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戲劇習慣把角色分成“生、旦、凈、末、丑”五類,要說其中誰更重要,只怕是跟馬季的相聲五官爭功一般沒完沒了。無非是分工不同而已,其實大家都知道。然而還有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我們在看五官爭功的時候,我們笑得不亦樂乎,在想著,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事物?然而當適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選擇性的把這個給屏蔽了。
在近年越來越紅火的“搞笑”界里,出現了這么三個少壯派的代表人物,小沈陽、郭德綱以及周立波。這三人之中最早紅起來的是郭德綱,所遭受最多非議的也是他。郭德綱1973年生于天津,自幼酷愛民間藝術。8歲投身藝壇,先拜評書前輩高慶海學習評書,后曾跟隨相聲名家常寶豐學相聲,曾受到多位相聲名家的指點、傳授。其間又潛心學習了京劇、評劇、河北梆子等姊妹劇種,輾轉于梨園。2005年底,在網絡與媒體的相互作用之下,郭德綱借勢一躍成為現今相聲界年輕演員之中的佼佼者之一。關于他場外的負面新聞,這里暫且不提,在這里只說他的相聲。郭德綱的相聲按他自己的意思說,是“原汁原味”的相聲,不屑于那些所謂藝術家的相聲。的確,相聲的出生本就不是個多么高雅的行當,然而硬要上綱上線的加以藝術的新衣,那只能說是祖墳冒青煙了,推倒了萬惡的藝術階級制度,當家做了主人。為相聲藝術鼓掌。
有趣的事情在于,這邊廂看見相聲推倒了藝術階級制度,那邊廂二人轉也不樂意了,非得要登上大舞臺,所以趙本山把小沈陽推了出來。因為趙本山很清楚,在全國人民心中,他始終是一個小品演員,而不是一位二人轉演員。2009年春晚過后,全國人民都認識了“陽仔”。從此展開了一場長達數月的“雅俗”之爭。有人說這等低俗的東西,怎么能上大雅之堂?有人說開心就好,陽仔很有效果。在筆者看來,這樣的爭論是毫無意義的,引用周立波的話說,你們要高雅的,那就去看交響樂。當然了,這樣說也有點失當。因為小沈陽在廣大藝術愛好者的心中之所以那么不堪,倒不是因為他的表演太低俗,而是因為他登上了春晚這個大雅之堂。一部分愛好藝術的有志之士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奸污,遂憤起反擊,巴不得將小沈陽掐死在搖籃。關于這個,其實陳佩斯給出了一個讓人覺得中肯的話,小沈陽的表演像饅頭,管飽,不能救命。
最后再看看周立波,這位很有故事的海派藝人,在這三個人之中是最溫和的。在這里,干脆就用周立波自己說的好了: “硬要對比,那我說不比人,就做學術上的考量吧,我說我們是相同經度,不同緯度的產物,不是分高低,是分口味,從南向北看周立波是第一,從北向南看周立波是最后。我說你喜歡直白的,你去看小沈陽,喜歡直白含蓄的,你看郭德綱,你喜歡含蓄的,你看周立波。但不要因為喜歡周立波,就說郭德綱、小沈陽,也不要因為喜愛小沈陽、郭德綱而說周立波,這都是不公平的,而且是很無聊的。為什么?因為錢在你的口袋里面,時間在你的手中,你可以選擇,我也可以選擇,我選擇站在自己的舞臺上,你可以選擇來看或者不來看。”
周立波很狡黠,避開了媒體的圈套,但也說到了一個點子上。他們只是形式不同,至于其他的,也更沒什么好說的了,愛誰是誰。事實的確也是這樣,打個比方,這三個人就是中國戲曲里面的生、凈、丑。周立波是小生、郭德綱是花臉、小沈陽是丑角。有人或許會問,周立波明明是一個滑稽戲出身的,憑什么能比作小生?其實,周立波如今的形式,更多的是像國外的“Talk Show”脫口秀,而不是傳統的滑稽戲。筆者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將人們體閑逗樂的演出劃分階級與成分,這樣的意義究竟在哪里。但是這樣的境況,讓人想起在哲學界向來就有的這么一個說法,宇宙的知識本為一體,將之如此細分,無非是對人類愚蠢的無奈妥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