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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下半夜了,這個城市似乎是進入了另一種的狀態,馬路上行人稀少,路燈的燈光越來越濃了,灑下了一抹昏黃色。
接走了火車站下來的最后一班客人后,這個城市里再也沒有了麇集起來的大批客人了,這個城市并不大,而且又不在鐵路干線上,晚上十一點半是最后到站的一班火車了。
郎大衛開著出租車開始往那些娛樂場所兜圈子了,到了下半夜要打的的人就這么些人,棋牌室里的,KTV里的,洗頭房里的,還有桑拿房里的,除了自己有車的外,剩下來的就是郎大衛他們出租車的生意了。
在凱旋大酒店門前,郎大衛接到了一位女士,女士一走進車里,立即飄過來一陣香氣,很濃烈的那種香氣,是國外進口的那種香氣,郎大衛長期開夜車,已經很熟悉了女士身上的那種香氣,什么樣的女人用哪種香水,什么樣年紀的女人用哪個類型的香水,像讀書一樣郎大衛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可現在坐在車子里的那個女人,郎大衛似乎無法判斷她的真實身份了,郎大衛一直在反光鏡里偷偷地看她,是賭棍?不像,因為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凡是下半夜回家的賭棍,臉色基本是灰暗無光的那種,可她臉色光鮮,是夜鶯?也不像,因為她雖然看上去有點兒苗條,但已經有年紀了,憑直覺郎大衛估計她肯定是四十出頭的女人了。
出租車在寂靜的夜色里行駛,穿過了廣場就要到水岸心境了,那是個不錯的小區,里面雖然算不上是別墅區,但絕對是高檔的地方,郎大衛記得那個城市里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有住在水岸心境這個小區的。
好聽的音樂聲響了,是那個女人的手機鈴聲,女人從一只新穎別致的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機,女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響,但郎大衛還是聽清楚了。
阿剛你好,還沒有睡啊,我還沒有到家,馬上要到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說好了,什么?阿威,阿威怎么啦?阿威找我,阿剛你也吃我豆腐來了,真的?是真的嗎?那好你叫阿威聽電話。
接下來郎大衛聽不清楚電話里的說話聲音了,但郎大衛已經明白了那個女的是干什么的了,女人放下了電話對郎大衛說,不回水岸心境了,給我開到不夜天賓館。
郎大衛在水岸心境的小區門口調轉了車頭朝一個叫做不夜天的賓館駛去。
對于這樣的女人,郎大衛頓時感覺到一陣厭惡,這倒不是說郎大衛不喜歡女人,郎大衛和所有的男人一樣也喜歡女人,而且郎大衛也有自己的“馬子”。郎大衛厭惡的是這個女會做這樣的行當,錢已經多得沒有地方花了,才會花到這種地方來了,郎大衛更加厭惡的是做鴨子的男人,郎大衛為這種男人而臉紅,所以郎大衛是最看不起那四星級,五星級賓館里的那些所謂的帥哥了,做鴨子的基本是這些人,年輕漂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郎大衛剛到這個城市里來的時候,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郎大衛卻從來沒有往這個賺錢的地方去想。再苦再累也要靠自己的能力吃飯嗎!吃好吃壞是另外的事情,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往這條路上走啊。
所以郎大衛看不起這樣的男人和女人。
郎大衛有個特點,凡是拉上來的客人被郎大衛在心里看不起的時候,郎大衛總是要有搭沒搭地搭上幾句諷刺的很隱晦的話。
所以到汽車調轉了頭往回開的時候,郎大衛和那個女士聊開了。
不夜天可是個五星級賓館,是最好的賓館了。
嗯!
你進了出租車,里面是香氣襲人,而且那香氣特別的好聞。
是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是香奈兒的牌子。
咦?你怎么那么內行呀,那個女人似乎對郎大衛來了興趣,她從靠背上坐直了身子。
看來你對香水有研究?
哪里,我是經常在晚上開出租車,所以碰到像您這種有錢的女人比較多一些,而且全是濃妝淡抹,香氣襲人。
是嗎,但你怎么知道品牌的?
有時候拉客的路程比較長,也就聊聊天,會經常聊到香水。
是這樣的,看來你很在乎女人的香水。
我同樣也很在乎男人的品牌,還在乎男人的香煙。
你真逗,出租車里是不能抽煙的,你怎么在乎香煙呢?
郎大衛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馬上岔開了話題。你先生肯定是在香港或者是新加坡做大生意的吧?
管他是什么生意,管他在什么地方,女人似乎對先生做生意的話題不感興趣。
你先生在外面賺大錢,你就在里面高消費,大把大把的花錢好了。
我也不知道大把小把的,喂,到了嗎?那位女士似乎聽出了話里酸溜溜的味道了。
怎么啦,等不及啦,馬上就到了。
我困了,困死了。
馬上到。郎大衛踩了油門,車子加快了速度。
在燈火輝煌的不夜天賓館前,郎大衛看到了一個帥氣十足的小年輕在等候著,那位女士也看到了,她摸出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給了郎大衛說了聲不用找了就匆匆地朝那位帥小伙走去。
看著他們倆走進了賓館,郎大衛再一次在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郎大衛甚至在想那女人脫下了衣服時那丑陋的樣子,渾身軟沓,像一支高溫下的蠟燭,除了屁股上的肉有點彈性外,哪里還有有彈性的地方呢。
不過用一百元的人民幣蓋住了那些地方,照樣有男人喜歡,郎大衛自己沒有錢,所以他痛恨錢,可話又說回來,雖然痛恨錢,但還在拼命地開夜車還不是為了錢。
2
郎大衛的情緒時好時壞,出租車生意不錯的時候,郎大衛心情是基本穩定,對上來的客人也是笑臉相迎,禮貌周到,如果碰上今天晚上生意不好,兜了幾個圈子還是空手,便變得煩躁了起來,看什么都不順眼,紅綠燈怎么啦,專門攔我車路,斷我錢財,看傲氣十足的私家車更來怨氣,我們開車是為了吃飯沒有辦法,可你們沒事開什么車呀,在家門口兜什么風呀,壓馬路來了?壓馬路也不等高峰過了,湊什么熱鬧。有時候他連馬路連路燈都看不慣。
往往在這時候,郎大衛就會把車開到航空公司的門口去兜生意,那里雖然有航空公司的大巴車,但也有人喜歡打的到機場,機場遠離城市,拉上一趟生意抵得上在市里的好幾趟,可郎大衛開的是夜車,這樣的好事輪不上多少,因為晚上的航班不多而且也不會太晚。
不過,郎大衛的馬子(女朋友)就是在機場回來的路上邂逅的。
那天郎大衛非常倒霉,在機場等了兩趟飛機都沒有等到客人,只好垂頭喪氣地開車回來了,可剛開出機場就碰到了有人在招手。也好,東頭不亮西頭終于亮了,他停下了車等著那個人,可就是不見那人打開車門,郎大衛探出頭來一看那個人正在焦急地撥弄著車門。
原來是不會開車門,郎大衛笑著搖著頭替那個人打開了車門,開出租車也有些年頭了,還沒有碰到不會開車門的客人。
等坐進了車門一看,是個年輕的女子,一件臟不拉幾的兩用衫,一條黑褲子,就是那張臉,雖然在亂蓬蓬的頭發遮掩下,但還是露出了那俊俏的臉蛋,白凈而棱角分明,有些膽怯的眼光里還是投出了那盈盈的波光,盡管那光在避閃著什么。郎大衛看了不知怎么的,有些不由自主了,要是在以往,心情極差的郎大衛肯定會沒有好話,但是在這個女人面前,說話聲自然變了調子。
你到哪里去?
沒有聲音。
郎大衛轉過了頭來看著她又一次問道,
你要到哪里去?就是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叫什么地方,我是坐錯了公共汽車才來到了這里。
郎大衛的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慢了下來,他不知道車子往哪里開,但奇怪的是郎大衛一點也沒有抱怨什么,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不管怎樣總是要把她送回目的地。
你不要急,慢慢想想你要去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樣的特點,比如房子呀,燈光呀,路口的樣子呀。
郎大衛把車子靠在了馬路邊上,等候她說出個有特點的地方來。
謝謝你。那個年輕的女人終于說出了很文明的那句話來,她理了理零亂的頭發,把頭抬高了許多,眼睛明亮了起來。
郎大衛靠在了座位上看著她,臉蛋終于完全地凸現了出來,郎大衛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出租車的司機。
你剛來這里吧?
對方點了點頭。
我怎么稱呼你?
我叫阿菊。
你是哪里的?
貴州的。
你記起來了嗎?你回去的地方?
阿菊搖了搖頭,我到那里一個月還沒有到,所以住的地方沒有什么印象。
那你住的地方肯定是在城市的邊上,不會在城市的中心,
是的,好像跟農村很近。
那附近有醫院嗎?
有,我記起來了,是一個很新的醫院,剛剛造好,那個紅十字很鮮艷。
是不是在房子頂上的紅十字。
嗯!阿菊使勁地點著頭。
知道了,郎大衛露出了笑臉,他踩動了油門,汽車打了半個彎朝長春路方向駛去了。
到看見了那個鮮艷的紅十字架的時候,阿菊高興地喊出了聲,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你去過那個醫院嗎?
沒有,那你怎么知道是醫院呢?
不是有個紅十字嗎?
汽車在紅十字的地方停了下來,阿菊想跳下汽車,可跟開車門時一樣不知道怎么打開,郎大衛幫她打開了車門。
下次記住了,把這東西掰一下車門就開了,進來時也一樣,把這個把手掰一下,車門就開了。
阿菊很用心地點了點頭。
而且我還告訴你,這個有紅十字的房子不是醫院,是天主教堂,做禮拜用的。
阿菊茫然地搖了搖頭,它可能還是第一次聽見天主教堂這幾個字。不過對著郎大衛,阿菊在臉上綻放開了全部的笑容。
燈光下的笑臉,美極了,燈光下的身材,很使男人動容。
你是個好人,幫了我的大忙,謝謝你了。說完阿菊轉過了身子。
等等,你還沒有付我車錢呢。
多少?
不多,五十七元。
啊,阿菊倒吸了一口冷氣,張開了嘴巴沒有閉上。
郎大衛笑了,笑得很甜,他被這個剛從農村來的女子真誠的樣子打動了,郎大衛擺了擺手說,算了,給你免費,知道你剛從家里出來,沒有錢。
阿菊點了點頭,眼睛里已經是兩汪晶亮的淚水了。
等下次我有了錢,我在缸鴨狗請客。
好的,咦,缸鴨狗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那里打工。
我現在知道了,我回來坐的公交車應該是396路,可我上了369路,
所以你到飛機場方向去了。
嗯!
那好吧,我走了,我還要去賺錢呢。
那天晚上,是郎大衛最最開心的一個晚上,在冥冥之中,郎大衛覺得應該和阿菊發生點什么了。
3
郎大衛,今年三十五歲,開出租車已有些年頭了。他原來是在一個私營廠里給老板開車,由于工資不高,在加上很不自由,就離開不干了。
開出租車雖然比較辛苦,但工錢比較高,尤其是在旺季,基本沒有跑空檔,都是滿來滿去。
郎大衛屬于年輕的,所以輪不到開白天車,當然有路子的自然沒有年紀限制了,郎大衛家在農村,沒有城里的路子,所以只好開晚上的車了。
郎大衛當過兵,就是汽車的駕駛兵,那時在同時學開汽車的兵當中,郎大衛是最出色的,腦子最靈光,反應最快,所以他只開了半年不到的大卡車后,就被團部抽了上去給團長開吉普了。
應該說,郎大衛當兵是一路順風,給團長護駕預示著自己的前途也有著落了,入個黨,提個干,舒服幾年,榮歸故里,是多么的光彩,多么的有面子呀。
就是在郎大衛預備黨員的日子里,一件事情毀掉了郎大衛。那時團長家的兒子要結婚,在農村里兒子結婚的家具都是自己操辦,于是團長就叫郎大衛去團長的家鄉為團長家去拉木料。
木料是在深山老林里面,要在崎嶇的山路里把木料拉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郎大衛就是在把木料拉出來的時候翻了車子,車子翻了倒沒有什么大事,但翻車時壓死了一個村里人,于是就闖下了大禍,虧得團長在村里人緣不錯,賠錢了事,受害家屬沒有起訴,否則的話后果是坐牢,但郎大衛還是被提前退伍了。
什么都沒有了,提干,入黨都成了泡影,連那個預備黨員也給取消了,那段時間,郎大為的情緒低沉到了極點,他甚至想到過自殺。
在部隊出了事情回到了家里,本來也可以得到些安慰,但妻子他們家里人非常的勢利,他們當時看到郎大衛大有前途,就極力縱容自己的女兒快點嫁過去,當時郎大衛不大同意,因為年紀不是很大,可經不住父母親的要求就答應了。
可現在,妻子一改往日的熱情,變得冷冰冰了,每天管著孩子和誰也懶得說話,好像郎大衛他們家欠了她前世的債似的。尤其是到了晚上,血氣方剛的郎大衛在妻子邊上想要和妻子親熱,可每次得到的都是閉門羹,真是有苦難言,不管郎大衛怎樣的軟磨硬泡,當兒子當龜孫子,妻子就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無數次折磨,終于激怒了郎大衛,再也不和她睡一張床了。
這當然是郎大衛的私生活了,沒有別人知道,但私生活同樣影響了郎大衛的工作,郎大衛不愿意為老板開車,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老板每天晚上是花天酒地,在飯廳里吃,在KTV里唱,在桑拿里泡,郎大衛則蜷縮在車子里等,等啊等,越等越煩,越等越惱,這是個什么世界啊。
于是,郎大衛決定不干了,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精神與物質的雙重折磨似乎要把郎大衛逼瘋了,于是郎大衛想到了去開出租車,開出租車至少不用受這樣的窩囊氣,要開哪條馬路,怎么去開是我說了算。
因著自由的誘惑,郎大衛去開了出租車。郎大衛好比是關在了籠子里的動物,等打開了門后,猛烈地向動物世界里奔跑而去。他每天奔馳在馬路上,他買了張地圖,一有空就看地圖上有顏色的線條,曲的直的彎的弧的,他要弄清楚每條馬路,每家酒店,每個舞廳,每個桑拿房,每間棋牌室。
郎大衛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正好平衡了郎大衛那時候的心境,晚上上班,可以避開妻子,忘掉那種煎熬,開出租車可以滿城市的跑,尤其到了晚上,看看那道紅男綠女,醉生夢死的風景線也是一種享受。
每當夜深人靜之際,每當凌晨天亮之時,是生意最清談的時候,總有幾個駕駛員坐在了一輛出租車里,以抽煙談女人來消磨最難熬的時光,偶爾談女人談得性起,看看口袋里又是滿滿的,就奔進了洗頭房,摟一個水嫩的小姐,一解賁張的欲望,一酥渾身的骨頭。
郎大衛似乎找到了欲望的泄洪口,妻子對他的冷漠,妻子拒絕他的性要求,全在這里被補了回來,他認為這是對妻子的最好報復,郎大衛在心里徹底地復仇了。郎大衛當然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墮落其根子還是在部隊里的翻車事故造成的,翻車帶來了一系列的煩惱,翻車帶來了家庭的顛倒,帶來了生活的顛倒,而最終帶來了思想上的顛倒。
于是郎大衛上半夜拼命地賺錢,他沒有停止輪子的轉動,他沒有守株待兔,他大街小巷,他酒店賓館,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賺,等賺足了錢,他把錢分類,付租金的,給家里的,余下的就是自己的了,自己的在下半夜又還給了這個燈紅酒綠的夜色了,錢只不過在自己的手里轉了轉而已。
在某一次的凌晨銷魂以后,郎大衛竟然染上了性病,小便刺痛,開始流膿,這使郎大衛害怕了,他趕緊到了最好的醫院里,醫生確診為性病,醫生當時對郎大衛說,給你的性伴侶打個電話,叫她馬上到醫院去查查,郎大衛對醫生點了點頭,心里卻在罵,你這個婊子,最好讓梅毒送你上西天,自己得了性病還要來害人。
病給治好了,可從此給郎大衛敲響了警鐘,那種地方不能隨便玩,更不能肆無忌憚地玩,可此時的郎大衛要再徹底收回那顆野性的心,已經是不大可能,只要郎大衛沒有離開這濃重的夜色,要停住那野性的腳步很難了。
4
缸鴨狗是這個城市小點心的品牌名稱,猶如北京的全聚德烤鴨店,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杭州的西湖龍井茶一樣,具有很高的知名度。
郎大衛自從去過醫院后,不情愿地收斂了許多,他再也不敢往洗頭房里跑了,那些漂亮的小姐在郎大衛的眼睛里再也不是鮮艷的花朵了,而是變成了美麗的陷阱,像罌粟的花朵一樣,于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郎大衛自然想到了那次在機場路上邂逅的阿菊。
阿菊在缸鴨狗里做服務員,郎大衛隔著大玻璃窗看到了阿菊忙碌的身影,一快藍色的頭巾,一條印著店名的肚兜束在了阿菊的身上,看上去苗條了許多,這苗條的身影穿梭在那些桌子的中間,迂回曲折,蜿蜒蛇行,郎大衛吃了一驚,這姑娘坐在出租車里是那么的木納,可在缸鴨狗店里卻是如此的靈巧。
在快要下班的時候,郎大衛又來到了缸鴨狗,這次他走了進去,郎大衛悄悄地走到了阿菊的后面,突然拉了一下束在阿菊身上的肚兜帶子,可阿菊正在忙碌著,帶子被拉住了,阿菊還以為是被凳子的靠背勾住了呢,她轉過身來才看到了郎大衛。
郎大衛在笑嘻嘻地看著阿菊。
是你啊。
沒想到吧,你什么時候下班?
還有十五分鐘。
那你忙,我在這里等你。
等我干什么?
你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呢,要請客呀。
噢,是的,那等我下班后我們去吃云南米線。
到了下班的時間,阿菊摘了頭巾,脫下了肚兜走出了缸鴨狗的大門來到了郎大衛的出租車面前,郎大衛打開了車門。
上車吧。
不用上車了,米線店就在斜對面,我們走走過去就到了。
郎大衛探出了頭來笑著對阿菊說。
誰說吃米線,你上車吧,今晚我請客,上車吧。
那我不吃了,吃其他來不及了,等會396路要沒有了,我回不去了。
你怕什么,我送你回家好了。
阿菊站在車外遲疑了一下,終于拉開了車門,上了出租車。
別坐在后面,坐到我邊上來。
阿菊只得打開了車門從后面走了出來,再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郎大衛啟動了車子。
到哪里去吃?阿菊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直在看著窗外的景象,看得出阿菊的心里有點兒忐忑不安。
我們去喝咖啡,你喝過咖啡嗎?
阿菊搖了搖頭。
所以我要帶你去喝咖啡,讓你去開開眼界,同時嘛也讓你去看看咖啡店里是什么樣子的,和你打工的缸鴨狗比較比較。
車子在一個叫做星巴克的咖啡店面前停了下來,阿菊走了出來看見這樣豪華的氣派,馬上有了點怯生生的樣子,郎大衛看到了馬上拖著阿菊的手說道。
走吧!
那里喝咖啡要多少錢啊?阿菊的腳還是想站在原地,可她沒有掙脫郎大衛的手。
管它多少錢,又不是叫你買單,郎大衛捏緊了阿菊的手把阿菊拖進了星巴克的咖啡店里。
阿菊和朗大衛面對面地坐定后,郎大衛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蛋糕,他看見阿菊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陌生地看著郎大衛。
怎么啦?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郎大衛。
咖啡端了上來,小小的杯子,但是相當的精巧,杯子里放著一只湯勺,勺柄上還有鏤空的花紋,阿菊只是看著那只杯子和杯子里的湯勺。
喝吧,郎大衛用湯勺攪拌了一下便喝了起來。
阿菊學著郎大衛的樣子。
阿菊,我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林文菊。
做媽媽了吧?
結婚了,還沒有做媽媽。說起家里,阿菊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大好。
郎大衛看到這樣便不問下去了。
吃完了蛋糕,喝完了咖啡,郎大衛站了起來,。
你坐在這兒,我去買單,為了不讓阿菊看到,郎大衛特地到吧臺上去付錢。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郎大衛看著阿菊,阿菊也在靜靜地看著郎大衛。
我們回到車子里去吧。
這樣要多少錢?
便宜的,一百多一點。
我口袋里只有五十元錢,給你。
你怎么啦?郎大衛看著阿菊。突然郎大衛抱住了阿菊,阿菊,你真可愛。
阿菊想掙脫郎大衛擁抱,可郎大衛把她抱的很緊。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阿菊,我喜歡你,真的,自從在飛機場的路上看到你之后,我就沒有忘掉你。
阿菊抬起了頭看了看郎大衛,郎大衛把臉蛋貼在了阿菊的額頭上。
真的喜歡我?
真的。
不是騙人吧,你們城里男人都很壞,總是要騙我們鄉下人。
不騙你,我郎大衛騙你是烏龜王八蛋。郎大衛說完怕阿菊要逃掉似的,把阿菊抱得更緊了。
不要這樣,你把我抱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松開了阿菊后,郎大衛從包里拿出了一部舊手機放到了阿菊的手里。
給你,這是部我用過的舊手機,你放心好了不會要你錢的,這樣你每次下班后就用這部手機打電話給我,我就來接你,好嗎?
每天晚上來接我?
是的,每天晚上,因為我發現你住的地方很偏僻,晚上不是很安全。
那你不是要少賺錢了嗎?
阿菊,因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不會去考慮賺錢的事情,說完郎大衛克制不住地又把阿菊摟在了懷里。
這次,阿菊沒有表示什么,只是順從地被郎大衛抱著。
阿菊,我送你回家,郎大衛在阿菊的耳邊輕輕地說著。
5
星期六的那天晚上十一點多一點,郎大衛又碰到了那位女士,那位用香奈爾香水的女士,她進了車沒有認出郎大衛,可郎大衛已經認出了她。
郎大衛問她到哪里,她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看著郎大衛,郎大衛再一次問她到哪里,她卻問郎大衛肯不肯去殺一個人。
估計是喝高了,郎大衛再也不問她了,知道她家在水岸心境,就往那個方向開去了。
我在問你呢,你肯為我殺一個人嗎?
我看你身高馬大的,肯定有力氣,你如果肯的話,我給你錢。
郎大衛覺得這位女士喝高了說話挺逗的,何不趁機逗逗她,于是就接上了她說的話頭了。
你要叫我去殺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跟你一樣,是個男的。
是不是在不夜天賓館里的那個男的?
你怎么知道,那位女士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郎大衛。
我會算命啊。
那你算算我的命讓我聽聽看。
你的命啊,一是錢太多,錢太多了反而惹來了許多的麻煩,二是你老公外面有好多女人,外面有了好多女人就把你冷落在了家里。
你算得真準,可你再算算我老公在外面有幾個女人?
有幾個女人嗎,有兩個。
不對,固定的有三個,其中還跟一個生了個孩子,你算得不準。
所以你就要去殺人,為什么要去殺他?
你再給我算算為什么要去殺人?
你的錢被他騙去了。
不對,你又算錯了,是他殺了我的狗,我的心肝寶貝,所以我要殺了他。
郎大衛胡亂地應對她幾句,因為水岸心境已經到了。
你快點下車吧,你的家到了。
喂!你到底去不去殺人?
我不會殺人,快下車,水岸心境到了。
郎大衛替她打開了車門,正想叫她出來時,她已經探出了頭來,隨著嘴巴一張,里面的穢物噴薄而出,頓時一股酸汪汪的氣味直沖了上來。
還好,沒有吐在車里,否則的話生意沒有辦法做下去了。
郎大衛等她吐光了,叫她暫時不要出來,等車開過一段路再走出來,這樣就不會踩在穢物上了。
等那女士出來后,郎大衛發動了車子準備要走的時候,那位女士從窗口遞進來一張百元的鈔票說道,錢你不用找了,但我求你送送我到家里好嗎,我有點走不動了。
可以,郎大衛接過了那張百元大鈔,心里在想她錢真多。
郎大衛攙著她走進了小區,郎大衛覺得攙著她特別的重,她完全倚靠在了郎大衛的身上了,攙到了電梯口,郎大衛問幾樓,她總算還記得是八樓。
郎大衛從她包里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把她扶到沙發上讓她坐了下來,并關照她等會別忘了鎖門。
到底是有錢人家的房子,復式的樓層,全是紅木的家具,電視,空調是最現代的,客廳里還有壁爐,郎大衛在把她放在沙發的時候匆匆地睥了一眼這間客廳。
可正當郎大衛要關門走人的時候,沙發上的那位女士伸出了手:
等等,你先別走,
郎大衛只得又轉回了身,向沙發那邊走去。
還有什么事情,我還要去賺錢的。
錢我會給你的,你能陪陪我嗎,我一個人太寂寞了,你看這么大的房子,讓我一個人住,空蕩蕩的。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到現在腦子還有點不大清楚。
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
我知道你人不錯,錢你不用擔心,我會加倍的給你。
你知道我人不錯我很高興,但我更加不能幫你這個忙了,我只能幫你開車,郎大衛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張名片放在茶幾上,你如果在晚上要用車,不管任何時候打我電話都可以,我走了,你可別忘了關門。
在回去的路上,郎大衛一直在想這個女人,她有那么多的錢可她的生活卻是那么的不如意,雖然住在這么高檔的房子里,郎大衛只是看了一眼客廳,郎大衛想象得到樓上的臥室,里面的書房肯定是高檔和豪華,但這些都無法慰藉那顆絕望和無奈的心,否則的話一個四十多的女人怎么會去走這條路呢,怎么會如此的墮落和絕望。
郎大衛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勢利的妻子和她的一家。為了錢,把家庭弄成了這個樣子,把生活里美好的東西給糟蹋掉了,本來是可以好好地過日子,可是,可是現在自己也是行走在了墮落的邊緣上了。不過不管怎樣,郎大衛慢慢悟到了一個道理,錢多和幸福是不能劃等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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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阿菊沒有答應郎大衛留下來的要求,阿菊說她們的那個出租房里住了幾個人,郎大衛要去那里無論如何是不合適的。于是郎大衛在臨近郊區的地方給阿菊租了套一室一廳的老房子,由于是在鄉下,房租還是挺便宜的,三百元都不到,而且還有公共汽車可以乘,那里正好是821路公共汽車的起點站,而且是要經過缸鴨狗的,很方便。
凡是用了心去做一樣事情,那肯定能做得很出色,給阿菊租的那房子,阿菊看了自然是非常的高興,里面家什一應俱全,挑的地方是公交車的起點站,來去方便,還可以有位子坐,晚上有郎大衛接她回家又不擔心安全,而且可以單獨住一套房子了,盡管地方不大,但和幾個人住在一起比是天差地別了。
于是阿菊開始了全新的生活,當她在床上第一次接納郎大衛時,阿菊淚流滿面……
同樣,郎大衛也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他游蕩在燈紅酒綠神迷在醉生夢死的生活結束了,他再也不到洗頭房里去找小姐發泄了,他有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了,他最大的感覺是那個女人完全不同于自己的老婆,老婆身上那種刁鉆蠻橫的樣子,老婆身上那種開口是錢閉口要錢,連上床都要談生意似地討價還價的樣子蕩然無存了。阿菊給郎大衛的印象就是一個純粹的女人,一個溫存的順從郎大衛的女人,她那女性的原生態的肉體使郎大衛真正地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天倫之樂。
花花公子的郎大衛好像碰到了一個天使,他那浪蕩的生活,他那貪婪的欲望一下子被放在了贖罪的祭臺上,他覺得是靠了林文菊的純樸,林文菊的柔順,林文菊的魅力才使自己把那些罪孽洗刷干凈。
郎大衛和阿菊兩個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長,就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郎大衛一般要凌晨兩點以后才到阿菊那里,而七點鐘是郎大衛和白班駕駛員的交接班時間,所以他們溫存的時間就只有那么幾個小時,有的時候,郎大衛把阿菊送回家后先就忍不住和阿菊睡一會再出去開出租車,可這樣的安排阿菊不同意,她總是規勸郎大衛不要這樣,賺錢要緊,而且還總是對郎大衛承諾,不管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總會答應你的。
每當阿菊依偎在郎大衛的胸前,細聲細語的勸郎大衛的時候,郎大衛差不多每次都被她說得有些哽咽,連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他緊緊摟著懷里的女人,深情地在女人的臉上,脖子上,肩膀上親吻。
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在缸鴨狗里上班的阿菊碰到了原來住在一起的一個老鄉,碰到了后才知道老鄉是特地來找她的,老鄉告訴了阿菊一個驚人的消息。
阿菊,你老公今天晚上十點到火車站,叫你到火車站去接他。
這無異于一個晴天霹靂,阿菊是從家里逃出來的。
我老公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呢?我可從沒有告訴過家里呀。阿菊一邊說著一邊無助地看著立在面前的老鄉。
桃花找不到活干回家去了,估計是桃花回到了家里說漏了嘴。
桃花也是阿菊他們一個村子里的老鄉。
阿菊,我看你還是去接吧,你也知道你老公的脾氣,他既然來到了這里,遲早總會讓他找到的。
我有點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好的。那九點半我們在火車站碰頭,在買票的門口。
老鄉走了以后,阿菊馬上撥通了郎大衛的手機,叫他馬上來一趟,有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他。
一會兒郎大衛來了,他看見阿菊呆呆地立在門口,馬上叫她鉆進了出租車里,問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老公要來了。
老公來了,老公來了很正常呀,我這幾天不來就行了。
你不知道,我很對不起你,我沒有告訴你我是偷偷從家鄉逃出來的,本來他是不知道的,是原來我們睡在一起的一個老鄉回老家給說出來了。
那把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也說了?
這我不知道,但我搬出去不和她們住在一起我老公是肯定知道的,否則他不會來的。
郎大衛陷入了沉默,他一下子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過郎大衛還是提出了辦法。
我看這樣子,你現在去請個假,然后到家里去整理一下,凡是要懷疑到有男人的東西都給整理出來我把它帶走,我晚上送你到火車站去接他出來,你再和他談,做他思想工作叫他回去。
我老公脾氣很壞,他只知道動拳頭,從來不會好好說,阿菊已經有點眼淚汪汪了。
我倒忘了問你,你為什么要逃出來呢?
他要叫我到洗頭房里去賺錢,我死也不肯,就逃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丈夫是個畜生。
阿菊早已在抽泣了,肩膀一聳一聳的,郎大衛把她抱住了,郎大衛現在得馬上想出個辦法來,否則的話她老公來到了身邊,郎大衛是無法出面的。
阿菊,既然是這樣,那你不能和老公回出租屋了,你就和你老公睡招待所吧,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沒有衛生設備的三十到四十元一個晚上,因為住在了旅館里他如果再打你,你可以向旅館求救,還可以打110,這就不怕了。
而且你無論如何不要承認外面有男人,因為你承認了就理虧了,你再也不能留在這里了,只要你不承認,就是他理虧,他叫你去洗頭房等于是強迫你去賣淫,他是要坐牢的,你完全有理由可以不回家去,所以在旅館里你不用怕,他要打你,你就報110,110來了最好,你可以向110告狀,丈夫要逼迫你去賣淫。
住旅館的錢我給你,先給你三百元。
我自己有錢。
如果你的老公態度還好,你就給他點錢勸他回家去,你的錢留著要派用場的。
那我的手機要還給你了。
是的,不過你如果要聯系我的話,可以打公用電話好了。
你會離開我嗎?
只要你不回家去留在這個城市里,我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白天要去上班嗎?
當然要去的,而且你最好加班,盡量跟你的丈夫少呆在一起,越少越好。好吧,你先去請個假,然后我們到出租房里去整理東西。
嗯!
7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只要郎大衛的出租車路過缸鴨狗那個地方時,他總是把車速放得很慢,并從窗戶里往里面看,看看有沒有阿菊的身影,看到阿菊了就放心了,即使老公動拳腳也不至于把人打傷,否則的話早已不能上班了。
即使每天看見,郎大衛還是在等阿菊的電話,為什么不打個電話過來呢,他們服務員有短時間的休息時間,邊上就是公用電話,為什么不打個過來呢?難道來了老公就不想我了,想到此,郎大衛仿佛看到了老公抱著阿菊在床上翻滾,不由得酸溜溜地非常的難受。
到了第四天,終于等到了阿菊的電話了。
阿菊,你還好嗎?被他打了嗎?
還好,沒有被打多少,沒有被打傷。
那好,你是按照我說的話去做的是嗎?
嗯,我告訴你他要回家去了,他同意回家了,我把所有的錢全給他了。
好的,阿菊我想死你了,前幾天你為什么不打個電話過來呢?
不可能,他每天跟著我,今天他去買火車票去了,我才好打電話了。
是這樣,我知道了,等他回去了,你馬上給我電話。
放下了電話,郎大衛心里一陣激動,這幾天真是難熬,好了,煎熬的日子馬上要過去了。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阿菊打來了電話,說火車票是晚上七點五十分,
你看見過火車票嗎?
我看見過了,我沒有看錯是十九點五十分開車。
那好,再過半個小時我來接你。
嗯!
等阿菊進了車子連車門還沒有關牢,郎大衛已經抱住了阿菊滿嘴巴地亂親,阿菊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阿菊你想不想我呀?
我也想,快回家,阿菊推開了郎大衛,郎大衛發動了車子。
到了家里關上門,郎大衛迫不及待地去脫阿菊的衣服,
慢慢來,別急,讓我去洗個臉上個廁所。
不,我要看,我要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烏青,我要仔細地看。
好吧,等會給你看,給你看個夠好了吧。
阿菊脫下了全部衣服后,郎大衛看到了不少的烏青,肩上,手臂上,還有在胸上,乳房的中間,下面大腿上,小腿上都有。
阿菊,下面的是被踢的吧,你丈夫真是個畜生,還說還好,其實打得挺厲害。
他一定要叫我承認外面有男人,我就是不承認,死也不承認。寶貝你為我受苦了,我會補償你的,來我給你搽藥,說完從口袋里拿出了紅花油,倒在了手心里,往一個一個烏青上搽去。
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急促的敲門聲,阿菊驚恐的抬起了頭對郎大衛說,是我老公。他敲門的聲音就是這個樣子。
不是說回去了嗎?
阿菊急忙穿好了衣服,驚恐地看著郎大衛說,怎么辦?
你確定?
百分之一百。
那好,你要聽我的,我叫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你放心他傷不了你一根毫毛,也傷不了我一個指頭,說完去打開了那扇門。
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在路燈的燈光下看上去黑不溜秋但有點魁梧。
你是誰?
你是誰?
我是她老公,
我是她朋友。
好啊,虧得我來了個回馬槍,被我逮住了,你勾引我老婆,今天叫你橫著出去。
我沒有勾引你老婆,我是來保護你老婆,你要逼著老婆去洗頭房里賣淫,你根本不配做他的丈夫,你不是個人,你是畜生。
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今天你不拿出兩萬元錢來我叫你吃刀子。
兩分錢都不會給你。
好啊,那黑漢撩起一腳,朝郎大衛的褲襠里踢來。
黑漢是有眼不識泰山了,郎大衛當過兵,那擒拿格斗的基本功相當地熟練,只見郎大衛一個掃堂腿,那黑漢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這下可徹底惹惱了他,他突然竄進了廚房間順手拿起了菜刀,向郎大衛照頭劈來。
郎大衛閃開了菜刀,一個反手擒拿,菜刀哐的掉在了地下,另一只手頂住了黑漢的下巴,一下子把他按在了水池里,郎大衛打開了水龍頭。
我給你清醒清新,你想動武,你不想活了。
阿菊,快去打110,快!
三分鐘后,110來了……
8
到了這年的年底,阿菊想回趟老家,郎大衛幫她買了火車票,春節火車票根本買不到,虧得郎大衛幫了忙,郎大衛還給阿菊買了許多的年貨,上車時,阿菊是大包小包,塞滿了行李架,座位底下。
分別的那晚,兩人基本上沒有睡,郎大衛給阿菊出了很多的主意,阿菊一一聽在了心里,最要緊的一點就是老公還是這個樣子的話,阿菊把婚離了再回來,離婚回來,郎大衛也離婚,郎大衛離婚最簡單,因為妻子是巴不得立即離婚,然后兩人結婚重組家庭。郎大衛和阿菊兩人都堅信,如果他們兩人在一起,生活肯定是幸福的。
七點五十分的火車開走后,郎大衛又要一個人了,可是現在郎大衛的一個人跟以前無聊的一個人是兩回事情了,郎大衛的心里有了一個目標,有了一個支撐了。
出租車!燈光下郎大衛看見有個貴婦人在向出租車招手。
郎大衛把車子“唰”地靠在了馬路邊上。
車門被打開,頓時一股濃烈的香奈爾牌子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郎大衛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責編 曉 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