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時節,我和母親踏上了久別的思鄉路。
終于,遠遠地望見了“豆腐鋪”——我出生的地方。只是青磚布瓦、飛檐翹角的老屋,已被一間間拔地而起的現代農村新居裹了個嚴嚴實實。經過一條走廊,我和母親站在了殘垣的天井中央。難道這真的就是我日思夜想的豆腐鋪嗎?真的就是我夢中的鄉愁嗎?
少傾,我和母親來到了熟悉的廂房,那廂房原本是我姥爺家的,后來賣給了補爹。廂房對面的歇房被“鐵將軍”把守著,透過窗子望去,母親生我的那張獅子雕花床還在,雖然隔著窗,心中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雕花床的古樸香味兒。補爹拿著盆子正準備淘米做飯,見我們來了,忙端出一盤又大又紅的柿子請我們品嘗,他說這柿子是自家樹上結的,很甜。看著這一個個燈籠般的柿子,想起姥爺家后院原來也種有兩棵高大的柿樹,每到秋天,姥爺總會用木桿支撐起那一串串碩果累累的枝丫,惟恐果實壓折了一根樹枝……
臨近中午12點,親戚家催我們去吃酒了。于是,我們匆匆離開了豆腐鋪去赴宴。席間,鄉親們正推杯換盞時,補爹突然出現在我身后。他氣喘噓噓地提了一包東西塞給我,說:“沒什么好東西送給你們,這是鄉下自產的綠豆和板栗,雖不是什么新鮮東西,也算是家鄉人的一點心意。”母親收下了綠豆和板栗,問有沒有大蒜種(母親在城里有一小塊“菜地”),補爹忙說有,二話沒說,扭頭又回去了。不一會兒,他拿來了大蒜種,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那晚,我和母親住在親戚家,雖沒夜宿豆腐鋪,心卻如水一般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