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手勢(外一首)

宿村口王家院

挨著山墻

又蓋起了一座嶄新的木刻楞

兩所房屋

就像右臂挽著左臂的兄弟

彼此聽得見

酒酣后的喘息

北極村的秋日是暖人的

夜晚卻有些涼意

女主人把碼成了山的柴垛

搬來火炕的語言

就在室內開始發芽

松油的香氣

像無數的蝴蝶輕盈地漫飛

我一路到達了夢的邊緣

山丁子樹從院墻內站起

清秀像剛才遇到的

那位還沒有出嫁的姑娘

眸子里有些許的羞澀

點亮這

總感到有些缺憾的心

菜園子里的柿子和辣椒

依然熱情地爭搶著短暫的時光

它們成了可以隨意采摘的風景

小黃狗溫和地跟在我的身后

乖巧和恬淡的小嘴

似乎喃喃著溫熱的詩句

沒有漂亮的結局

在我的記憶里卻永遠生動

篝火的手勢

半透明的夜晚

在我們溫習了黑龍江的傳說之后

在默默地祭奠了她的苦難之后

在鄂倫春獵人獵狗和雪爬犁雕塑

標注的地方

在北極人家祥和的院落里

火種的幼芽漸次瘋長

長短不一的劈柴相互擁抱

火星丁零地迸濺

就像門框上閃亮的辣椒

歡呼的潮水不斷地蔓延

火舌的手勢頓時

點燃了心中那一抹北極光

一群自稱找到了北

找到了方向的游子

一碗碗濃烈小燒

倒進肚子里泛濫之后

在手把肉的醇香

熏透了心脾之后

油彩的面龐

遠道而來的心腸通體透亮

不規則的鞋子和凌亂的步子

開始了另一種無邊的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