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林
壺名:輪轉滾石
制作者:塔特·山那菲特
材質:氧化氮和釉
孩提時,我做汽車修理工的父親總愛用林林總總的工具將車庫一點點填滿,僅留下泊車的空間。記憶中的我似乎對機械制造充滿熱情,用陶土創作些有實用價值的東西便成了我最大的樂趣。在所有作品中,茶壺意義非凡……
中國茶葉的話語一度是一個很令人心碎的話題,中國這樣的產茶大國,擁有著燦爛絢麗的茶文化,卻一直沒有可以影響世界的話語權。就像許多人熟知的那樣,傳統的綠茶話語權在日本和歐盟那里,紅茶在英國人那里,美國人開始了對白茶的定位……“要是再不努力并重視,普洱茶的話語權最終也會落入他人之手。”在馬連道2009年的國際茶會上,普洱市副市長盛軍這樣說。
這些年來,云南的有識之士為定位普洱茶,付出了許多艱辛的努力,其中許多作品,用我朋友的話說,完全可以進入哈佛的商業經典教材,讓世人解讀,在這一期雜志,我們通過對普洱市的一個角度觀察,讓茶人了解《一個政府的科學普洱行動》,我們以為,只要一直持續按照科學發展觀的思路,普洱茶最終還是應該由云南人來定位。
在5月16日由云南省文化廳和ICCD國際傳播促進中心聯合舉辦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與可持續旅游”的會議上,我作了主題發言,內容是“茶馬古道的自我話語整合運動”,這條古道由云南人自己提出命名到最終成為文化熱點,其中濃縮了云南人的諸多智慧,在1980年代到現在,其實是一個西方話語中國本土化的過程,云南人拋開了那么些熱門的時髦詞匯,重新定位了屬于自己的生活與傳統,多年來一直被人稱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有廣泛的照耀價值。
如今,古道消失,馬消失,只有茶馬古道上的普洱茶仍舊煥發著獨有的活力與魅力,這一代的人,應該深感慶幸。《普洱》近些年來,致力于發現茶馬古道之美(“圖說茶馬古道”被譽為《普洱》最美的欄目),也深挖掘了茶馬古道上許多不被人們了解的文化與生活(從茶到文化,從地理的跨區域到茶內在的陳化價值)。“探秘大葉種王國”的《臨滄行》正是這樣的一種努力,它延續著我們過去三年來的主題,我們還將陸續為讀者獻上《普洱行》,《版納行》……
像鄒家駒先生的努力很值得學習,多年來,他前往世界各地推銷普洱茶以及云南文化,經常會在某些深夜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又在某地發現普洱茶蹤跡。最近見到他的時候,他剛從歐洲回來,說在法國發現了一本19世紀法國人游紅河的書,正打算翻譯過來,同時他又去拜訪那些仍然健在的曾經到過云南的游客,了解他們是怎么樣看待和打量這片熱土。每次看鄒先生的稿子,編輯部都會想到一個詞語,就是“見證”,他的親歷,以及他去尋找的“親歷者”,都是在還原之前從來沒有被重視過的歷史,我們在他的文字里,看到了小小的茶葉是怎么樣演化成奇跡。
茶葉話語權的創造是令人激動的,回顧《普洱》三年來的思路,也可以歸納為構建出屬于普洱茶的話語,我們已經擁有得天獨厚的環境,擁有了被無數次證明對人類健康有益的普洱茶,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冷靜并持續有智慧地來構筑出屬于全人類的普洱茶氛圍,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野心,但這樣的野心,不同于我們在無數深夜翻閱各種典籍,尋找普洱茶那曾經繁榮的證據。我們正置身于這樣的繁榮中,能夠留下什么,或者能夠創造出什么,取決于我們的勇氣與智慧。正因為這樣,我們沒有放過一個小小的茶碗對茶葉的貢獻,我們關注普洱茶容顏的數次蛻變,我們關注泡茶工具的每一次革新,也因為這樣,我們會在聽到茶樹被毀壞時表達出的震驚,我們也會在每一次普洱茶遭受惡語攻擊時感到世道的艱難,我們努力修復普洱茶的脆弱,努力還原并構筑出一個嶄新的普洱茶王國,它意味著科學、健康,它的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都有益于人類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