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小玉虎特別高興,他可以給家里放羊了!
玉虎牽著羊媽媽,領著兩只小羊,順著九曲十八彎的盤山柏油路,向丁當山走去。丁當山有水有草,是村里指定的放牧區。
將近丁當山時,突然身后駛來一輛摩托車。騎車的是一位留長發的小伙兒。這小伙子留著長發,真名字也叫長發,是劉家莊的劉長發。
長發停住,目光刀片一樣閃著亮光,認真看了看玉虎牽的羊,嘴里念著,小羊太小,大羊太瘦!隨即飛也似的離去。
玉虎走著走著,看到路邊有一只小狗。小狗渾身是傷,有氣無力。玉虎叫著,好可憐呀!
中午,玉虎把小狗抱回家。
媽媽一看小狗的樣子,叫起來,一只要死的狗,扔掉!
玉虎說,不扔,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我們得趕快救它!
救也救不活!媽媽嚷著,便給小狗的傷口消毒,上藥,包扎。
玉虎見媽媽給小狗包扎好,就拿蛋糕給它吃,又拿火腿腸給它吃。
可是小狗聞都不聞。
媽媽說,好好的東西,留著給你吃的,讓它糟蹋!
玉虎說,媽媽,小狗不吃食,會餓死的!
餓死更好!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媽媽嘮叨著,去羊媽媽那里擠半碗奶來給小狗喝。
玉虎啪唧親吻媽媽一下說,世上只有媽媽好!
小狗聞聞媽媽端來的羊奶,伸出粉紅色小舌頭舔一下,品品,就喝起來。
小狗喝掉那半碗奶,用舌頭舔一下嘴巴兒,踉踉蹌蹌站起來了。
每天,玉虎就擠一些奶給小狗喝。小狗喝了幾天羊奶,有了精神,開始跟小羊玩。那天,它跟小羊玩著玩著,就鉆進羊媽媽身下,學著小羊喝起羊媽媽的奶來。兩只小羊,一只小狗,你爭我奪,喝起奶來,熱鬧極了!
玉虎看到這樣的場面,快活極了!
小狗喝著羊奶,身上的傷很快痊愈,長出一身黑毛。油亮水滑,黑緞子一樣,只四十天的時間,就長得比羊媽媽還高大。從此,玉虎親昵地叫小狗為小黑。小黑成了玉虎的影子。玉虎走到哪,小黑跟到哪。玉虎教它打滾,教它攀高爬崖,教它追野兔看護小羊,一切的一切,小黑學得很快,都快趕上警犬了。
經過玉虎四十天的放牧,玉虎家的大羊小羊都長得膘肥體壯。長發早饞得腳癢手癢,按捺不住,一天風雨交加的夜里,拽著繩子爬上玉虎的家院墻。驚醒小黑。小黑在黑暗中兇惡地吼叫著,長發嚇得落荒而逃。
長發晚上偷不到玉虎家的羊,決定白天去偷。
那天,玉虎在丁當山上放羊。三只羊吃草吃得歡實,玉虎跟小黑也玩得高興。怎么不高興呀? 丁當山上布滿了奇石。陽光下,那些奇石流光溢彩,欲飛欲跑。玉虎叫著,騎到一只撒蹄要跑的石羊身上,就成了一幅童子牧羊圖。小黑跳到一朵盛開的石蓮花上,咬住一個蓮花瓣,成了天狗戲蓮花仙子。玉虎騎著石羊,驚喜地發現一塊石頭很像艾斯奧特曼。啊!奧特曼,我要有一個奧特曼就好了!
就在這時,長發笑著向玉虎走來,問,小朋友好?
玉虎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小黑望著長發,吼叫著,要咬他。
長發尖叫一聲,跳到一邊說,小朋友,不要好壞不分,我是來告訴你,最近這一帶丟羊丟豬可不老少,你要提高警惕。
玉虎一聽,人家好意來告訴他提高警惕,就喝住了小黑。
小黑回到玉虎身邊,仍警惕地望著長發。
長發卻不離開,巧舌如簧地夸玉虎聰明,考試回回考第一!夸著夸著,拿出一個奧特曼。
玉虎一見,兩眼放光,啊,艾斯奧特曼!
長發說,喜歡嗎?喜歡,我們捉迷藏,你跟小黑藏起來,我要是半小時找不到,這個奧特曼就是你的。
玉虎說,說話算數,不準反悔!玉虎說著,就領著小黑藏進一個山洞。
過了大約有十分鐘,小黑突然豎起耳朵,咆哮著要出去。
玉虎見小黑如此焦躁,突然覺得事情不妙,別是長發騙他躲起來,他好趁機偷羊。果然玉虎出來看時,長發和三只羊早沒了蹤影。
玉虎斷定羊是長發給偷走了。于是帶著小黑,開足馬力,翻過丁當山,跨過金錢溝,爬上野雞嶺,就看到長發騎著摩托車,帶著一包東西,飛快地向前走。那包東西肯定玉虎家的羊。玉虎救羊心切喊,小黑,追上咬呀!
小黑像一團烏云,攜雷挾電,只一會兒就追上長發。還沒等它下口去咬,長發就嚇得從摩托車掉下來。
長發爹呀媽地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喊,該死的小黑,該死的小屁孩兒,把我摔成這個樣子,你就拿錢來給我養傷吧。
玉虎說,給你養傷?我還要讓小黑把你撕成八瓣,誰叫你偷我的羊?
長發喊,誰偷你的羊?
玉虎說,你騙我捉迷藏趁機偷了我的羊!
長發說,你血口噴人,我偷你的羊?你的羊在哪里?
玉虎用力踢一下車上的那包東西說,在這里!
長發哈哈大笑說,在這里?你打開看看。
玉虎急忙打開一看,就呆住了。原來包里是三只雞!玉虎急赤白臉地問,我家的羊呢?
長發說,我知道你家的羊在哪里?
玉虎說,我家的羊就是你偷的!
長發說,嘿,小鱉犢子,捉賊要捉贓,你平白無故賴我偷羊,摔壞了我,快給我治傷!
玉虎一時理屈說,我給你治傷,當我沒錢給你治呀!不料他掏遍所有口袋,只有十元錢。
長發大笑,十元錢,掛號都不夠。
玉虎說,我就這么多錢!
長發把眉頭一皺說,沒錢也行,把你家的小黑給我,我賣錢治傷!
玉虎說,不!
長發說,不?我流血不止,死了,你得坐牢!
小黑閃爍著明亮的目光,嗅聞著長發,轉一圈又一圈,然后又一路嗅聞著,向不遠處的跌死驢溝跑去。玉虎好像突然明白什么,將手中的十元錢扔給長發說,我就這么多錢,你要嫌少,咱們讓警察來說!說著,就要給“110”打手機。
長發慌張起來說,該我倒霉!說著,奪過玉虎手中的十元錢,騎上車就走。
玉虎看看長發走了,就飛快地追趕小黑。在小黑的帶領下玉虎下到溝底,終于在一個山洞里找到了他家的羊。三只羊被捆著,裝在一個大尼龍袋子里,咩咩叫著,亂掙扎。那個尼龍袋子上用紅字寫著,劉家莊劉長發。
原來,長發怕白天帶三只羊目標大,就把玉虎家的三只羊藏進這個山洞。
小黑親了羊媽媽,又去親兩只小羊。還用嘴巴撕咬捆它們的繩子。
玉虎急步向前,抱著羊媽媽說,我可找到你們了,你們受苦了!說著,就去給三只羊解繩子。
羊一定是長發偷的,不能讓他逃掉了,小黑快去追呀!
小黑一聽,心領神會,叫一聲,跳出跌死驢溝,向長發追去。
長發騎著摩托車,過了清風水庫大壩,駛上了霹靂嶺,走出很遠了;可是神勇的小黑,疾風一樣,攜雷挾電,很快追上長發。小黑追上長發,便跑到長發前邊去阻截長發。長發一看小黑追來,就知道他偷羊的事暴露了,得趕快擺脫小黑,要是一耽擱,玉虎追來,就麻煩了。于是,他開足馬力企圖撞死小黑;可幾次小黑都矯捷地躲過。
小黑不僅躲過追魂索命的長發的摩托車,而且瞅準機會,向前咬住長發的褲腿角不松口。
長發從摩托車上摔下,臉戧破,腿也跌瘸,哎喲叫喊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流血的臉,一瘸一拐地要逃走;可小黑齜著牙,嗚哇亂叫地擋著他,不讓他前進一步。
玉虎氣喘吁吁趕來問,不是,你偷了我們的羊,把羊藏到山洞里去了?
長發抱著受傷的腿,爹一聲娘一聲地說,不是我!
玉虎一下將那個寫著劉長發的尼龍袋子摔在他的面前說,你還有什么說的?
長發狡猾地說,叫劉長發的人多著呢,怎么就我?
玉虎冷冷一笑說,你不承認,那好吧,我們一起去派出所。
長發說,去就去,誰怕呀!說著,溜瞅眼還是要逃。可幾次都沒有逃脫小黑的堵截。長發無咒念了,只得向玉虎繳械投降說,小朋友,你家的羊,我只是給你藏起來了,沒偷回家呀,你就讓小黑放過我吧!
長發說著,趁玉虎不注意,嗖地拔出刀子,惡狠狠地走向玉虎說,小鱉犢子,虎口奪食呀!我宰了你!可沒等他走近玉虎,小黑嗚哇一口咬住他的手腕。他用力一甩,脫離了小黑。然后,一把將玉虎拽進懷里,把刀子橫在玉虎的脖子上喊,讓狗老實,要不你先死!
面對隨時都要刺進咽喉的鋒利的刀子,玉虎有些抖,顫抖的玉虎知道再跟長發強硬下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便喝住小黑,換了一副嘴臉,奉承起長發來,大哥哥,看你長發,白臉,大眼睛,長得多帥呀!
說長發長得帥,總比罵他舒服。長發的語氣中少了一些冷寒說,我長得帥關你屁事兒!
玉虎說,你這么帥,這么瀟灑,干正事,一定是個好樣的,一定有好多漂亮的大姐姐上趕著要給你做媳婦。
玉虎一下說到長發心里去了,他做夢都想娶媳婦呢!
玉虎感覺到長發情緒的變化,注意力的分散,猛地一腳踩在長發的腳上。
長發尖叫一聲。
就在這時,小黑一下將長發撲倒在地,然后,用嘴咬住他的脖頸兒。
長發被小黑咬得哀叫不止,小祖宗,小爺爺,再不敢了,別咬壞我呀,我還要娶媳婦呢!
就在這時媽媽來了。媽媽見玉虎久久不回家,不放心,找玉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