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僅喜歡以貌取人,也喜歡以貌相物。
三種飛行生物,讓我想入非非。
一種是蒼鷹,最受人敬仰。蒼鷹是以強力立世的。人崇尚這種強力,所以,古羅馬以鷹的英姿作為帝國象征,中國也杜撰出一種“大鵬”與之對應(yīng),更多的民族干脆稱它為神鷹了。有一個傳說深入人心,說鷹能活六七十年,到三四十歲時,爪已不利,喙已不堅,為了不減神威,鷹會花一年多時間進行一場自我打造。它飛進深山,以老喙奮力自擊巖石,強忍劇痛和滴血,直至老喙脫落。待新喙長堅,又毫不自憐地拔去所有老舊的翅羽。5個月后,羽毛重新長出,蒼鷹再在雷霆滄海中度過后30年輝煌生涯。雖然誰也沒有見過此類情景,但我們寧可信其有,也不愿懷疑它的無。
再一種是蝴蝶,它討人喜歡。雖然多數(shù)只是害蟲化身,但人們還是把最好的想象給了它,莊周化蝶,梁祝也化為蝶,也將許多美譽塞給了它。有一個叫洛侖茲的聰明人,他發(fā)現(xiàn)了混沌世界的一個重要效應(yīng),為說得優(yōu)雅一點,借用蝴蝶的飛翔作了一個比喻。這就是洛侖茲效應(yīng),但人們更喜歡稱它蝴蝶效應(yīng)。不是蝴蝶給世界真正作出了什么業(yè)績,而是它的外形,它的一舉一動實在討人喜歡。
與蒼鷹、蝴蝶相比,瓢蟲的飛行就有點不倫不類了,不高不遠,也快不起來。但綠豆大小的瓢蟲卻善于捕捉害蟲。有人統(tǒng)計,一只瓢蟲(除了11星、28星少數(shù)幾種)每天要捕食100多只侵害莊稼的蚜蟲,連農(nóng)藥都無可奈何的身涂蠟質(zhì)的介殼蟲,它也能對付。可是,我們在施農(nóng)藥的時候,從來想不到邊上還有瓢蟲。
人們只守著兩條法則:1.將世上一切物種劃成妨害人類貪婪和協(xié)助人類貪婪的兩種;2.劃進“妨害”那邊的,寧可錯除一萬,不愿漏掉一個。
很多時候我們這樣對待生物,也這樣對待他人。當(dāng)然,很多的人間麻煩,也這樣在發(fā)生。
書蟲//摘自《讀者俱樂部》2010年1月A版,
蔡子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