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的詩

春天的灑水車

灑水車經(jīng)過你門前的時候

我正在眺望

在你的不遠處

晨光正在綻放

你把白色的地板

擦得更白

窗子更加明亮

而我卻隱隱感到

濕漉漉的安全島

足以讓我的文字

沉靜下來，冰涼的

就如你電話里的語言一樣

我感覺不到你多少

體溫一樣

想起多年以前的秋天

另外一個清晨

我們在田野里奔逃

尋找，

你的臉，突然變冷

你的手，突然變冷

你的笑，被露水打濕

那天清晨，

藍色的牽牛花

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搖曳著飽滿的果漿的種子

迸濺在我們的臉上

雜草肆虐瘋長

把我們緊緊包裹

那天清晨，是啊!就是那天清晨

我更愿意

可以這樣幸福地

死去!

群 山

在夜里，聽見風(fēng)的叫聲

新鮮的人群

在四周耀眼的街燈下

“璀璨如昨”

群山，在南方獲得了

足夠的自由，令每個渴望遠方的人

倍感親切。

聲音從虛空的冬天

傳來，人們被再次施加的

寒意，覺察到了

生活的重量，

腳下的路更加堅硬了

我感到，前方無限延伸

道路的筆直，

人們無語，群山

更加緘默

我們都是世界的過客

面對這樣一個喧囂的世界，

我努力在搜尋著——

從剛剛逝去的片刻

到很遠很遠的昨天

仿佛一切都才遠去

連舌尖的酸楚都還留有痕跡

似乎立刻就可以將

他抓住，捕獲在

我們共同的記憶里

放在詩里

成為一個片段里的主角

相互照應(yīng)的孿生兄弟

那時，痛苦和快樂

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弟

被迎面的風(fēng)

吹拂，風(fēng)也被我們的堅硬的

軀殼所裹圍

想想我們都是把自己交給

世界的人，和我們一同堅持的

還有比我們更疼痛的

背影

在不斷被拉長和縮短的行 程中

迎接和目送自己

把我和你疊加在一起，

他將離我們更加遙遠

命運也一樣，

在你和我的轉(zhuǎn)身之間

完成一次次

親密的逃離和抵達

土 地

直到今天，

我才看清楚我腳下的路

竟延伸得如此彎曲，腳印如此

清淺，沒有必要再度回過頭去

就像久被荒蕪的土地

已沒有必要再次將它耕作 一樣

暴雨猶如預(yù)期一樣

打在我和大地的臉上

深刻地刮進埋藏著血管的肌膚

痛的感覺已經(jīng)漸行漸遠

我們都同時發(fā)現(xiàn)了

生命的輕與重

在我們不同的世界里

至少，你從我恍惚的眼神中

讀出了我們相互隱藏的秘密

生命的命題，大得能將我們

完整地吞噬

我們卻在此妄言

我們?nèi)绱松羁?/p>

或者是生命的薄如蟬翼

【作者簡介】 麥田:原名普元璽，1977年生于祥云桂花，2000年開始發(fā)表作品，作品見于《邊疆文學(xué)》、《綠風(fēng)》、《滇池》、《春城晚報》等報刊，著有詩集《云南以西》。現(xiàn)供職于祥云縣文聯(lián)。

責(zé)任編輯 張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