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作為“商界傳媒企業家高校巡講”的重要一站,我們把“打工皇帝”唐駿請到了北大。唐駿的盛名不必冗述,但我們仍舊感到驚訝的是,一向以清高孤傲著稱的北大學子,竟然對唐駿的出現如此亢奮。一個女生對著電話高喊:“喂喂,你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唐駿!唐駿就在我邊上!”唐駿聽到女生的叫喊,微笑著接過電話,對那頭的陌生人說:“你好,我是唐駿。”周圍學生鄔種難得一見的瘋狂,從前只有影視巨星才有可能招架得住,如今卻絲毫沒有保留地獻給了才華橫溢的企業家。
從來沒有一個時代像現在這樣,人們將對財富的愛慕表達得如此不加掩飾。找工作看錢,交朋友看錢,妞兒找漢子也看錢。財富早已從物物交換的媒介,變成能力的證明、智慧的標尺,以及衡量社會價值最關鍵的要素。人們不再懷念那一份內斂的從容,而是急著想盡辦法去蠱惑人心,斂財斂勢,然后迅速消化成功。
弗里曼在新書《世界又熱、又平、又擠》里介紹了一種“病”——“富裕病”,一種社會傳染病,是因為人們不斷奢求擁有更多,導致出現負荷過多、負債累累、焦慮不安、虛耗浪費等,既痛苦不堪,又具感染力的病。事實上,如今我們每個人都在或多或少地被這種病傳染著,影響著,然后再去蠱惑他人。有些人病一時,最終找到了新的寄托;有些人病一世,終其一生也遇不到理想中的快樂。
我們其實一直沒有擺脫體內的人猿,卻不停渴望成為天使。
前些天,—位朋友私下里對我指出對雜志的不滿,簡單概括就是“很本土,很土”。每每面對這樣的批評,我都覺得慚愧,因為我們的確時常在土或洋的狀態中游離,懷疑是否真的要把自己弄出一身的歐美大范兒,就是本國際大刊的樣子了?然而事實上。我們眼中那些真正的歐美大刊正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創意瓶頸,正在考慮用普通人來代替模特尋求新的突破。
忽然覺得,“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盡管審美已被拆解得支離破碎,有待重擔,但追求一種自己的味道和標準,就算是“土”,也勝過毫無立場的模仿
于是,當同行們爭先恐后地把拍攝外最地設在巴黎、倫敦的時候,《商界時尚》卻又一次把城市里最忙碌的精英們往無人的荒原上趕——28頁的《荒原里的城市人》,這是我們一直希望尋找的一種生活方式,可以讓人在卸下腔調之后,內心還能感受到真正的快樂。與此同時,我們也不遺余力地報道了幾位以酒店為家的人一種大奢,一種極野,這恰恰就是真實的本土化的商人群體——在欲壑難填的同時,也在找尋讓內心獲得平靜的可能。是的,既然我們體內住著人猿,何必要背上天使的翅膀?或許真正拿出人猿的笑臉,天使也會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