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

清晨

你扛起鋤犁，轉過臉給我一個安心的微笑

用你長滿了繭的手提起簍筐

沖進霧里，不顧被沾濕的雙鬢，攀爬上滿是荊棘的坡

午時

你弓著背、埋著頭，汗水順著額角浸入泥土

陽光烤著你的背，風撕咬著你的發

卻沒法阻你停下忙碌沾滿泥土的手

傍晚

你伴著露水回家，朝我微笑

狹長的葉子沾著露珠濕透了你的褲管，泥土也趁機為你染色

點燃油燈，還是那雙手操起鍋碗瓢盆

哦，父親

是什么染白了你的發

是什么給你的臉文上了歲月的痕跡

還記得你的肩也曾不那么寬厚

還曾記得你的背也不那么結實，你的胸膛也不那么寬廣

但是什么讓你扛起了那重重的責任，包容下

我的頑皮，安撫我疲憊的腳步

啊，父親

當你用粗糙的手束起我的發

看著我腦后的馬尾，但我卻忘了告訴你

當手捧著你曾經揣在懷里的裝滿雞湯的杯瓶

看著你沾滿泥滴的衣裳，我卻忘了告訴你

當你掏出一疊大小不一褶皺的錢幣時

淚水蒙上我的眼，我忘了告訴你

爸爸，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