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云洞的巖壁上(外二首)

在白云洞的巖壁上

建筑工人星期天還在加班施工

他們身上系著繩子

從山頂上吊下來，吊在

山的各個部位

他們要趕在春天到來之前

在震毀過的坡面上

種下爬山虎、花種和草籽

他們中的小柱

也許明年開春就不會回城里打工了

在他心中已有了他的小九九

他要像打扮新娘一樣

打扮這城市出口路留下的黃褐色斑點

手機里的短信在溫柔地催促

他對伙伴們說加油啊

他們都想趕在春天到來之前

兌現那個美好的心愿

滄海桑田

滄海桑田——

在我們的頭頂

這是誰種下的偈語

耳邊響起西西佛斯的神話

面對無法避讓的際遇

我們以莊嚴的陣容相迎

春天

你給樹換上新衣

你給我什么呢，春天

你給櫻桃樹掛上小小的紅燈籠

你給小草戴上好看的花朵

你給小溪清澈的流韻

你給池塘太陽的反光

你給我什么呢，春天

你給父親妻賢子孝，兒孫繞膝

你給兄弟的屋頂藍天白云

你給門前菜花金黃

你給村頭麥苗碧綠

你給我什么呢，春天

我還要什么呢，這就夠了

我是生長在春天陽光下的一株向日葵

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你

即使在霜重霧濃的冬天

我依然朝著你噴薄而出的方向

凝然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