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的一天,我正在茫茫雪野上漫步。
一朵朵雪花輕輕落在我的臉上、身上,涼絲絲、癢酥酥的。雪,你是在吻我嗎?雪從高高的天空落下,親吻著無邊的大地,那么純潔、晶瑩,我突然發現,雪與大地的吻——那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吻呵!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思維與智慧》雜志社打來的,說我的征文《瞬間》獲得了特等獎,我立時感到這忽從遙遠北方飄來的“瑞雪”正吻著我的心。
小時候,每逢下大雪時,父親總愛帶著我去雪地里玩,父親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那時的我,最愛在雪地里踩著大人的腳印往前走。因為大人都把厚厚的雪踩瓷實了,我的鞋里就不再會灌進去雪了,也不再會把腳凍得紅紅的了。記得后來父親曾說過一句話,一直踩著別人的腳印走,雖然路好走了,鞋里也不會灌進雪了,可你回頭看看,還有你自己的腳印嗎?我恍然大悟。
長大后,每當走在茫茫雪野上,我總是想起父親的那句話。
雪原是一張潔白的大紙,人生更是一張潔白的大紙,等著每一個人來寫。可寫什么呢?
其實,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有濃郁的感情在里面,都有深刻的哲理在里面,就看你如何去發現、去挖掘。寫《瞬間》是那天晚上的一個瞬間的感受。元宵觀焰火,在我們這座小城,每年幾乎都是萬人空巷、人山人海,其實大家都是在看瞬間的美。我忽然想到,人長大只需一個瞬間,人變老也只是一個瞬間。我們每個人的一生有太多太多的瞬間,我們每個人的一生卻僅僅是一個瞬間。瞬間有太多的感悟、太多的情感在里面,有太多的悲歡離合、甜酸苦辣在里面。《瞬間》雖然不長,卻前前后后改了半年多,我盡量想在有限的空間里讓讀者得到更多的思索。
文章自古無定式,或小橋流水,或大江東去。可面對如今“故事+感悟”這一新的套路,我曾經彷徨過,難道非得在“鳥翼上系上了黃金,這鳥便永遠不能再在天上翱翔了”這句話前面加上一個故事么?有學者曾把讀者分為三層,低層讀故事,中層讀情感,高層讀思想。我也覺得,讓人聽故事不如讓人感動,讓人感動不如讓人思索。思索了才能有收獲。人一思索,上帝也哆嗦。《思維與智慧》就是讓人思索、給人智慧的殿堂。
2007年夏,我應邀參加了《思維與智慧》在北戴河舉辦的首屆筆會。筆會上,我見到了雜志社的編輯們,他們的言行深深感染了我。說實在的,我非常感謝他們,有時給他們發去了稿子,過許多天后又發現一些需改動的地方,只要刊物還未付印,他們總是不厭其煩地打破版面按我的要求改,這一點讓我特別感動。作者與刊物的關系就像魚與水,可魚總是愛往水好的地方游呵。我寫得不多,也很慢,但只要一有了稿子,最先想到的是《思維與智慧》。給了他們,我相信,在《思維與智慧》這塊肥沃的土壤里,終會發芽、開花、結果的。
漫步在茫茫雪野上,想了這么多,回頭望望身后,我忽然發現,剛才的腳印成了一個個雪窩。每一個雪窩,多像一只雪的眼睛,你走的每一步,它都在看著呢!
(編輯 思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