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閑適,不為世俗所羈,這是我對李俞萱的初始印象。這樣的人,我稱之為散淡人,柔婉,嫻靜。這恰是我所欣賞的個性,在這里,我喚她“萱萱”。
萱萱中等個,白皙皮膚,圓臉,齊肩發。說話慢條斯理,猶如吟詠,吐納珠玉之聲;一時激動,也會尖叫吶喊,瞪圓了眼睛大笑,笑容可掬。
這時,萱萱漫步走來,背著雙肩包,聽著MP4珍藏的歌,一路閑行,款款而來,徜徉自得。
“(我是)渺小的,無力的,只是茫茫文字海洋中迷失的創作者……”萱萱內斂地說,不卑不亢。萱萱的寫作之路,起點很普通。到了中國孩子該寫作文的年齡,萱萱也順應加入,沒有特意的訓練,也沒有刻意地培訓,甚至沒有要寫好作文的想望。
“我的作文是外公夸出來的。”萱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說話也甜起來。小時候,不管她寫什么,外公總稱贊寫得美。也許,這就是她喜歡寫作的源動力了。天底下,愛外孫女的外公比比皆是,但是,愛夸外孫女作文寫得美的外公屈指可數。萱萱從此便熱衷于寫作,作文經常在班上受到表揚。
小時候的萱萱喜歡寫生活中的人和事。有一天天色將晚,萱萱第一次乘坐公交車回家,外婆甚是擔心,小萱萱就以外婆送行為材料,寫了一篇作文。這篇文章得到了老師的贊揚,“萱萱開始寫散文了!”小萱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散文,但,從此也就以散文出眾了,而且筆耕不輟。其間還參加了“首屆金色少年全球華語小作家大賽”,榮膺一等獎。
萱萱就這樣執著地寫作,文風中卻滲透了一股剛勁。
“我寫作專挑熱筆的寫,不拾冷筆的。”劉墉把寫作分成熱筆與冷筆,萱萱也講。“找不到東西寫,我就不逼著自己亂寫,一旦找到東西寫了,哪怕寫到凌晨也要寫。這就是我,瘋狂,卻也真實。”說到這里,萱萱的言語也執著起來,一臉的堅定。“初中的隨筆,含義比較深。現在的小短篇,素材都是偏向于非現實的,比如貓會講話,夢境。喜歡寫心靈治愈系的,基本上都是HE(Happy Ending)。”萱萱幾乎是侃侃而談。生活中的萱萱不放過一草一木,飛鳥走獸,思慮友情、生命、人生和宇宙。寫發生在世界某個小小角落的某個治愈小故事,從生活中的小細節中折射出做人的大道理或者社會大現象。生活是寫作素材的無盡寶藏,等著你用一雙敏銳的眼睛去發現,用一顆滾燙的心去體悟。
喜歡寫作的萱萱,當然也喜歡讀別人的作品,她喜歡讀席慕容的散文,還有現當代小說。“張愛玲的那篇《愛》超級喜歡啊!”萱萱談到讀書就來勁,一雙手也比畫起來。“我在閱讀時常邊看邊思考,將作者的一些見解,融入自己的思考,然后吸收……學著把一本書越看越薄。”進入初中后,隨著閱讀量的提高,萱萱覺得自己的文章提升很大。
萱萱也做摘記。“小學的時候只摘好詞好句,上了初中,收藏就豐富了,小到文章的題目,大到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更注重收藏的質量,新穎的觀點,尖銳的思想。”這使我聯想到了古玩收藏,那些收藏愛好者如癡如醉地索隱、尋覓、考證,一旦擁有,如獲至寶,反復觀瞻把玩。萱萱大概也是這樣如癡如醉,游弋于歷史的長河中,穿梭于時間的荒漠里,追尋文字背后的故事。
寫作,閱讀;閱讀,寫作。看似輪動循環,一成不變,實是線性向前,妙趣橫生。更何況,萱萱的世界里還有許多玲瓏小窗。萱萱學過鋼琴,曾經幻想當個鋼琴演奏家,“像李云迪那樣的”。想學制作糕點,當個糕點師。“家居設計師也不錯呀!”她有點興奮。“CV知道嗎?”這一問,問得我一臉茫然,“CV的中文名叫‘聲優’,就是為動畫角色配音的,日本動漫里叫CV。”看來我真的out了,萱萱接下來的一番話,聽得我渾身燥熱,什么“《周刊少年JUMP》、海賊、家教(Hitman Reborn)、銀魂、驅魔少年……《潘多拉之心》……”我好像來到了西元前古巴比倫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遼遠、蒼茫。
“那你不打算走走寫作的道路?”我問得有點心虛了。
“寫作?這輩子,一定不會放棄的!”萱萱似乎平靜了很多,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萱萱想問題的時候會看天花板,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想寫寫東西,給自己看,希望能作為一種形式記錄每一段時間自己的想法或者生活,這就夠了。”
這就是我所認識的萱萱——李俞萱。散淡的,柔婉的,就像她文章中的散文化的語言;執著的,剛勁的,正如她文章中的深邃不拘的思想。
“寫作時,我是虔誠的。”萱萱最后認真地說,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