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出生之后,醫生肯定地對父母說:“這個孩子不會活過一個小時。”父母很傷心都哭了。過了一個小時。醫生驚訝地問父母我怎么還活著,能看得出我令他失望了,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辦法他再次認真地檢查之后。非常有信心地說:“我敢用人格擔保。孩子絕對活不過一天。”看著醫生堅定的表情,我的父母被徹底征服了,他們都很愛我,父親悄悄地上外面給我買了一套兒童壽衣。放在我的身旁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但命運弄人。我還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事情還沒有停止,醫生還在不停地預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而五十年后我正在悠閑地喝著茶曬著太陽,有時想想生活就是這么有意思。
上學的時候,學校除我之外共有五百人。把我加上之后,腿的數量也沒有增加。還是一千條,要說貢獻我還是有的,胳膊的數量變成了一千零一點五,學生們都不喜歡和我玩,但我不孤獨,因為我有一個要好的朋友。他們都叫他“小垃圾”,而我卻叫他“小勇敢”,他全身癱瘓,還是聾啞人,為了讓他感受同齡人的生活氣息。每天都是父母背他來,能看得出來他很愛這里。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臉上掛著迷人的笑,我沒有看見他哭過,真的,自從他來之后大家都認為我們是一種人,其實他們錯了,我很幸運。起碼我可以說:“我餓了。”
坐在輪椅上的生活不容易。下雨的時候,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等大家都跑沒了,我才四輪驅動,班級上戶外課的時候,大家快樂得像小鳥一樣,滿院子跑著。而我只能透過玻璃靜靜地看著。因為種種不便所以大家都可憐我。其實他們不知道好處有多少,他們看人好壞都是從臉上找答案,以貌取人,現在的人都化裝,能看出什么啊!而我更專業,我主要是看腿。皮膚好壞一眼就能看出來,古語:一白遮百丑,美女我看的最準了,小強的女朋友就是我推薦的,不提我都忘了他還欠我一頓飯呢,還有出現臭味的時候,大家都是互相推委,不敢承認是自己放的,由于大家高度都差不多。所以還真不好確定,這樣肇事者就會逍遙法外。這個時候大家都怕我,因為我是第一受害者,所以我心知肚明,因此我的發言就是權威,不過我可不想得罪人,無論大家怎么問我,我都是微笑著。因為大多數都是我放的。
對于宿舍我還是滿意的,一個房間本來安排四個人,可是無論學校怎么做工作。大家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知道這其中的理由一定是,我長的太帥了大家自愧不如,這樣更好我一個人很自由,屋子也寬敞明亮,什么事情都有兩個方面,宿舍有門檻,所以對于我來說很麻煩,每次回來都是先爬進屋,再爬上床,由于我接觸面積大,我可以對天發誓。在爬的過程中我沒有摔倒過。
可是有一次,宿舍停電了,我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往屋里爬著。不知道是誰在我的門口放了幾塊玻璃碎片,我滿手是血,我坐在地上哭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看著傷痕累累的手,我讓低年級的妹妹幫忙,我想了斷此生,妹妹很給面子。主動拿來繩子和刀片,看著她跑前跑后忙碌的身影,我又不想死了。我知道我的存在給妹妹帶來很大的恥辱,我只能說對不起。
媽媽聽說后跑到學校,緊緊地抱著我,淚滴到我的臉上,流到我的嘴里,我發現她的眼淚也是苦澀的,她說我是她的心肝寶貝,她不能沒有我,這個時候父親也放下工作趕過來了,他舉起我,讓我堅強,說他等著我養老呢,看著眼前兩個激動的人,我笑了,“外面的陽光真好。”我說,父親抱著我,拉著媽媽走了出去。
我工作了并且開始學會獨立,我練習寫作,為了成功我工作到很晚,別的人都睡去了。當我寫累的時候,就會悄悄地來到左面屋子,父母睡熟了。我輕輕地為他們蓋被子,從他們手中拿開我發表的文章,放到床頭,小心地關上門,來到右面那個屋子,妻子甜甜地睡著,身邊是兒子,我低頭吻了他一下,胖乎乎的兒子真可愛,我癡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滑落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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