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賴昌星前妻攜女回國的含義

據悉，賴昌星和他的兩個兒子暫沒有循曾明娜模式回國的打算

特約記者丁果發自溫哥華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專訪加拿大移民和多元文化部部長康尼(JASON KENNEY)，談及賴昌星前妻攜女兒賴真真突然返回中國的事情，引發加拿大和全球華文媒體的轟動。

我與康尼部長有幾次接觸，他可謂是保守黨政府中最為敢言、也最能推動政策的部長，是總理哈帕的親信。最初在多元文化部長任內，他聯合反對黨，成功推動總理就人頭稅的歷史性政策向華人道歉，引發全球關注，并帶動澳洲政府對原著民的道歉和美國加州對《排華法》的道歉，意義相當深遠。就任移民部長后，他提出了多項改革措施，引發加拿大媒體的熱評。 作為目前保守黨政府年輕一代的政客，康尼在未來不會拒絕外長的位置，而英法語流利的他，甚至不排除競選黨魁和總理的可能性，他的政治前途和能量絕對不容小看。

我見到康尼后，開門見山提到賴昌星案件，因為拖延達9年之久的遠華走私案涉嫌主犯賴昌星案件近日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在中方和賴昌星前妻曾明娜長時間私下協商之后，中方釋放被判重刑的曾明娜弟弟出獄，而她則跟小女兒賴真真自愿在5月3日返回中國，并在中國受到良好對待，而無任何法庭行動，但也沒有撤銷告訴。這表明，北京想用同樣方法說服賴昌星回國投案自首。

康尼一口承認他對這個事情的進展知情，并表示如果賴昌星日后按照這個模式自愿返回中國面對司法指控，他和移民部樂意提供一切所需要的幫助，包括賴昌星合法出境的旅游證件。這顯示賴昌星案件雖然有待走完所有的加拿大司法程序，但中加兩國在此案件上的政府間溝通協調，從來沒有終止過。

我跟康尼部長對話曝光后，賴昌星案件再次在加拿大成為媒體和公眾的焦點，而媒體希望采訪賴昌星的要求，都毫無回應，他的手機處于關閉狀態。不過，賴昌星通過他的好友轉告我，因為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纏身，他不方便現在見記者，一旦情況許可，會接受我的采訪。而康尼部長辦公室則說，許多媒體希望可以采訪部長。

盡管賴昌星沒有出面表態，但是他的委任律師，著名人權專家梅塔斯(David Matas)代其出面澄清，謂曾明娜帶女兒回國，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過，是她個人的行為。但他強調，賴昌星和他的兩個兒子賴俊健和賴明明沒有循曾明娜模式自愿回國的打算，賴昌星的司法案子將會繼續打下去。

雖然曾明娜在2004年向加拿大卑詩省高院申請離婚，并在2005年獲準離婚生效，但我多次采訪賴昌星，他都不忌諱說與曾明娜來往密切。曾明娜對賴昌星沾花惹草常有怨言，但帶同女兒回國的大事，賴昌星沒有理由不知情。

而曾明娜攜女回國對賴昌星第二次遣返前的風險評估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法律界則有不同意見。梅塔斯認為，中方對曾明娜“良好對待”，但又不撤回告訴，顯示司法策略變換無常，令人難以相信，這對賴案有幫助。梅塔斯強調，即使結果不理想，仍然會上訴到底。而律師王仁鐸則認為，曾明娜回國并受到善意對待，證明遣返風險很低，顯然對賴昌星不利，他們兩人離婚前曾經是一案處理。

而更耐人尋味的是，曾明娜剛回國，中國司法部長吳愛英相當低調地訪問加拿大4天(7月15至19日)，與邀訪的加拿大司法部長兼檢察總長倪可森(Robert Nicholson)舉行雙邊會談，確認加強雙方的司法全面合作。這次訪問沒有任何中英文報章報道，直到這次曾明娜回國風波后才引發重視。

相當聰明的賴昌星，不會看不到中加關系改善的大局，也有可能同意曾明娜接受協議回國前去探路，他在曾明娜回國后即轉為低調，不見記者，顯然也陷入了長考。在數月前我訪問賴昌星、與其長談的時候，他也沒有完全排除接受協議回國的可能性，重點在于他要確保生命安全和在監獄中得到善意對待。

形勢比人強，據我在渥太華得到的信息，加國總理哈帕很希望在反對黨領袖9月5日到11日訪華后，就能進行破冰之旅。換句話說，中加關系的全面復蘇在即。一向善于“未暖先知”的賴昌星，會否再度進行一次出人意料的“人生賭博”，令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