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當論壇發出公告說要采訪李財富老師時,桑毓域老師一句話說得好:“等著財富來論壇創造財富。”蔡總編也說:“很期望再次聽到這位江南才子的妙語。”在線訪談前,我專程去了一趟合肥與李財富老師面談。他很和藹,作為院長,沒有一點兒架子。正值管理學院MPA復試的關頭,他抽出了寶貴的兩小時來接受采訪。其間,不時有一些進入復試的學生來詢問事宜,李老師均給出相應的建議與指導,極其耐心細致。他的知識儲備相當豐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很健談,談話內容涉及方方面面,語言極具感染力。他熱愛檔案學,常說:“當你接觸檔案學并慢慢了解時,會發現它很有意思。”“我現在想做的,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努力為檔案事業發展做一點貢獻。”他研究檔案學史,探究檔案學的發展規律,對中國檔案學的發展提出不少中肯的建議,而對于當前社會上不少學術造假現象則深惡痛絕……所有這些,都體現了他一顆深愛檔案的赤子之心。他想踏踏實實做學問,無奈身為院長瑣事纏身,不能投入更多的時間做學術研究,亦為此苦惱不已。他熱愛中國傳統文化,據說他最愛的書籍便是通史了。最讓我感到驚異的是,他還喜歡讀金庸的書。碰見李老師的一位學生,我問她關于李老師的印象。她說的并不多,但有一句話我記憶深刻:“李老師常說,要將檔案進行到底!”
張翠平(以下簡稱“張”):前段時間,正值研究生招生的重要時期,對這些選擇在檔案學研究道路上繼續奮斗的學子,您有什么話想說呢?
李財富(以下簡稱“李”):非常感謝考生們對安徽大學檔案學專業的熱愛、信任和支持,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的專業就不可能永葆青春和活力。希望有志于檔案學研究、熱愛檔案事業的學子們耐得住寂寞,經得起誘惑,“一條‘黑道’走到底”。
張:“一條‘黑道’走到底”!您的學生說,您經常把“將檔案進行到底”這句話掛在嘴邊。能否給我們具體解釋一下?
李:這句話更多的是強調一種精神、一種志向、一種追求。人生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一個人除了上學讀書,有效工作時間不過幾十年,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并適合自己的專業且能做出一點成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于上個世紀80年代初開始接觸檔案學專業,迄今已近30年,可以說,我人生的黃金時期都在與檔案學專業打交道,“檔案”二字已浸入我的骨髓。另外,幾十年來,除了檔案學專業,我別無他長。因此,“將檔案進行到底”既是興趣所使然,也是“飯碗”所依托。
張:我覺得“將檔案進行到底”,沒有一定的底氣,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說得出的,我想知道您如此自信的原因。
李:其實,這與是否自信無關。任何人都可以說“將某某進行到底”,如“將愛情進行到底”、“將婚姻進行到底”、“將革命進行到底”等,至于能否進行到底,則依各人的毅力、恒心、環境而定。
張:您個人的發展道路,可以用“順利”兩字來形容。本科畢業工作三年后,讀研、讀博,回校執教,30歲評副教授,35歲便成為最年輕的教授,又從系主任到副院長、院長。聽說,這次在換屆選舉中,您又一次眾望所歸,繼續擔任院長職務。您成功的秘訣是什么?是否做任何事都有持之以恒的決心?
李:運氣加努力,使我在職稱晉升方面走得比較順暢。做院長是我的另一種人生經歷,“玩票”的成分較多,當然,收獲也不少。我的主業是教學、科研,我無意也不可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遠,最終還是要完全回歸到學術隊伍中去。我曾經多次向學校有關領導提出要“解甲歸田”,但未能獲準。可能大家覺得我“玩票”比較認真,頗有敬業精神,所以,這次換屆選舉還是都支持我再為學院服務幾年。我這人比較“一根筋”,做事力求完美,以免問心有愧。
張:要做到問心無愧,的確不容易。在之前,與您的交流中,您就提到了“責任”,要負起“責任”,不僅對于個人來說是這樣的,對于研究檔案學的整個隊伍來說,也應當如此吧?
李:是的。無論是檔案學研究者個體,還是整個檔案學研究隊伍,都應具有為繁榮我國檔案學理論研究、促進我國檔案事業發展而孜孜以求、“添磚加瓦”的責任意識和創新精神。
張:正是這種責任心加上熱愛,所以,您想要盡自己的努力為檔案學的發展做出貢獻。我手頭有本您的著作——《中國檔案學史論》,我想問:研究中國檔案學史,對于推動檔案學的發展有何重要意義?
李:這一點已在拙作中提及,此處再略作贅述。“忘記歷史便意味著背叛”。對于檔案學研究者來說,不了解檔案學的發展歷史和發展規律,其專業知識結構就顯得不夠完整,就很難真正提高自己的專業理論水平和科研水平,至少不能算是合格的檔案學者。研究中國檔案學史,有利于提高檔案學的科研水平,完善檔案學理論與科學體系,豐富檔案學研究內容,提高檔案科學管理水平,為社會各項工作提供優質、高效的服務。對中國檔案學發展歷史進行研究,可以幫助我們全面、系統地梳理、總結我國檔案學發展歷程中的經驗教訓,揚長避短,少走彎路,提高檔案學理論研究的針對性和實用性,進而更好地發揮檔案學理論對檔案工作實踐的指導、規范作用,促進我國檔案事業又好又快地發展。
張:目前,社會各界都在強調可持續發展,檔案事業該如何實現其可持續發展?
李:科學發展觀的要義有兩點:一是以人為本;二是可持續發展。檔案事業的可持續發展,就是正確處理好檔案事業內部及外部的各種關系,使其與社會其他各項事業協調發展;不斷優化檔案事業內部結構,逐步提高檔案管理科學水平,積極而又合理地開發利用檔案信息資源,使檔案工作在滿足當前需要和長遠需要之間保持平衡。我認為,要實現檔案事業的可持續發展,首先,要解決好檔案事業與社會其他各項事業之間的協調發展問題。檔案事業與其他各項事業相互依存、相互制約,檔案事業的健康、快速發展離不開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等各項事業的支持,其他各項事業的良性、科學發展也需要檔案部門提供優質、高效的服務。其次,要解決好檔案事業內部各項工作之間的協調發展問題,如檔案行政管理工作與檔案實體工作之間的關系問題、檔案實體管理工作與檔案專業教育工作、檔案科研工作之間的關系問題等。
張:可持續發展要求協調。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下,檔案工作與之存在著什么樣的矛盾?該如何解決?
李:市場經濟對檔案工作的影響是積極與消極并存,機遇與挑戰同在。充分利用積極影響,避免或減少消極影響,抓住機遇,迎接挑戰,已經十分現實地提到了各級檔案部門的議事日程。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與運行對傳統的檔案工作的確產生了很大的沖擊與影響,包括檔案觀念、管理體制、管理手段、服務方式等,這些都應進行相應的調整。市場經濟與檔案工作之間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檔案工作的公益性與市場經濟的逐利性之間的矛盾,二是傳統檔案管理的行政性與市場經濟的自主性之間的矛盾,三是檔案內容的滯后性與市場經濟的速效性之間的矛盾。改革是解決這些矛盾的必由之路,檔案部門只有改革不適應市場經濟發展的觀念、體制、機制、方式、方法,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才能贏得社會各方面的理解與支持。因循守舊、抱殘守缺,無異于畫地為牢、坐以待斃。
張:要適應,離不開創新。創新是各項事業發展的不竭動力,在您看來,檔案事業亦是如此?
李:創新是各項事業持續健康發展的動力源泉,也是發展的應有之義,檔案事業自然不能例外。無論是檔案學理論研究還是檔案工作實踐,唯有不斷創新,才能取得突破性進展,檔案學理論和檔案工作實踐發展史上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張:檔案學該如何創新?
李:檔案學的創新是一個內涵豐富的集合概念,包括意識(觀念)創新、方法創新、內容創新等各個方面。檔案學不是哪一個時代的產物,而是歷史積累和發展的結果,其發展是一個不間斷的漸進過程,是以繼承為前提的。當代檔案學正是在批判地繼承古今中外檔案學理論和檔案思想的基礎上總結、升華的。
張:您在著作中提到:中國的檔案學在引進國外理論時“食洋不化,囫圇吞棗”,這其中是否包括備受爭議的“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對此理論,各派學者眾說紛紜,各持己見。您的觀點是?還有您怎樣看待這樣一種“百家爭鳴”的現象?
李: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一項西方檔案學理論像“文件生命周期理論”這樣對中國檔案學理論和檔案工作實踐產生如此廣泛而深遠的影響。由此引發的學術爭論更是耐人尋味,其持續時間之長、爭論之激烈都是前所未有的。“文件生命周期理論”比較科學地揭示了文件(檔案)的運動過程及其規律,是現代西方檔案學研究中的一項標志性成果,因此,備受國外檔案學界的推崇與青睞。當然,“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并非盡善盡美的絕對真理,如沒有考慮電子環境下文件運動的特點及其規律等。此外,西方學者在文件運動階段的劃分上也存在著較大的分歧。這些都說明了“文件生命周期理論”尚需進一步修正、補充和完善。“文件生命周期理論能否中國化”是國內學者們爭論的焦點,一時間觀點迭出、
“火花”四濺,熱鬧非凡。我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即“文件生命周期理論”雖然有其合理性,并據此設立的半現行文件保管機構一一文件中心也顯示出較多的優越性,但難以在我國普及推行,本人已在相關文章中比較詳細地論述了支撐這一觀點的理由,此處不再重復。“真理是由爭論確立的”,學術爭鳴是理論發展和繁榮的催化劑。近20多年來,眾多國內學者在“文件生命周期理論”上的爭論,極大地活躍了檔案學術氣氛,拓寬了學者們的視野,推動了相關檔案工作實踐的發展。
張:在做研究中,“學風問題”無疑會對其研究成果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您怎樣看待檔案學術規范問題?
李:抄襲、剽竊、一稿多投等學術失范、學術不端行為屢屢被曝光,嚴重地損害了學術界的聲譽,玷污了科學殿堂的圣潔。因此,學術規范問題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學術規范的核心是學風問題,而良好學風的養成除了依靠必要的法規、制度進行約束以外,更多、更主要的則需要學者的自律。古往今來,但凡大學問家無不強調要把做人與做學問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甚至認為做人比做學問更重要。一些大學問家自覺地探求為學、濟世之精神,他們既給學術界留下了學問,留下了知識,留下了人格精神,也為后代留下了治學之道、做人之道。檔案學研究者應牢固樹立學者應有的道德意識和責任心,正確認識學術發展中繼承與創新的關系,尊重他人的研究成果和知識產權,切實扭轉無引文、無視前人研究基礎、無新鮮經驗和事實材料的空談之風,尤其要自覺抵制并反對學術腐敗。
張:“學術研究是一項創造性的科學勞動,來不得半點虛假,也是一件需要汗水乃至心血的苦差事,投機取巧者不能勝任”,“淡泊明志,寧靜致遠,仍然是當今檔案學者必不可少的學術精神。”這是您在《檔案學者應做道德文章的楷模》一文中所說的話,我想,這也許是對您上述觀點的更好補充吧。您是一位潛心做學問的學者,從您的論文語言來看,您的文史功底特別深厚,援例用典似乎是信手拈來,想必您一定讀過許多史學方面的書籍?
李:檔案即歷史,檔案學與歷史學之間有著天然的聯系。對于檔案學專業學生來說,文史知識是其知識體系的基礎,沒有扎實的文史功底,無論其將來是繼續深造還是從事實際工作,都會顯得漂浮,底氣不足。我很慶幸在本科階段學了《中國通史》和《世界通史》,并對文學和史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閱讀了一些經典著作,受益匪淺。
張:您的學生們都說您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老師,講課生動有趣,毫不枯燥乏味。看來您的這些知識儲備很有用啊。
李: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是太陽底下最神圣的職業,所以,選擇以教師為職業的同志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和知識儲備,否則極易誤人子弟。說實話,每次走向講臺,我都如履薄冰,誠惶誠恐。加之現在的大學生都繳費上學,從某種意義上講,學生就是消費者,我們有責任、有義務為其提供優質服務(教書育人)。
張:學生說您“很潮”,和他們比較談得來。和您僅有的一次交流,我也是印象比較深刻。您非常健談,對許多問題都有著自己的看法。最讓我佩服的一點是,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似乎明白了一點,您的成功,應該在于最大限度地充實自己吧,學無止境!
李:“學然后知不足”。上世紀下半葉以來,人類的知識總量以幾何級數遞增,與此同時,知識老化的速度也在逐步加快,我們只有及時地汲收新的知識,不斷地完成知識的新陳代謝,才能適應快速發展的社會環境,成為合格的“當代人”。
張:在您所接觸的這些傳統文化中,有沒有一種比較突出的思想影響了您,或者說讓您的感觸比較深?
李:以儒學為代表的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歷久彌醇,這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寶貴文化遺產,其中的很多思想至今仍然閃耀著理性的光芒。作為炎黃子孫,我們一定要珍視這份不可多得的文化遺產,并努力使它發揚光大,以造福于整個人類。當然,中國的傳統文化中也有不少落后于時代發展的內容,所以,我們在學習的過程中要善于鑒別,吸取其精華、剔除其糟粕。此外,全球一體化的進程正在加快,中外文化的交流日益頻繁,國外的先進文化大量傳入我國。對于國外的這些先進文化,我們也不能簡單地將其拒之門外,而應有選擇地加以借鑒、吸收。
張:看來,您比較鐘情于傳統文化,那么,在知識更新異常迅速,各種信息浩如煙海的今天,您怎樣引導學生去閱讀呢?我覺得如今的年輕人很少有讀《四書》、《五經》之類的書籍了。
李:學習應該是一種自覺、自愿的行為,學習的內在動力來自學習者本人的興趣與需求,靠別人督促去學習,往往不會有太好的效果,甚至會使學習者產生抵觸情緒。當然,大學生正處在成長的關鍵時期,心智尚不夠成熟,因此,有必要在學習方面給予其必要的引導。《四書》、《五經》是國學的重要組成部分,閱讀這些經典書籍不僅有助于我們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而且能夠提高我們的文化品位,豐富我們的學養。
張:眾所周知,您還是“國務院特殊津貼”的獲得者,這可是一項至高無上的榮譽啊。這其中一定有許多故事可講,我們很想聽李老師娓娓道來。俗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有實力,當然就會脫穎而出”,李老師的成就再次證明了這個道理。
李:榮譽屬于過去,未來更需努力。任何一個理性的人都不能利令智昏,被所謂的榮譽所累,而應以此作為繼續前行的動力。
張:呵呵,李老師很謙虛啊,您的這種精神,是我們目前都應該堅守的。另外,我想替廣大學子問一個問題,今年檔案專業研究生的招生情況如何?
李:今年,我校檔案學專業研究生的生源比較飽滿,錄取人數超過了計劃招生人數。再一次感謝考生對我們的信任與支持。
張:就以往的情況來看,檔案專業與其他專業相比較,應該算是個冷門了,那么,您怎樣看待其如今的炙手可熱?這屬于正常現象嗎?
李:我沒有感受到檔案學專業有多么燙手,若果真如此,我也不敢接觸了。有關媒體的確有過類似的報道,標題似乎是“風景這邊獨好”。在我的記憶中,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檔案學專業一度比較紅火,檔案學專業畢業生經常供不應求,此后,“盛景”不再。當然,這并不是說檔案學專業人才已經飽和,社會已經不需要檔案專業人才了,而是指由于我國尚未建立檔案職業準入制度,許多不能勝任檔案工作的人通過各種渠道占據了檔案崗位,導致大批檔案專業畢業生只得從事其他工作。據我分析,在金融危機的背景下,檔案學專業之所以就業情況較好,可能與“產量”較小、適應面較寬有關。目前,全國培養檔案人才的高校只有30余所,每年的畢業生不過1000多名,因此,相對于其他“布點”多、“產量”大的專業來說,比較容易被消化。
張:您在《中國檔案學的發展規律》一文中提到了“開展檔案學研究,需要一支結構合理、精干高效的檔案科研隊伍”,上述現象,是否符合這種規律?
李:事業興衰,關鍵在人,開展檔案學研究自然也離不開一支高素質的科研隊伍。檔案學專業教育機構在為社會各行各業源源不斷地輸送大量優秀管理人才的同時,也為檔案學研究儲備了一支具有較大潛質的生力軍。當今,活躍于我國檔案學研究第一線的學者大多畢業于高校檔案學專業,接受過系統的檔案學專業教育培訓,這是我國檔案學得以持續、快速發展的重要因素。
張:您在大學畢業之后,曾經到基層從事了三年的檔案工作,那時的工作經歷,是不是您在《中國檔案學的發展規律》中強調“實踐”的一個重要原因?
李:實踐是理論產生與發展的動力和源泉,也是檢驗理論(真理)是否正確的唯一標準。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論述理論與實踐的關系時,特別強調實踐對于理論的決定性作用,“社會上一旦有某種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會比10所大學更能將科學推向前進”(大意)。檔案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管理、應用學科,檔案學的一切理論歸根結底都來源于檔案工作實踐,并要接受檔案工作實踐的檢驗;沒有檔案工作實踐的呼喚,就不會有檔案學理論。三年的基層檔案工作經歷,加深了我對這一問題的認識,也時刻提醒我,在研究中不能“客里空”,玩文字游戲。
張:實踐既然如此重要,那么,您作為管理學院的院長以及校檔案學的帶頭人,一定是身體力行、大力推動了全院乃至全校的檔案事業吧?
李:安徽大學是全國較早創辦檔案學專業的高校,其檔案工作理應走在高校的前列。由于種種原因,學校的檔案工作一度發展遲緩。近年來,通過各方面的共同努力,學校的檔案工作進入發展的“快車道”,硬件、軟件均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本人只是一個“生產隊長”,人微言輕,學校檔案工作的發展與我沒有直接的關系。不過,我曾在學校有關會議上多次呼吁要重視檔案工作,至于是否多少影響了學校領導的決策,不得而知。“我的地盤我做主”,作為檔案學專業出身的院長,如果學院的檔案工作“燈下黑”,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院的前后幾任院長所學的專業都與信息有關,都很重視檔案工作,因此,在學校的各個院系中,管理學院的檔案工作算是比較好的。
張:您現在身為院長,一個您稱之為“奉獻”的崗位。那么,您將時間、精力奉獻給了院里,是否離您“將檔案進行到底”的初衷遠了一些?
李:沒有。我現在仍然承擔檔案學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教學任務,仍然積極參加國內檔案學界的各項學術活動,只不過由于瑣事纏身,投入到檔案學研究中的時間與精力少了許多,這一點時常讓我苦惱、彷徨。
張:呵呵,李老師大可不必如此苦惱。您曾經在“亞太地區檔案教育國際學術研討會”上作了一篇題為《社會對檔案教育工作者的期待》的發言,獲得全場的好評,說明您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發展檔案教育方面啊。
李:我們正處在一個急劇變革的時代,社會對檔案從業人員提出了愈來愈高的要求,要求他們不僅要具有精深的專業知識和廣博的相關學科知識,而且具有熟練駕馭現代高新技術的能力;不僅要繼續扮演好歷史事實的維護者、社會記憶的“保護神”的傳統角色,而且要盡快適應檔案文件的“監督者”、“審計員”的角色。
張:我今天還想要問的是:學生對于教育工作者的期待是什么?檔案教育工作者真能做到像您所說的“將檔案進行到底”嗎?
李:檔案學專業的學生自然希望自己的老師德藝雙馨,集教師、學者于一身,融理論家、實踐者于一體。當今社會,文化、價值多元,任何人都有重新選擇職業的權利和自由,我們不能要求每一位檔案教育工作者都以檔案專業教育作為自己的終身職業。
張:盡管如您所說,不能要求每一位檔案教育工作者都以檔案專業教育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不過您自己是做到了這一點。就像您在訪談開篇說的“耐得住寂寞,經得起誘惑,一條‘黑道’走到底”。
(摘自《檔案界》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