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漂流雅魯河

早就聽說，每逢旅游旺季，雅魯河漂流十分火爆，且已舉辦了六屆漂流節。我和妻子皆是雅魯河哺育的兒女，一直為之魂牽夢縈。之前，老同學張琪曾幾次誠邀我們去過把漂流的癮，但每次回家探望雙親總是來去匆匆。這一次，是趁著準備參加一位同學娶兒媳慶典前的空閑時間，又是山南海北的同學難得聚會的時機，機會不容錯過。調離家鄉快二十年了，專程過來游玩還是第一次。

用過早餐，我們一行十一人，乘車從扎蘭屯鐵路賓館向鄂倫春民族鄉政府所在地南木出發。

穿過小城花園般的街道，車上雅魯河大橋，我心油然激動起來。四十年前的一天黃昏，老叔領著滿懷好奇心的我去剛剛開工建設的大石橋工地，遠遠就聽見比木琴演奏還悅耳的聲音。近前一看:約三四百名石匠正在一錘一釬地雕琢著一塊塊花崗巖毛石，襯著晚霞的背景，工人們握釬揮錘、抬石的剪影，構成了一幅奇妙的音樂圖畫……石拱橋建成后，成了扎蘭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麗風景。我和小伙伴們常在橋上橋下玩耍，留下了許多童年的樂趣。后來在課本上學到了趙州橋一課我就想，我們的大石橋不是也可與趙州橋媲美嗎?1998年，洪水沖垮大石橋的第二天早上，我從海拉爾隨抗洪搶險專列采訪到扎蘭屯時，看到一個個橋墩橫躺豎臥在雅魯河里，任由波濤洶涌的洪水沖擊時，我的心痛極了……現在這座新橋雖然一點也不比舊石橋通車能力差，可我還是懷念那座記憶中的石拱橋。

車過橋西，一路沿著雅魯河畔直奔上游而行。透過河套里茂密的樹林，依稀看得到當年我和小伙伴們背著家長偷著逃課，在那段“摟狗刨”“扎猛子”“跳冰棍兒”的河灣和采過稠李子、山丁子的那片樹林……

望著秀水大嶺，霍然想起曾在這個山坳里采過蘑菇、刨過草藥;在那個羊鼻梁山上砍過榛柴、割過苕條;那里還有永遠長眠于此的我的爺爺和姥姥……

扎蘭屯，我出生的地方;雅魯河，哺育我成長的源泉。都說這里山清水秀，都道這里地杰人靈。在我看來，她不只如此，最重要的，她是我的根。我和妻曾不止一次地商量，我們退休之后，該不該落葉歸根?

“到南木了!”經過四十多分鐘的翻山越嶺，當我們的車穿過濱洲鐵路線的道口時，妻激動得喊起來。這里是她的出生地和上小學的地方。也是在這里，我將她娶到扎蘭屯，后來我又調入這個車站工作了三年多……

可愛的家鄉，有我們太多的故事、最美好的記憶。這一路走來，怎不令我心潮激蕩?

車到鄉中心校后，早已做好準備的東道主張琪又帶領我們繼續向上游行駛了約四公里多，才到了漂流的始點。

這里該是這一帶雅魯河與鐵路線最接近的地帶。車到近處，透過林間，就看到雅魯河上已漂著數不清的五彩繽紛的橡皮艇，聽見游人嬉戲的歡樂笑聲。

“抓緊換衣服!只穿短褲和救生衣。”女同學趙玉梅張羅著。說話間，女生們都鉆進樹林。

“咱們正好六男六女，一男一女合漂一個艇，自找對象。準備好了就可以出發了!”等大家再聚到河邊時，東道主喊了這么一嗓子。

我隨手扯過一只半新不舊的艇坐上去，妻緊隨其后坐在了對面。六對男女中，共有三對是夫妻，而我與妻是唯一一對同班同學。妻與我同漂一艇，自在情理之中。

已手持雙槳的我正欲開劃。“不行!你太笨，不敢坐……趙玉梅快過來!”突然，妻子站立起來比劃著喊道。不知是她搭錯了哪根神經，還是啥時候變得思想解放了?只見她又上了來的另一對夫妻張曉平老公的艇。

“可以出發了。”手持雨傘的趙玉梅坐好后又說，“別蜷著腿，伸開嘍，要不一兩個小時得多累呀!”雖然是幾十年的老同學，又人到中年，可如此這般暴露地腿挨腿地面對面，還真的有點兒不大自然。“你干嘛帶著雨傘?今天是晴間多云，既不下雨，又沒強烈的陽光。”我望著空中飄動的淡淡的白云問。“一會兒就知道了!”她詭秘地笑道。“看來，你常來漂流?”“年年來，有時一年來三四次。你一次也沒來漂過?”“這兒就這么有吸引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還是那么說。

劃到河中心時，她說:“哎，不用劃了，現在河面挺平穩的，可以自然漂流了。”趙玉梅進入了“導游員”的角色。

是啊，我曾在這里工作、生活過，也幾十年來乘火車、坐汽車無數次地瀏覽過這里的風光;我也曾借參加各個級別的筆會之機，游覽過國內許多著名的名山大川。但漂浮在自己母親河上悠然自得且近距離地欣賞被她滋潤的兩岸風光，卻是平生第一次。

環顧群山——枝繁葉茂的黑樺、白樺、柞樹和杜鵑花、榛柴棵，為峰巒起伏的大興安嶺南麓山脈披上了油綠油綠的植被，彰顯著綠色生態的昌盛。特別是緊靠河西岸的山峽，幾處凸顯的懸崖峭壁像幾根參差不齊的巨大的褐色腐竹鑲嵌在山壁上，成為雅魯河流域絕無僅有的一道景觀……

近瞧兩岸——隨風扭動纖纖細腰的紅毛柳，伴著河流嘩嘩的清脆節奏，仿佛在為歡迎遠近而來的游客翩翩起舞;鞠身河面的高的稠李子樹、山丁子樹和矮的刺玫果樹，搖晃著墜滿枝頭的黑、綠、紅色果實，好像向這些熱愛生活的人們昭示著豐收的年景……

俯視河里——清澈透明，一眼就可清晰看見河底經過千年沖刷的大小各異、光滑圓潤的鵝卵石;水中成群的魚兒圍繞在橡皮艇旁悠然自得地逆水上游;大大小小的張牙舞爪的蝦不時地順流亂竄……

我隨手捧起一捧水，一口吸進，哇!好甜好爽啊!

正當我的“鏡頭”由遠及近“推、拉、搖、移”得美不勝收時，忽然，一聲汽笛長鳴，“和諧號”大馬力內燃機車牽引的油龍列車隆隆而過。我不由想起了著名教育學家葉圣陶先生1961年7月來呼倫貝爾訪問時留下的“雅魯河寬，軌道徐彎，洲渚巖戀，列載龍蟠”的詩句，或許老先生就是在這兒觸景生情，有感而發的吧?

“喂!想啥呢?到激流了，把握點兒方向!”趙玉梅提示著。這時我感覺到漂速明顯地加快，河水泛起了波浪，艇上下顛簸著，還感覺到了艇底磨蹭卵石咯咯作響的現象，但也不大影響艇一往無前地漂流，我奮力劃槳，左右開弓。畢竟多年沒劃過船了，左右的力度和幅度總是調節得不均衡，艇東倒西歪地漂過第一波急流，卻也覺得挺刺激。

“注意!敵人上來了!”敵人?看著趙玉梅“不懷好意”地笑，并打開了雨傘。我環顧了一下，同學們幾乎都在這波急流中腳前腳后地擁到了平穩的流域，哪來的“敵人”?趙玉梅突然脫下一只拖鞋握在手里說:“快點劃，靠近李玲玲。”李玲玲與她的大河灣鄉“鄉黨”張金山同劃一艇。此刻，他倆正在輕劃慢漂。我們靠近其兩三米時，趙玉梅猛然“揮拖”擊水，且連連出擊……猝不及防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連招架之功也沒有。看到他倆頃刻間成了落湯雞般的狼狽相，河面上頓時飄蕩著女人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漂流不挨澆，白在水上漂。”“漂流不濕身，玩得不開心。”“渾身不濕透，說明沒玩夠。”趙玉梅振振有詞地嘀咕著。

“讓你傻笑……接近傅金英!”“導游員”儼然成了“司令員”。我輕輕地向新目標靠近，鬼道的傅金英已有警惕，突然支起了雨傘。盡管趙玉梅使出渾身解數，傅金英也只是遭到了星星點點的滋潤，而其毫無遮掩的老公卻鬧了個實惠。此刻，張琪與張曉平的艇不自覺地漂到我們附近。還在打手機的張琪又被意猶未盡的趙玉梅潑個正著。“別別別，手機怕沾水!”“破手機值幾個錢，還是校長呢……”趙玉梅照樣不依不饒。張琪慌忙關掉手機，不知掖到了哪兒。“司令員”又指揮我:“靠近你媳婦，讓她也涼快涼快。”我使勁劃，卻怎么也攆不上。“你是不是心疼你媳婦啊?”“司令員”似乎看出來了破綻。“我們可是親兩口子啊!”我把“親”字說得特別重。

可能由于本艇“司令員”的不斷挑釁，一下子激起了大家拍水相擊的樂趣，就連我這平時不大愛鬧的人，也禁不住伺機用劃槳對著目標拍起片片水片……其他的游客們或許被這難遇的快樂場面所感染，也相互嬉鬧起來。一時間，水面上混戰一片……

“激戰”在漂流中進行，漂流在“激戰”中行進……

擊水聲混合著嘻嘻哈哈的笑聲將雅魯河之漂逐漸推向高潮。

此刻，河面上刮起了4到5級的南風，也正是逆水而來。已經玩到忘我境地的我倆又遇到了在下游的李玲玲他們。我倆不約而同一齊進攻，但強勁的南風立即將擊起的水刮了回來，我倆固然是自食其果了。慌亂之中，趙玉梅奮力揮動的一只拖鞋不慎掉入水中，她大呼小叫。恰巧被在下游的傅金英截獲。“叫你好戰，武器我繳獲了!”而李玲玲、張金山見勢，乘虛而入，借助風勢，一陣猛攻。趙玉梅那雨傘做盾的防御已毫無用處，真可謂丟盔卸甲……河面又響起他倆報復成功和其他人“幸災樂禍”的開懷大笑……

我事前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漂，這一鬧，竟然一下激活了我們這些已五十開外的人睡眠了幾十年的童心童趣!大家無拘無束地鬧，開懷舒心地笑，忘記了時間，忘卻了煩惱，仿佛又回到四十多年前那童真無邪的少兒時代……

啊，時光能倒流多好!青春永駐多好!哪怕是現在也永駐多好?明知是幻想，卻還愿這樣幻想!

“前面馬上到最大的激流了!”“司令員”重又恢復為“導游員”。已經狼狽不堪外加疲憊不堪的我想重操雙槳，可剛握起，忽覺得雙手火辣辣的疼痛，這才發現兩個虎口都已磨出了血泡，左虎口的一塊皮已翹起。我隨手撕下，說聲“喂魚兒吧!”將其扔入河里。同艇共濟的人見狀說“你休息!我來吧!”。正好我想體會一下在激流中自然漂流是什么感受。

這是一段河流的轉彎處，果然水急浪高，流水聲高出幾十個分貝，流速也猛然增加了好幾倍。我盡情享受著在波峰浪尖顛簸起伏的滋味——真是逍遙自在，悠然自得。

可不知不覺中，艇居然停了下來。原來，我們被從激流沖到了淺灘處——擱淺了。眼看著其他同學在激流中左揮右擺地魚貫而過。我毫不猶豫，立即跳入水中，猛勁把艇從淺灘中拽出，又把它推到激流里，可這時，不知怎么我竟然沒抓住艇，艇只載著趙玉梅順流而去……我倆同時叫了起來。情急之下，我急忙追趕，可沒跑幾步，高低不平并溜滑的鵝卵石一下將我絆成了仰八叉，同時我的兩只拖鞋也順流而下……真是亂中出錯，雪上加霜。我急忙躍起，追趕拖鞋，可只邁出兩步，腳掌就被卵石硌得鉆心似的痛。無奈，眼睜睜地看著艇、拖鞋隨波逐流，卻無能為力。好在看到經過趙玉梅的奮力搏斗，艇終于在距我約六十多米遠的岸邊的河灘上停了下來，她還依次截住落在河里的一支槳和一副拖鞋。我只有深一腳淺一腳，呲牙咧嘴地投奔前方。

重整旗鼓后，我們試圖重新進入河的主流，以便追趕已遠遠前行的伙伴們。可是努力地拼了幾次，都被澎湃的激流和迎面的風無情地推了回來，而且還被推到了岸邊打旋渦的深水處，在那里不由自主地轉起磨磨來。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游客也被沖到這里，依然轉著磨磨。“歇一會兒吧!”“導游員”指示。

歇腳時我不禁想:“順其自然吧”“隨大流吧”“隨波逐流吧”等等，類似的話語常常掛在我們嘴邊。而我們今天剛剛漂過一半的行程里，在穩水中，如此這般，既無風險，還可盡情嬉戲;到了激流時，再順其自然，就自然會被排除流外，擱淺停泊，甚至在旋渦中徘徊;等你再想回歸或試圖進入主流時，卻是異常艱難。在大自然中漂流是這樣，我們的日常生活、平素工作，尤其是在如今的復雜社會里，何嘗不是這樣?當然，有時“順其自然”“隨波逐流”也是一種境界，有時口是心非地如是說，卻也是一種無奈或聊以自慰。

我跟同伴說，這次咱們不要強進，來個順水斜入。我就不信我們進入不了主流?我的伙伴也努力揮著僅剩的一只拖鞋。幾番努力，我們終于漸入中流。我緩了口氣，輕松地坐在了艇緣上。她也坐到了艇緣上。我們想再自然地漂一會兒。

突然，上游激流中急速沖過來一只兩位男士的艇，未等我們反應過來，“嘭”的一下直撞趙玉梅所坐的一端……說時遲那時快，趙玉梅一個后仰，大頭朝下栽入水里……我和那個艇的人驚呆了一瞬間，我本能地說“快救人!”同時跳入水里伸手拽她，失衡的艇跟我一塊翻扣了過來。“快抓住我們的艇!”我一手抓著正在拼死掙扎的趙玉梅的救生衣，一手抓住已經翻過來的艇對撞艇的人命令道。他們還真眼疾手快地把艇牢牢地抓住了，并保持了相對平衡。此時嗆了一口水的趙玉梅面色蒼白左手緊緊抓住艇緣上的繩索，另一只手在水里撲打著，頭探出了水面。我急忙緊緊抓著她，一面安慰她。這時下游一只單人艇逆水趕來幫助救人。這讓我們又多了一份安全希望。“謝謝你，哥們兒!現在把咱們三個艇靠在一起!”我冷靜地指揮著。趙玉梅一手抓自己的艇，一手抓前來相救的艇，上游艇的人也抓住下游的艇，這樣，就形成了三角形，把我倆圍在當中。緩過氣來的趙玉梅急于上艇脫離險情，來相救的人和我一個使勁往上拉，一個用力往上托，可艇總是要翻的樣子。此時，我用腳試探水的深度，幾次試探都夠不著底，這讓我也心里沒了底。但我還是相信這樣順水漂著，最終就會漂到擱淺的地方。我安慰趙玉梅說:“別著急，只要你不松手，一會兒就到淺水區了。”大約又漂了五分鐘，我的腳終于碰到了石頭。這時我指揮，我與那位前來救助的人一推一拉，加上趙玉梅自身的力量，她終于上了救助人的艇……

趙玉梅終于化險為夷。撞艇的兩人一再說著“不好意思”。我們也說:“你也不是有意的。”對那位特意趕來相助的戴著墨鏡的壯年人，我們真是心存萬分感激。他只聽了我們連連幾句“謝謝!”答了聲“不用客氣”就劃艇而去了。但卻不知他姓甚名誰?來自何方?去向哪里?

我們重新坐在艇上繼續漂行。

“嚇一跳吧?”為讓驚魂未定的趙玉梅放松一下，我關切地輕聲問道。“就是嗆了一口水。”她元氣還未恢復。“可把我嚇壞了!”“多虧了你!你還真挺勇敢、冷靜的。”趙玉梅流露出感激的眼神。

勇敢?在那種情況下，有誰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是同艇共濟的“戰友”?其實，當英雄或是狗熊挺簡單的，就在一念之間!

“哎，你的拖鞋，竟然沒掉?”我忽然發現她雖經過一番拼死掙扎，居然那只拖鞋還穿在腳上。“你的兩只不也都在腳上嗎?”“哈哈……真是舍命不舍財呀!”真是奇怪!人處在連命都難保的危急時刻，居然連一雙破拖鞋都沒舍得甩掉?或許是由于有了硌過腳的先例，不想甩掉拖鞋;或者是在那危急時刻，神經極度緊張，腳趾本能地死死地勾著，才使拖鞋不被沖走?

又轉過一道灣。“導游，快到終點了吧?咱們漂流的行程是多少?”看到趙玉梅的氣色好了許多，也看見了前面的石佛山和橫在河面上的簡易吊橋及兩岸形象各異的旅游點，我問道。“嗯!大約四公里。幾點了?”我看了下手表說:“馬上到十二點半。”“我們玩了兩個半小時呀!我們每次都是一小時多一點的。可能今天頂風的關系。”“還有你這導游刺激大家玩得好，再加上這一段驚險的插曲。”我補充著，又說，“你剛才的‘漂流民謠’我看還應該加上一句‘漂流不遇險，玩的不經典。’”她苦笑了一下。

“哎——你倆快一點兒!”早已換上衣服的同學們在終點岸邊揮手呼喊著。

“老孟，你知道雅魯河發源在哪兒，又流向哪里嗎?”剛一上岸，現在煙臺市某中學當地理老師的李玲玲，就來“考”我。“它發源于大興安嶺東麓雅魯伯圖山，也就是博克圖到西南溝一帶，源頭海拔一千二百六十六米，河流長約三百八十公里，在黑龍江省龍江縣注入嫩江，又流入松花江，再入黑龍江，然后再和烏蘇里江匯合到俄羅斯境內的鄂霍次克海，也就進入了太平洋……”我不加思索。“到底是作家知識淵博啊!”“我們的母親河，我能不知道嗎?”其實，這是1998年抗洪期間，我為采寫長篇報告文學《鐵骨濱洲》時查的資料。李玲玲一副認真的樣子:“好，我回去一定給我的學生講講我們家鄉的雅魯河……”“你們山東民歌唱得好‘誰不說俺家鄉好得兒伊吆……’”張琪學著山東腔調調侃道。

“咳!真沒漂夠!要是一直漂到太平洋多好。”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了一句。

又一個幻想家。僅僅在雅魯河漂流了幾公里就發生了這么多讓我們有所見、有所感、有所樂、有所驚、有所思、有所悟的事，要是一直漂到太平洋的話，說不定現代版的、更經典的《魯賓遜漂流記》還會誕生呢?

回望奔流的雅魯河，我也跟著幻想起來……

(責任編輯 王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