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一根椽木上,坑坑窩窩地緊挨著砌了兩個蜂包:牛角蜂和蛇皮蜂是同一個戰壕里的哥們兒!
悶熱的午后,他們從那兩個包里“嗡嗡嗡”地飛出來。離牛角蜂包和蛇皮蜂窩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一人正躺在上面午休。飛著靠近了長椅上的那人,幾只牛角蜂和蛇皮蜂密語著要去騷擾他一下。他們先是輕輕地伸了伸細腿在那人身上摸了兒下,但那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把身子扭動了幾下;牛角蜂和蛇皮蜂就已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了,“嗡嗡嗡”的密語也立即停止發出了。
牛角蜂和蛇皮蜂屏住呼吸仔細觀察,好一陣不見那人有何舉動,便又紛紛伸出細腿在那人身上開始來回摸著。那人又把身子扭了幾下;牛角蜂和蛇皮蜂就又被嚇得不敢出聲出氣了。
身上沒了動靜,那人便又停止了扭動。
牛角蜂和蛇皮蜂又斂聲靜氣地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見那人仍舊閉了眼安眠,它們便又“嗡嗡嗡”地竊竊私語著從那兩個蜂窩包里飛出來,對那人大勢進行騷擾。蜂兒們腿上加了些力道,那人便再扭了扭身子;再加些勁,又再扭動身子。但這次他感覺有些麻酥酥地發癢。奇怪中,那人睜開眼一瞧:啥時飛來這么些蜂子?一個翻身站起來,這回他不扭身子,動真格的了:隨手拿起長椅上的一件衣服開始捕捉。蜂兒們這時也各自拿出看家本領,躲的躲,逃的逃,轉眼間影蹤全無了。
沒捉到那些蜂子,那人氣惱地又躺在長椅上午休。牛角蜂和蛇皮蜂暗笑那人無能,竟然把它們奈何不得,便又肆無忌憚地騷擾他。
那人一怒而起。這下可不得了:他順著蜂兒們飛進飛出的那兩個蜂窩包定睛瞅了瞅,然后不動聲色地進屋去燒了一壺滾燙的開水,頭上、身上穿戴了防止蜂子蟄的頭盔、塑料,把一壺水倒在一個盆子里,全副武裝地從樓上往那檐下椽木上的兩個蜂包窩里潑去——熱開水無孔不入,牛角蜂和蛇皮蜂終于無處可逃。害人終害己的蜂兒們最終落得了應得的下場:逃得快的幾只蜂也不過四散零落,拼命硬抬著濕漉漉的翅膀,沉重而惶恐地飛著;大多數“嗡嗡嗡”地躲進兩個蜂包窩里的蜂子此刻正在開水的滾燙里感受那種火辣辣煎熬的滋味兒;而那張長椅旁,艱難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就撲騰不動,趴了下去的牛角蜂和蛇皮蜂卻滿地都是!
千子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