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妻買回條活魚,精心烹制,端上桌來,色、香、味襲人,令人食欲大振。
我一面看著精彩的足球比賽,一面大塊吃著鮮美的魚肉。不料,樂極生悲,一根魚刺卡在咽喉里。妻忙拿來饅頭,叫我別嚼,在嘴里團吧兩下大口咽下。直噎得我又伸脖子又喘大氣。那小小魚刺竟像顆釘子釘在那里動也不動。兒子端來半碗老陳醋,我屏息閉眼喝中藥般一氣灌下。折騰半天,那該死的魚刺仍舊是不折不彎,嗓子沒治好反倒是胃部火辣辣的疼。無奈,我又灌了一大瓶水,手捅嗓子眼往外嘔吐,直吐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仍無濟于事。
實在沒辦法只好來到一家大醫院,一位大夫草草察看了一下,冷冷地說:“準備做手術吧。”我問起費用,大夫眼皮抬也不抬地說:先交押金2000元。
回到家,沮喪、恐懼加疲憊,折騰得我幾乎要散了架。妻說睡一會兒吧,也許睡會兒就好了,實在不行只好去醫院動手術。
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總在想著做手術時的可怕情景。正在這時,一位老友來電話,熱情洋溢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一篇8萬字的“大作”在《收獲》上發表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讓我夢繞魂牽,盼星星盼月亮,好像祈盼初戀情人般的佳音,此時卻擦不出一絲興奮的火花。我淡淡地說了句:“謝謝,知道了。”老友悻悻然,嗔怪我腦子有毛病,或者就是故意玩深沉。
妻風風火火地從外面回來,興奮地說:“走,帶你看病去,保證一去就好。”我和妻來到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醫生用一把鑷子、一只壓舌板和一個反光鏡,不消5分鐘,就將那可惡的魚刺夾了出來,并且沒花一分錢。
走出醫院,我渾身上下、從里到外、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服極了,一股令人陶醉的幸福感涌上心頭。猛然間,我悟到:人們都說幸福是一種感覺,而我卻覺得,幸福,就是脫離了不幸。
(編輯 段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