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費不等于服務費

美國吃館子，客人結賬時不能只按賬單上的數(shù)目付款，而是要自動附加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的小費，因為這是侍應的收入，客人不給他們就等于白干。許多剛到美國的外國游客不了解這個情況，未給小費便離開，無意中吃了侍應的霸王餐，結果生出矛盾。在法國有否同類的情況呢?

實在濫收

答案是有的，而且多得很。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我剛到巴黎時，哥哥還在當?shù)亓魧W，他第一次帶我到電影院時，就特意告訴我，記得給帶位員一些小費。我聽了很感意外，心想為什么巴黎竟有這樣奇怪的做法?哥哥明白我的不解，于是給我描述他的經(jīng)歷。

他剛到法國時，也像我一樣沒有想過要給影院帶位員小費。但那帶位的女士引領他入座后，就一直站立在旁，等了一會仍未見哥哥掏袋，就很禮貌地向他低聲說，他們帶位員的工資非常微薄，靠的是觀眾給的一點小費，希望他理解。哥哥聽后才恍然大悟，自此看戲時都自動自覺給小費，避免再生尷尬。

按字面解釋，法語“小費”pourboire這個詞，直譯是“給飲”，意即賞給人家的酒錢，據(jù)說在最初的時候，法國人接受了服務之后，真的回遞上一杯酒，然后說一句pourboire，作為給對方的獎賞。后來這個習慣改為以錢代酒，變成名副其實的小費。

不過，在一段時間內，法國人給小費的情況卻真的有點濫，除了吃館子、乘的士、上發(fā)型屋要打賞外，郵差送信、送賞具送貨、技師上門修理電器也要給小費，就連駕車到油站加油或上肉店買肉，也要給店員遞上幾塊錢。可以說幾乎所有與服務員單對單接觸的情況，都要給小費。

幸好，這種情況現(xiàn)在已成過去，法國許多商店已明令禁止店員索取小費，尤其電影院或油站已逐漸采用自助形式，不再有店員提供服務，給小費的機會就進一步減少了，只有少數(shù)行業(yè)仍維持還給小費的習慣，例如吃館子、喝咖啡就是。

兩相混淆

我在法國讀書時，曾長期在餐館當兼職侍應賺取生活費，后來在一同位于旅游旺區(qū)的餐廳工作，經(jīng)常要招呼美國客人，也就遇到一些關于小費的特別經(jīng)歷。正如文首所說，美國人在餐廳要自動附加一定比率的小費，部分游客不熟悉法國的情況，因此也按美國習慣，給了很多的打賞。我剛開始不知其中玄機，以為美國人富有，所以都是這樣豪氣，直至有一次一個懂法語的美國顧客前來光顧，結賬時問了我一句：“service compris(服務費包含了)?”才有機會弄清真相。

在此有需要先說明一下“服務費”(service)和“小費”(pourboire)的分別。當時在法國的餐牌上，菜肴的價錢是不包括服務費的，只在每頁底下用很小的字體標明，會在結賬時加上服務費，一般是百分之十五。但這其實是巧立名目，因為不論服務好壞，客人一定要付，這筆額外收費也都歸老板所有，不是用來分給侍應。

至于小費，那是客人按自己的意愿打賞，之后由侍應們分享，當然是愈多愈好。那位美國顧客估計在游法前做了功課，但把服務費和小費混淆了，以為那都是等于美國的“貼士”，為了不想占我們的便宜，同時又不想白花太多錢，于是有此一問。而我則如實地答“包含了”。美國顧客沒有留下多少小費便走了。

簡單道理

有同事知道后埋怨我為何這么直腸直肚，說這樣怎可多賺小費。我聽了之后反問，那該怎么答，總不能說賬單未包含服務費吧?那是欺騙!同事接著一臉嘻笑地跟我說，再遇到同樣問題可答道“Ie service est compris mais pas Ie pourboire”即“服務費包了，但小費未包”。這樣的話我當然說不出口，后來聽說果然有人這樣答，但對方的反應很不好，結果也沒有掙到好處。

現(xiàn)在到法國吃館子，再也不用為服務費的問題煩惱，因為自1987年起，法國政府已禁止另加服務費的做法，從此餐牌都是明碼實價，不需多問了。

話雖如此，但現(xiàn)在到法國光顧餐廳或咖啡店，小費還是要給的。當?shù)貍髅骄秃苷J真地做過研究，要找出法國人平均給多少小費。據(jù)《巴黎人報》在今年初的民調，發(fā)現(xiàn)客人光顧餐廳時，平均打賞1.5歐元。但另一網(wǎng)站Le Post卻說只有0.63歐元，兩者相差約三倍。雖然價碼不同，但所有的評論都認為，小費的作用是獎賞，侍應的服務好就多給一點，不好就少給：甚至不給，這樣是最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