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次陜西民營幼兒園門前發生的慘案,再次地提醒人們,并不是只有北京、上海、廣州這些大城市的公立幼兒園才需要安全保衛,才需要配備鋼叉鐵網。
5月12日是本期雜志的文字稿件截稿日期,當天早上8點,陜西省漢中市南鄭縣圣水鎮林場村民營幼兒園發生一起惡性兇殺案,48歲的犯罪嫌疑人吳煥明持菜刀闖入該村幼兒園,致7名兒童、2名成人死亡,11名兒童受傷。犯罪嫌疑人吳煥明行兇后返回家中自殺身亡。這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內的第6起幼兒園殺童案件。
同時,北京市公安局文化保衛處相關負責人在5月10日做客“首都之窗”時表示,在南平案件發生之后,北京及時制止了7起針對中小學幼兒園的案件,抓獲了10名犯罪嫌疑人,較好地維護了本市中小學的治安秩序和學生的安全。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媒體所言的“反社會之人”,那么有個問題,即使校園保安如何配備鋼叉、網兜等防御器械,甚至每所學校都配備警車、警犬,這樣的措施是一時的還是常設的?如何才能保護校園的持久安全?
孩子是“不適應癥”的犧牲品
南平殺童案已宣告終結,兇手鄭民生將接受法律制裁,被執行死刑。然而,一死真的能解決問題嗎?無辜的孩子們,成為了一些對極速變化的社會無法適應者用來發泄仇恨與怨念的犧牲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接二連三傳來噩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此隕落,時刻撥動著我們內心最弱的那根神經。也難怪一民辦企業家以上萬月薪雇保鏢接送女兒上下學,但這也不能解決現實問題。究竟在“變態”社會、變態殺手的突然襲擊下,我們該如何生存?政府又該如何穩定群眾情緒?顯然,殺死一個鄭民生無法解決問題。
為何“神經病”總是瞄準單純可愛的孩童,僅因為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嗎?孩子是一個家庭的中心,摧毀一個孩子,就破壞了一個幸福的家庭。這些人在“和諧”社會下屈辱求存,無法活得輝煌,就眼紅別人的美好,嫉妒情緒引發變態心理。
著名教育家、廣東信孚教育集團創始人信力建在談到政府應對校園安全問題采取的措施時,更關注如何長久地保護校園的安全。因為類似泰州學校這樣的校園案件是偶發性的,可以說幾率很低,這很容易造成一種錯覺,就是在這類案件較少發生之后,相對應的安保措施也放松下來。
偶發性事故并不是就可以不重視不防范,關鍵在于如何防范。如果一校一警車,如果類似的事故蔓延到超市、小區等其他區域,是否每個超市、每個小區都配警車呢?目前,光是小區保安就超過500萬了,但事故仍然是防不勝防。所以,建立一個更有效的防范系統更為重要。
信力建指出,《校園安全法》是一部很積極的法律,也將會起到一定程度的作用,但因為校園安全問題矛盾叢生,孩子們的安全威脅來自多方面,并不是地域問題,也無關對象,毒奶粉、天災、校園暴力等等時刻都在威脅孩子們的生命和健康。所以,這并不是一部法律的問題,而是關系到整個教育改革的問題,關系到整個社會的良性發展問題,關系到國民的綜合素質問題。
解決或疏導社會矛盾,才是良方
美國是校園槍擊案等校園犯罪案件發生率比較高的國家。雖然美國的絕大多數中小學校園沒有圍墻遮擋,屬于半開放狀態,但其實校園安全保衛工作處于“外松內緊”的狀態中。校外人員在學校里活動必須佩戴標明身份的標簽,例如“家長”、“志愿者”等等。弗吉尼亞州的一所小學不久前發生一起兒童放學遭尾隨事件,第二天周圍的家長就收到不同學校寄來的信件,提醒他們注意孩子的安全,“防患于未然”是美國中小學校園安全的首要目標。
??美國還有一招就是“校園警察”,這個制度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確立了。校園警察會行使與真正的警察同樣的權利——可以攜帶槍支、拘捕犯人、按地區法及州法律和聯邦法律辦事。一些中小型學校則會與一些保安公司簽約,聘用經過專業訓練的保安人員。這些“私家”警衛人員也被允許攜帶火器、警棒或者電棒,但總的來說,他們不能逮捕市民或者拘留嫌疑人,要等真正的警員到達現場。
此次陜西民營幼兒園門前發生的慘案,再次提醒人們,并不是只有北京、上海、廣州這些大城市的公立幼兒園才需要安全保衛,才需要配備鋼叉鐵網。政府應該轉變忽視國有之外單位權益的做法,徹底根除國有事業單位才是一家人的固有思維。人民政府是全民政府,應以為全民服務為宗旨,不能只為國企、公辦學校服務,所有孩子的安全都應該得到保障,無論公辦、民辦,都應一視同仁,任何安保措施不能厚此失彼,不平等的待遇只會加深社會矛盾。
信力建認為殺童案件是社會轉型期矛盾的極端化表現:“事實上,我們要關注的問題并不是如何在事故發生后進行防治,而是應該從源頭上解決問題。社會轉型期有很多矛盾存在,行政部門應該走近老百姓,傾聽民意民怨,緩解社會矛盾,讓人民直接與官員溝通,疏導民眾情緒,依法辦事,解決群眾實際困難,或者通過正當的渠道,像建立心理輔導室等心理咨詢機制,使民眾化解怨氣。中國人的浮躁更多時候是缺乏關愛教育,在關心民眾經濟條件的同時,還要下大力氣關心群眾的心理需求,物質文明、精神文明,一個也不能少。如果不從這個根源上去解決,即使動用再多警力,把整個國家變成警察上演全武行,矛盾還是存在,而且有可能愈積愈深?!?/p>
更重要的問題是,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之內,連續發生6起殺害兒童的案件,頻率之密集讓人生疑。后面這些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看到之前的殺童案件報道而效仿之的想法?倘若真的如此,就像考古報道往往成為盜墓者的指南手冊一樣,此類案件的新聞報道是否也該有所約束。這種約束并非來媒體監管機構的紅頭禁令,而應是一些新聞從業者的自覺。伯頓著《媒體與社會》中寫道:“約77%的研究證明了媒體暴力確實引發了現實生活中的暴力。時至今日,這一結論仍然成立?!?/p>
保護校園的長治久安,除了保安和保安制度,更重要的是對社會矛盾和民眾心理的傾聽和疏導。畢竟大禹治水不在堵,而在于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