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的《平淮西碑》一字過百元,是既壓王朔,又蓋韓寒。
書商俯拾皆是,論出手大方,還數萬榕的老總路金波。眾所周知,路金波給過王朔365萬元的稿酬;還給過韓寒280萬元的版稅,折合一字28塊錢。據說到目前為止,路老板還在給暢銷書作家們支付著動輒幾百萬元的稿費。
不可否認,路金波已經在大陸出版界聲名鵲起,但是如果把他撲通一聲扔進歷史長河,卻顯不出他來了,因為在中國文化史上,開稿費開得比路某還大方的主兒,實在是多了去了。宋朝人洪邁在《容齋續筆》里就提到過幾位。
一位是唐憲宗時的大將韓弘,這人特能打,也特有錢,著名寫手韓愈寫《平淮西碑》,在碑文里猛夸了他,韓弘很高興,一次寄給韓愈500匹絹。按譚文熙《中國物價史》第109頁所記唐朝開元盛世時物價,絹一匹值200文,米一斗值13文,韓弘寄給韓愈的500匹絹,大致相當于7690斗米。又按左光明《中國度量衡考》第259頁所記唐朝量器,當時一斗米約有13斤。現在買13斤普通大米,大概需要26元,買7690斗則需要199940元。也就是說,韓愈一篇文章就拿了近20萬元稿費。
讀過韓愈那篇《平淮西碑》,全篇只有1505個字,換言之,每個字至少132元,這稿費標準明顯比路金波開給韓寒和王朔的高多了。據說在韓愈死后,劉禹錫給他寫祭文,曾經用上四句話:“公鼎侯碑,志隧表阡,一字之價,輦金如山。”假如劉禹錫老師未卜先知,大概會改寫祭文,說韓愈“碑文一篇,二十萬元,既壓王朔,又蓋韓寒”。
再一位是唐憲宗時的宰相裴度。據洪邁《容齋續筆》第6卷記載,跟韓愈同時代的另一位著名寫手皇甫湜給裴度寫過一篇碑文,裴度按一個字3匹絹的標準支付稿費,皇甫湜嫌少,裴度只好升到一個字6匹絹。如前所述,一匹絹折合15斗米,一斗米需要26元,說明當時一匹絹的價值是390元,裴度按一個字6匹絹簽發稿費,等于把皇甫湜的稿費標準漲到了一個字2340元。
還有一位是唐朝后期著名詩人元稹的兒子,洪邁《容齋續筆》卷6說他給著名寫手白居易簽發過稿費,不惜拿出銀制的馬鞍、玉做的腰帶以及丫環、馬車和綾羅綢緞等等好東西,折合銅錢六七十萬。元稹死了,白居易給元稹寫了一篇墓志銘。這篇墓志銘我還沒有讀過,不知道共有多少字,另外唐朝后期物價飛漲,銅錢六七十萬也未必有聽起來那么嚇人。但是您得知道,白居易是比皇甫湜還要著名的著名寫手,也不能低于一個字幾十塊錢吧?
“女大十八變”中“十八”到底是指哪些變化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那么“十八”是指“女孩子長到十八歲時會有變化”還是指“女孩子長大后會有十八個變化”呢?
顯然,這兩種解釋都不正確。這里的“十八”,即非專指年齡,也非確指十八個方面的變化,而是用“十八”泛指很多的含義。類似日常生活中眾多含有“十八”的詞語也沒有具體數量指代之意,如酒有“十八里紅”;地方有“十八灘”、“十八盤”;佛教中則有“十八羅漢”、“十八層地獄”;人物有“十八娘”、“十八姨”,音樂有“胡笳十八拍”;俗語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等等。
在中國古代,《易經·系辭》有“十有八變而成卦”之說。另外,在中國數字文化里,“十八”是三、六、九的倍數。而“以三為全”的觀念早就出現在中國文化史述中。《史記·律書》載“數始于一,終于十,成于三”。《太玄經·進及其他篇》有“三,終也,數之極也。”可見,“三”雖然是最小的數單元,表達的卻是最低限度的多。而“三”的倍數“九”有完整化、集大成的意思。《鶴林玉露》有“數窮于九,九者究也”,《字匯》釋“九,同糾”,即集合之意。日本漢學家森安太郎先生指出巫、算同構,皆為數。而且“算”字為兩個“示”的結合,《說文》曰:“示,神事也”,“示”即與神事有關,如神、祝、祀、社等。這說明“數”自從古代就被賦予濃厚的文化意義,在實際生活中具有雙重功能。
胡樸安《俗語典》稱:“凡事物之多變者,俗并以十八言之”。意即“十八”在很多場合并非嚴格的確數,而是指代物之量廣。“十八”在社會生活中廣泛運用,還表現在一批“十八”的變數具有同樣的指代作用,如三十六洞天、三十六計、七十二變、一百零八將、三百六十行等等。這些“十八”倍數的數字,在數量上遠遠大于“十八”,但在很多場合中仍然和“十八”一樣用來表示“多、廣、雜”。
“女大十八變”,亦是在這種文化背景下的具體使用,源自宋朝釋道原《景德傳燈錄·幽州譚空和尚》中:有一女尼想開堂說法,就去問師父,師父答道:“尼女家不用開堂。”女尼反問道:“龍女八歲成佛,又怎講?”師父說:“龍女有十八變,你與老僧試一變看一看。”
在《法華經·提婆達多品》中提到的龍女是位通神善變最后成佛的神奇女子,具菩薩行,坐蓮花座,成等正覺,得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普為十方一切眾生,在南方無垢世界廣說妙法。
漸漸演繹到現代,“女大十八變”是指女子在發育成長過程中,容貌性格有較多的變化。大多是用來夸贊女孩越變越美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