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事件:污染治理的又一次輪回

2月24日，湖南嘉禾縣250名兒童血鉛超標。部分家長因為想去外地體檢而被嘉禾縣公安局抓走。縣政府的材料稱，通過對部分人的拘留打擊，“實現了打擊少數人、教育一大片的目的”。(據3月17日《華西都市報》)

這些年，污染事件早已不再是新聞。僅2009年，先有赤峰市自來水污染，又有瀏陽鎘污染，再有哈藥總廠“藥廠怪味”事件，環境污染問題不斷暴露。

嘉禾縣的治污問題也在輪回。引發中毒事件的煉鉛企業騰達公司。曾被縣市兩級環保局幾度叫停，但仍繼續生產。即便有縣長督辦卡，污染企業竟仍難以關停，這其中即便不存在公職人員八股，恐怕也是當地官員的發展與環保理念出了問題。嘉禾縣環保局局長雷向東就說，“經濟落后了，好不容易來幾個企業，你就不好去營。”在招商引資與人民生命健康之間，嘉禾縣領導的選擇不言自明。

2004年之前，嘉禾是湖南郴州市惟一的“小康縣”。2004年后，逐步變為財政貧困縣。從“小康”陷入“貧困”。原因何在?雷向東一語道破天機，“經歷了高考舞弊、嘉禾拆遷事件，嘉禾縣的招商引資比周邊縣市落后了幾年。”

2004年5月初，“嘉禾拆遷事件”進入媒體視線，至今，那“誰耽誤嘉禾發展一陣子。就讓他難受一輩子”的霸道標語仍讓人記憶猶新。可如今，當地官員的發展觀與執政理念仍然存在問題：村民血鉛中毒要去體檢，卻被以上訪為名拘留；明知上訪只是誤會。卻仍然認為“一點錯都沒有”。“實現了打擊少數人、教育一大片的目的”這句話，為嘉禾縣政府及其官員的無知與粗暴做了最好的概括。“環保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剖開它，看得到中國所有的沉疴。”(環境保護部副部長潘岳語)，誠哉斯言!

生態學者利奧波德說過：“人們不斷地回到起點，以重新開始尋找那些永恒的價值觀。”在環境污染與治理上，一些地方之所以“不斷地回到起點”，恐怕還在于地方官員們缺少“永恒的價值觀”。在我看來，環境與行政體制改革、環境與市場機制、環境與社會公平、環境與公眾參與、環境與文化倫理等等這些問題倘若不能達成共識，污染與治理的悲劇，只會在一些地方不斷地輪回下去。

在今年全國“兩會”上，湖南省委書記張春賢不僅“歡迎記者提出敏感問題”，也表達了湖南治理污染的決心，承諾“三五年之后。會有大的改觀，或有實質性的進展”。瀏陽鎘污染之后，又有嘉禾血鉛超標事件，湖南的污染問題能否得到真正解決，民眾的權利能否得到保障，值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