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波(英文名PAUL CHEN),來自寶島臺灣,在大連一手創辦了漢威金屬藝術公司。他的作品種類非常廣泛,既有傳統的日本武士刀的復制品,又有中國古代的漢劍、唐大刀及明清刀劍的復制品,還有品種繁多的西洋刀劍復制品。其產品在國外頗具名氣,陳先生本人也有一定名望。他鐘情刀劍,將自己的人生融入到刀劍設計與制作之中……
復燃: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刀劍的?
陳:從七八歲時就開始了,我外祖父喜歡收藏刀劍,我非常喜歡他的藏品,可是外祖父去逝后,我父母把他收藏的刀劍都賣掉了,他們的舉動讓我十分難過,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通過我的手,把這些刀劍重新做出來。
復燃:您是怎樣成為世界一流的刀劍設計師的呢?
陳:主要是真誠待人吧,一直以來我都是真誠地與別人交往,結識的人越來越多,人脈越來越豐富,這是一個逐漸積累的過程。
復燃:主要還是因為您的刀做得好吧?
陳:不完全是這樣,但跟這有很大關系,如果刀做得差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也有這樣的人,他的刀做得非常好,但是為人很差,沒人愿意與之為伍,因此最終還是很失敗。所以我常說做刀就是做人。其實也不只是做刀,做任何一項事業,都要先做好人。

復燃:刀劍在古代是實用的作戰兵器,現代戰爭已經完全用不到它們了,那么現代刀劍的價值在哪里呢?
陳:在于人們對刀劍文化的熱情。雖然作戰不再使用它了,但人們渴望擁有,渴望把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強烈愿望是不會變的。因此有很多的刀劍收藏家,他們花費很多的金錢和熱情去收集自己所喜愛的古刀劍。但是收藏刀劍是需要很強的經濟實力的,原品刀劍非常珍貴,其價格是普通愛好者望塵莫及的。而我們制作出相對便宜得多的復制品,同樣也能滿足愛好者收藏把玩的需要。關鍵是一定要做好、做精,不能粗制濫造。
復燃:您認為復古刀劍應該完全采用古代工藝,還是應該有所創新?
陳:完全采用古代工藝是不可能的,16世紀有16世紀的工藝,18世紀有18世紀的工藝,工藝本身就在不斷隨時代而發展。我們繼承傳統的同時必然有所創新。日本刀劍界是最強調“用古法”的,但是實際上他們也不可能全用古法,那樣效率太低、獲益甚微,他們沒有足夠的收入就“餓死了”,而且古代日本所用的玉鋼已經開采完了,他們也不得不選用現代鋼制作武士刀。我們現在既然有先進的機器設備,為什么不用?實際上如果古人有我們這些設備,他們也會使用的。不過對古代的工藝,在你想改進之前,你還是應該先弄明白古人是怎么做的,如果你根本不知道古人的做法,只是根據外形模仿,那你的所謂創新很可能是無理無據的。比如我們曾復制了一種歐洲的“一手半劍”,我們原來不知道怎么做,后來專門請教了歐洲的專家才做出來的。
陳朝波先生不只擅長制作復古刀劍,他對于現代直刀,折刀也具備很高的設計,制作水平。在漢威公司,我們看到了20余款各種各樣的直刀和折刀,其鎖定方式多樣,設計巧妙。
復燃:這些折刀的開關方式很有趣呵。
陳:是這樣的,可能你也注意到我們有些產品是不能單手開啟的,那是面向歐洲市場的,因為歐洲的相關法律規定折刀不能單手開啟,單手開啟容易使人聯想到暴力。
復燃:國內的相關法律規定,工具折刀上不能帶鎖定機構。
陳:這個規定自有其道理,是考慮到折刀帶鎖的話就就可以充當兇器使用。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鎖定裝置恰恰是折刀的一項重要的安全設置,如果沒有鎖定裝置,刀身意外折回來就會砍中使用者的手。傷害別人當然不對,傷害自己同樣是不應該的。
歐洲的規定更符合實情,雖不允許單手開啟,但鎖定是允許的,這樣既保證了不便于將刀作兇器使用,也使使用者更安全。
復燃:非常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

采訪后記
這次漢威之行還有一個意外發現,漢威公司復制出了中國古代所說的“鑌鐵”。鑌鐵究竟應該是什么樣,誰也沒有見過,但從史料上看,它應該是傳自于印度的烏茲鋼。真正的烏茲鋼屬于鑄造型花紋鋼,與折疊鍛打的焊接花紋鋼在形態上有明顯區別。而從漢威公司的“鑌鐵”花紋來看,與烏茲鋼雖然并不相同,但也應歸于鑄造型花紋鋼一類。
對于漢威的“鑌鐵”,筆者不敢說它一定和古代的“鑌鐵”相同,但是可以說,它是筆者能想像到的最接近于“鑌鐵”的東西了。
編輯 黃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