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上了青草綠意,跨輕舟浮水,著羽扇綸巾,順數著江南名流。
一段時間,于人世紛雜之中,自以林泉在胸,更以漁樵野老自居。于是甩袖揮灑之間,朦朧了眼前的一切,癡醉于名家的意境。
戀上了王維筆下的山水,太白曠達的情緒;神游于布魯克納曲中的沉靜與莎士比亞的妙語。自以為心中有了名家,就已了卻了人間的煩惱,拋卻了紅塵世俗心;自以為守著一壺清茶,便可笑談古今人與事。
這也許是好的。可當我真以名家之眼銳看一切時,心中那些原本所謂的空山、清泉卻變得若隱若現,模糊不清了。
“是凡世之俗風晦波影響了我嗎?”暗暗地問自己。
于是,我為避世俗,更加藐視身邊的一切人、事、物。獨自在詩中尋找雨露,在畫中尋找明月。可不知為何,在覓求多時之后,連最初詩畫的冥意也消卻了。
又是一段時間,我的心像失了魂似的,接著我便瘋狂地觸摸經典,希望能從中尋得一潭靈動山泉,尋回心中的“名家”。
我尋求了許多智者幫我解答,但他們無視我的存在。直至今夜,有人給我看了我一幅畫,說是答案就在畫中。
月亮逐漸西斜了,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傳來的,是一聲聲粗嘎嘶啞的鳥啼,是烏鴉。而月亮在它一聲聲的啼叫中也愈發顯得晦暗。漫天霜飛絮,這一夜,有一葉漁舟,點著火,一人在船頭望著,望著,難以入睡。
自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不錯,千百年前,這幅畫的主人公張繼,自恃飽讀詩書,看輕世間的一切。結果,應試時名落孫山。之后的一個晚上,它寫下了這一首孤愁與反省。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自己在世間并不是那樣孤高與偉岸,我只是滄海一粟而已。學名家,并非自視過高,傲氣震天。粗淺地知道就夸夸其談,有樣卻無韻;看低別人,抬高自我,終究有名無實。
邊邊插嘴
胸有點墨,便感覺自己孤高逸世,曾經邊邊也有過這種心緒,這竟是一種通病?古來圣賢皆寂寞,人生過客,滄海一粟,心中的那輪明月在哪里?孤高傲慢終非本,擺正心態,腳踏實地才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