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長在阿壩州,但分到若爾蓋來工作才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草原的風光。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思親之情油然而生。但我一坐上車便被寬闊草原的氣勢、牛羊成群的景致所吸引,好一幅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麗畫卷。觀其景,醉其中,初來時種種不適的心境已被這毫無人為雕琢的清新、壯美自然景色沖淡了許多。
許多年了,常去的地方仍是緊挨縣城北面的碉堡山,本縣的達扎寺院可說是建在該山山腳的建筑群體了。僧侶們住房白白的墻、廟宇紅紅的瓦,建筑輝煌的寺廟門庭,神圣的白塔高高聳立。絡繹不絕的信徒們圍繞著寺廟外的轉經筒挨個的轉著經,想必每一個經筒都承載著轉經人的希望與寄托,這一切總是給人一種神秘而崇敬的感覺。如順著轉經的路線能靜心,虔誠的去感受一次轉經,總有一種靜謐而悠遠的意境甚至有靈魂的升華與思想境界提升的感覺。
轉經的路上沒有任何監管,卻一切都顯得禮讓有序,小的讓著老的,慢的讓著快的,人們見面都是慈眉善眼,笑意盈盈地互相致意。垃圾也都自覺丟在垃圾箱里,小路,石階都顯得清潔,光滑而雅靜。時不時還可以看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一些動物在這里遮風避雨,或愜意的曬太陽,打瞌睡。冥冥之中他們(它們)或許知道只有佛主才不會輕賤了他們,這里他們是和萬物平等的。這些許多的信民都是文化不高甚至沒有文化的,可卻在這里能夠感受到中國文化的精髓,儒家的仁、義、理、智、信在此的表現。或許佛、儒兩家的教義本來就有許多是相通的吧。
每次飯后,匆匆走過短暫的街道,看見寺院大門便放慢腳步,希望能聆聽佛的梵音,感受神秘的氛圍。—路上可看見許多虔誠的藏民,去膜拜他們心中最崇敬的神祗。每次散步幾乎都要看見一位藏族老阿媽,腳還有點跛,一身樸素的藏袍裹住瘦小的身軀,蓬亂有點花白的頭發下是一張慈祥和善的面孔,似乎每一道皺紋里都裹著微笑與善良。佛家是講善和緣分的,不知是否受此導向,總覺得在寺院邊看見的這位老阿媽和善的可敬,并且與我有緣似的。碰面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熟了,還有一種相識已久的感覺。每次碰面她都會向我微笑,或用簡潔的藏語向我問好,而我此時卻也難以自禁的要含著淚水,心里低喚著“老阿媽你好”。然后她繼續跛著腳從容地朝寺院走去。口中也許念著“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的佛家吉語,圍著寺院外墻的轉經筒挨個轉經去了。微風中寺廟房角掛著的風鈴聲清脆悅耳,色彩繽紛的經幡滿山腰隨風飄揚,襯托著老阿媽轉經的身影遠去。此情此景味純意遠,使人另有一番思緒。
老阿媽轉經去了,我卻沿著緩緩地山路要爬到小山的頂部。山下感受寺廟的神圣,山腰去體驗攀登的過程,山頂去享受成功的喜悅。這三部曲是我每次爬山的感受,并且也必須要去完成它的。
慢慢行走于山腰,任思緒紛飛,是一種別樣的享受。有人說過:“過程是最令人心動的,也是最美的。”我想的確如此。想象登上山頂后會使^豁然開朗,心胸頓然寬廣的感覺。想著這座小山丘陪伴我走過了多少的時日,時她就總生一種感激之情。每每踏上她的土地,心情也自然舒展。在她寬廣、美麗、自然的懷抱中盡情享受她的美好,任意放飛自己的思緒,她的一草一木都能使我感動,她擁有何樣的季節都美麗異常。高興了想到她那里去,心境不好了想到她那里去,就連累了想去輕松一下,首選的目的地還是她。她有人真能你喜她喜,你悲她悲,連累了也能為你解乏似的。這種神交不僅是人與人之間才能達到,人與自然之間只要真心付出,認真感受一樣能夠達到,甚至更默契。
早晨新鮮的空氣伴隨著僧侶們誦讀經文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白天燦爛的陽光下各種小野花放任地綻放,牛羊任意的奔跑、戲逐,還有它們忠誠衛士——牧羊狗轉著圈兒來回地守護。云層飄移過來,陽光也斑駁投到草地上,更覺是天然的圖畫,勾畫出你想象中光怪陸離的圖案。
山頂上看日落,絕不壓于名山的日落。將要落下的太陽一點也不刺眼睛。伸出手,張開手掌,就有—種捧住了太陽的感覺。太陽、手掌、山峰層次分明成階梯狀,呈現出一副立體、實在的美術作品。即將落下的太陽仍然霞光紅艷而照射四方,金黃色的她使整個的山巒、草地還有自己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色彩,裝扮著萬物,并使之美麗、動人、多情。如呂有云層,陽光從云層中射出無數的光柱,更覺空間也被她點綴、裝飾。云層、草地、牛羊也都披著棗紅色的薄紗一般。太陽的顏色越來越變得暗紅,最后隱入山凹,剩下深紅的色彩映照天際。天空、大地慢慢渾然一體沉入昏暗,此時又有一種“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壯美景致。太陽落下去的輝煌,讓人激動,也使人傷感。晚唐詩人李商隱的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真是把這種輝煌后的落寞寫到了極致。
登上山頂,若爾蓋縣城全貌盡收眼底。近幾年來若爾蓋的變化也真不小。她微小的變化爬上山頂也會感受無遺。從不熟悉她到熟悉她,現在是愛上她,是經歷了對她長時間的感悟和體驗的。多么希望她在西部大開發的號角聲中,再塑一個高原新城的形象,也是我們客居此地游子的最大心愿了。
若爾蓋她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不僅具有獨特的人文景觀,更擁有眾多的風景名勝。降扎溫泉、黑頸鶴的故鄉花湖、美麗的九曲黃河第一灣、全國都有名望的郎木寺、熱爾大壩的草原號致、鐵布、求吉的農區風光數不勝數,處處都令人神往,使人陶醉。近年來本縣的工作者也把本縣的自然風光羅列出來,圖文并茂并述其特點,或編織戍歇,廣為流傳,或對外宣傳,讓世界來認識了解美麗的若爾蓋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愛鄉乏情。
若爾蓋她是一塊極具獨特風味的美麗而有吸引力的土壤。有時很想把自己對若爾蓋所感受到的美變成文字,大肆的贊美她、宣傳她但又覺自己才疏學淺,寫得不好,又不能表現窮盡,反而辱沒了她。這一方土地是值得一位資深不薄的文士來感受她、贊美她、推薦她的。近幾年來,她已逐漸地揭開了她神秘的面紗,露出了美麗的尊容。我相信她還會有被人們完全認可、大放光彩的一天。
每次隨著這些思緒的結束,也已從山頂漫步到家了,天也差不多已經放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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