都看她的笑話。
而今,她所達到的成就,比自己期望中的還要好。盡管她的成功也招來了各種不善的言辭和揣測,舒淇的表現卻十分坦然。她堅定而執著地走著那條屬于自己的彎路,這條路并不平坦,但正如她所言:“世界上不只一條直路,路上有很多坑坑洞洞、石頭與彎路,但你用一個處之泰然的心態去走,還是能走出自己的路來。”
(本刊特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