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帽子
在古代,峨冠(高帽)博帶(闊衣帶)是士大夫的典型裝束,象征其地位尊貴。由此,戴高帽便被引申為恭維、奉承他人。
而在文革中,高帽子則成為批斗會的一種道具,流行于1966年下半年批斗高潮時期。一般長約30厘米到50厘米,紙糊錐體(下大上尖),中空。帽子上常寫有被批斗人的罪名(如反動學術權威、走資派等)和名字。有說法認為,這種形式源于1927年北伐戰爭大革命時期,在湖南農民運動中,土豪劣紳被戴上高帽子游街示眾。
通常在批斗會和隨后的游街示眾中,被批斗者都要戴上高帽子、掛牌子。有時還讓被批斗人自己保管高帽子,方便批斗時隨喚隨到、隨時取用。高帽子,有1米多的,據說最高甚至達到1丈,戴時需要用手扶著;有的高帽子很重,如被迫害致死的煤炭工業部部長張霖之戴過的鐵帽子(用細鐵絲綁在頭上)重達60斤。
相聲大師侯寶林自備的高帽子可以根據批斗者要求伸縮拉長,化解了批斗現場的乖戾氣氛。
然而高帽子主要還不是直接施之于肉身的肢體暴力,而是對被批斗人進行人格懲罰性羞辱,相比對肉體的摧殘,對被害者的心靈的毀滅性更強。有人就因為不堪其辱而以自殺維護尊嚴。
有人建議應把高帽子作為文革刑具之一,納入文革博物館的收藏范圍。
最高指示
文革中用以指稱毛澤東的論述、意見、指示。發明人是林彪,初見于《中國人民解放軍1966年工作指示》第一條:“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特別要在‘用’字上狠下功夫,要把毛主席的書當作我們全軍各項工作的最高指示”。
該詞一出現,就在報刊、廣播上迅速傳播,普及速度極快。一時間,說話、作報告、寫文章,甚至寫家信、情書、檢討,都要來幾段最高指示。報眼、黑板報、信封、糧票、購貨券、商標、茶盅臉盆、包裝紙、公交車票、介紹信、紅寶書封面……都有“最高指示”的蹤影。“最高指示”也被當成了一種法令象征出現在結婚證等法律證書上。
“指示”,卻冠以“最高”名義,既強調毛澤東權力的至高無上,又將毛澤東思想的權威性絕對化。由此,以意識形態名義為政治權力授勛,同時又倚仗政治權力強化意識形態權威,完成了一個雙向互動的過程。
“最高指示”就是把毛澤東著作、指示當做圣旨,以此否定法律、制度和中共中央的集體領導。羅瑞卿反對提“最高指示”的理由就在于它不合我國政體。
在當時,對最高指示不能有絲毫異議。邏輯史專家沈有鼎在一次學習中,指出“最高指示”中有一個標點符號用得不恰當,“要加上一個逗點就更清楚了”,馬上給揪去開了一晚上批判會,說他是“現行反革命”,“不投降叫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