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的發展和創新給人類自身帶來的顛覆是有目共睹的:自人類誕生起就有的性行為如今因為一個試管的存在而允許被省略,女性自身的性別結構特點成為幫助他人延續基因也為自己贏取收益的最大賣點。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時光機可以穿梭過去與未來,如果數千年前封建王朝中的后宮女子無意間瞥見了人類的21世紀,幾乎可以肯定,她們必定會為時下國內外明星所流行的“代孕”所吸引,不產下龍種絕不回朝——要知道,在她們的時代,那可是響當當的話語權啊。時間既無從快進,也實難倒流,但它卻是個最偉大最忠實的證人。
當聽到來自21世紀那些號稱高度文明的國家科技進步的聲音之時,它只是暗自發笑:當日益發展的生物科技解決了不能生育的尷尬問題之時,他們仍將面臨最原始的社會性問題。所以千萬不要太過迷信西方女性主義的高調。如果說傳統中同之納妾、典妻這些詞匯的背后是男性對女性的壓榨和凌辱,那么當代西方的代孕則有過之而不及,因為它意味著部分女性也加入到了她們號稱恨之入骨的那個欺負女性的男人隊伍,如果這是科學和民主世界的偉大成果,那么我們是否真的要去追求它,就值得重新考慮了。
性價比最高之孕
因外的代孕事件總是層出不窮,時不時見諸報端最多的還屬關于明星代孕的種種報道。就在不久前,一張莎拉·杰西卡·帕克的最新全家福在網上傳得火熱,因為這里面除了不時見諸報端雜志的夫婦二人和6歲兒子詹姆斯之外,還添了兩名新丁——由代理孕母幫忙產下的雙胞胎女兒,5.11磅重的Elwell和6磅重的Hodge。
這位敢于把帝圍大廈穿在身上的女明星,即使在44歲的高齡仍然是一種標志。雖然說代孕這件事在明星圈中已經不是頭一次,瑞奇·馬丁和邁克爾·杰克遜都有過請代孕媽媽的經驗,但畢竟自己跳出來給孩子找代理孕母的女人還是相當時尚,相當有范兒的!當然,要說莎拉·杰西卡·帕克的時尚頭銜,那自然是大名鼎鼎,但自己的煙火人生卻開始隱現危機:12年的婚姻、6歲的兒子,好似都開始不足以挽留丈夫那顆不咸不淡的心了。早已過了產齡的杰西卡不得不借一個肚子來賭上一把。
好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醫院的B超機不久就給夫婦倆帶來了雙胞胎的好消息。可惜好事多磨,代理孕母這邊總是情況不斷。她不是自曝雙性戀傾向,就是被曝有兩位俄亥俄州的警察局長入侵她家,竊取資料賣給媒體。于是杰西卡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盯”住她,以防再有個什么萬一。幸而一切都以雙胞胎公主的順利誕生而告一段落。
作為一個身價千萬且還在不斷飆升的好萊塢明星,選擇代孕的原因不言自明,產齡已過暫且不說,單是懷胎十月不得不推掉的工作所得就是一大筆數目,再加上產后身材恢復的時間以及風險,這樣一算,自己親自上陣生臻子的成本似乎太過龐大,讓人望而生畏。然而再想到自己千萬的身家財產少人繼承,這孩子卻是不得不要。代孕此時就成了眾多明星的最佳選擇,成本大太降低。產后變肥婆的風險也無須自擔,還可以自己決定孩子的性別,甚至組合(莎拉·杰西卡·帕克選擇的是雙胞胎),何樂簡不為!要不,盡管沒能親自再嘗一嘗當媽媽的那陣痛,杰西卡臉上那只屬于母親的驕傲之情卻是擋也擋不住!
生育與基因之戰
那邊明星代孕已經弄得滿城風雨,這邊意大利王室也來湊熱鬧了。一場震驚意大利上流社會的爭產案除了涉及10億英鎊財產,還有同性婚姻以及代孕媽媽生下的孩子。
喬納森、格辛娜原本是同一家孤兒院的孤兒,在上世紀60年代被意大利奧列塔公主收養,從此變身為王子和公主,生活在有1000個房間的宮殿里。但養父,養母過世后,豪門貴族中常見的爭產戲碼卻開始上演,情況是這樣的:喬納森與同性伴侶——巴西人埃爾森,貝拉格有兩個孩子:2歲的菲利波和3歲的艾米莉,分別由兩個代孕媽媽生下。代孕在意大利是被禁止的。盡管喬納森與埃爾森在英國結為合法同性伴侶。但根據意大利法律。菲利波和艾米莉是不被承認的,也不具有繼承家族財產的相應權利。這起史無前例的貴族爭產案件在意大利上流社會勾出了無數口水仗。這兩個代孕出生的寶寶,因為身份關系的錯綜復雜,被迫負擔起價值10億英鎊的重量,不知該算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這種類似代孕產下的孩子是否擁有繼承權的爭論,歸根到底還是對于孩子的身份是以生育行為還是遺傳基因確認的問題。而世界各國對此的態度也不一而同。在思想相對更解放的美國也有好幾個州是禁止“租用”女性生殖器官的,在紐約、新澤西、新罕布什爾、密歇根、華盛頓及哥倫比亞特區等州,代孕仍屬違法。但在加利福尼亞州、賓夕法尼亞州等地代孕則受法律保護。在俄亥俄州代孕規模最大。大部分州的法律規定,代孕媽媽與嬰兒沒有生物學意義上的血親關系,訂立合同的委托一方為代孕嬰兒的父母。
在英國,代孕是合法的。但是代華產業被嚴格控制。禁止商業代孕行為,規定凡費用超過1萬英鎊的代孕行為都是非法的。所以,在英同實施代孕實際上是很難的,因為代孕行為的最大付出者——代孕媽媽根本沒有經濟利益很難實行且很容易產生糾紛。英國以遺傳學為根據確立親子關系,嬰兒歸提供精子、卵子來源的人所有。意大利對代孕的態度更加強硬。意大利議會在2003年12月制訂了《人工受孕法》,禁止代孕,并嚴格限制人們采取助孕技術。該法獲得通過。瑞媳和澳大利亞都認為代孕行為違反了法律的基本原則,代孕協議是無效的,因此生下子女的婦女就是代孕嬰兒的母親。在澳大利亞法律規定,不同卵子和精子來自哪里,生育嬰兒的母親和丈夫為嬰兒的法定父母。
在法網,根據1994年通過的《生命倫理法》,也禁止代孕行為。那些根據代孕協議替他人生育子女的婦女只能把生下的子女歸為已有,否則要被追究法律責任。德國也是禁止代孕的。對于已經造成違法代孕和生子的既成事實,為了保護已出生者的利益,法院會依據“子女最佳利益”原則解決孩子身份認定及親權歸屬等后續問題。在捷克、波蘭等東歐國家,代孕則是合法的。
再沒有比這個聽起來更復雜的了。那些貪圖一時之快選擇代孕的人也許并沒有想到,先是跟當地的法律法規大打擦邊球,隨后則要解決的是以生育行為還是遺傳基因確認身份的問題,最后還有可能像上面那位意大利王室一樣,為了財產的繼承問題大動干戈,就算財產沒有那么多,也是一件費時費力的活兒。不過,倒是有幾個國家從中挖掘出一個欣欣向榮的產業出來,那就是印度和韓國。
似曾相識的“借腹生子”
說起“借腹生子”,事實上,早在中國南北朝時期,就有了由古代社會派生出來的臨時婚姻形式,在那個時候稱為“典妻”,又稱“承典婚”、“借肚皮”、“租肚子”。有書記載:“因妻不育或者無子,為求嗣裔,又無條件納妾,以出錢向窮人家租妻或典妻,年限三至五年不等。租、典妻時,須訂立租、典妻文契;在租、典妻期內。被租、典之婦,不得回原夫家;租、典妻期內所生子女,為租典主之后裔。”
從原因,到過程,至結果,都跟代孕如出一轍:同樣是雙方因為各自的需要一拍即合,一個求子心切,一個生活所迫;同樣為把人或者說是器官作為商品交易,一個出租妻子,一個出租子宮;同樣的契約決定一切,在約定期內所生子女為雇傭方所有,契約結束,生育者就必須與孩子斷掉一切聯系,再無瓜葛。如果硬要將兩者的不同之處放大的話,也是因為它們各自都被動而客觀地凸顯了其時代的特征。
相對于恪守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傳統老一輩們,穿梭于中西文化兩端的海歸派們有關傳宗接代的思想色彩一定淡了不少,無論是對代孕者的同情,還是對代孕行業的反思,我們都無從猜測。
然而,生物科技的發展和創新給人類自身帶來的顛覆卻是有口共睹的:自人類誕生起就有的性行為如今因為一個試管的存在而允許被省略,女性自身的性別結構特點成為幫助他人延續基因也為自己贏取收益的最大賣點,各國政府的法律條令制定者們也為親子關系身份的確認傷透了腦筋。我們才發現,所謂的代孕絕非是科技進步那般簡單,號稱高度文明的一眾歐美國家還是要為代孕帶來的各種社會、文化和倫理問題費盡一番心思,也難怪時間老人暗自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