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2歲,在一家科研單位工作。我和妻子藍馨是大學同學,我們結婚已經8年,婚后由于我一直深造,讀博士、做博士后的研究,而妻子亦十分忙碌,所以遲遲沒有要小孩。
藍馨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當年她是我們班里最安靜最斯文的女孩子。大一那年,我被選為班長,組織了一次活動,我跟藍馨恰好分在一組。
周末午后,藍馨站在校門口的槐樹下等我,她穿著白色的連身裙,披著長發,微微笑著。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她肩上,那景象美得讓我窒息。就在那時,我愛上了她。
追求藍馨的過程是漫長的,她很矜持,總是刻意與我保持著距離,就像一團迷幻的影子,若即若離。直到大四那年的冬天,空氣里已經有了離別的氣息。
藍馨的生日是在二月末的一天。那一年的那一天北方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我一大早起來,步行三公里,在遠郊的花坊為藍馨買了一大束她最喜歡的法國鈴蘭。
當我冒著大雪,捧著花站在藍馨宿舍門口時,她的眼睛濕潤了,我顧不得來來往往的人,把她輕輕擁進懷里,這一次,她沒有掙脫。
初夏,我考取了南方一所高校的研究生,而藍馨的父母卻執意要她回家鄉。分別的痛苦令我們倍加纏綿,除了上課,我幾乎整日與藍馨在一起,流著淚,傷感著。
有一晚,在教學樓后面的樹林里,我擁著藍馨,深情地吻她,發誓要照顧她一生一世。藍馨順從地蜷縮在我的懷里,她的身體暖暖的、軟軟的,不知不覺間,我的手伸進她的衣衫,她沒有反抗,默默地任由我撫摩她細潤的肌膚。
我的手顫抖著,慢慢觸及她的胸口,那豐滿的乳房驟然使我沖動得無法自抑。我整個人像被火焰炙烤著,不管不顧地褪去藍馨的裙子,我們就這樣靠著一棵古老的大樹,倉促潦草地完成了人生中最莊嚴的儀式。
那以后,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整個夏天,在夜晚的樹林,無人的操場,甚至晚自習結束后空蕩蕩的教學樓轉角,我們為激情所驅使,一次次沖撞著彼此的身體。
因為慌亂,我們沒有前戲沒有撫摩,只是最關鍵部位的接觸,往往不到一分鐘就完結了。但很奇怪,在掀起藍馨裙子的時刻,她似乎很快就沖動起來了,臉色紅潤,極力壓抑著呻吟,有時在很短的時間里就達到了高潮。
畢業后藍馨回到了家鄉,在父母執教的中學教書,而我孤身前往南方讀研。
好不容易熬到讀完研,我留在了南方的科研單位,同時繼續攻讀博士。單位分了一間單身宿舍給我。藍馨辭職南下,我們終于得以相聚。
那年七月,我們結了婚,新房就是我的單身宿舍,簡陋,卻很溫馨。新婚之夜,藍馨沐浴后躺在床上,月光靜靜地照著她潔白的身體,我溫柔地撫摩著她,前所未有的溫柔,我渴望著一次從容的、舒緩的性愛,再不是偷偷摸摸、匆匆忙忙的了。
然而藍馨任憑我怎么愛撫都毫無反應,我只好草草完事。后來藍馨竟始終非常淡漠,雖然她也在努力配合,可就是沒有激情。
不久后,藍馨在一家外資公司找到了工作,有一天傍晚我去接她下班,我們一起乘公交車回家。那輛車特別擁擠,我站在藍馨身后,為她抵擋著周圍的人墻。在一個修路的地段,車子被堵住了,我望著窗外長長的車流,一動不動。
突然,我感覺到有一只手在我的下身摸索著。我低下頭,是藍馨,她隔著褲子輕輕撩逗著我。多日的禁欲使我一下子就堅挺起來。藍馨回過頭來,面對著我,無聲地將她的身體貼過來。
那是暮春,衣衫單薄,我們就在人墻里輕微摩挲著。藍馨靠著我,閉著眼,面色潮紅,一臉陶醉的樣子。在公交車的顛簸與被洞穿的恐懼里,我清晰地感覺到藍馨也達到了高潮。
可是在床上,在我們寧靜的小天地,藍馨依然無法興奮起來。漸漸地,她不再隱瞞對“床上運動”的厭惡,每晚一上床就轉過身去,不讓我碰她。
然而在一些本不該激情昂揚的地方,比如無人的電梯、深夜的走廊,藍馨卻顯得興致勃勃。一開始我還能感覺到一種違背常情的沖動,但次數一多,我就有些煩了,生怕被人撞見。
說實話,藍馨是個好妻子,工作很累,每天下班以后還要匆匆趕往菜市場,家務事一點都不讓我操心,這樣一位傳統的好太太怎么會跟另類的性癖好聯系起來。
去年冬天的一個中午,藍馨到我的辦公室來,當時同事們都出去吃午餐了,偌大的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在。藍馨東張西望,突然親密地靠近我,伸手撥弄我的頭發,嬌柔地說:“我想要。”
我笑著勸她這是辦公室,然而我越勸她越激動,后來索性解開我的褲扣。我不忍拒絕她,一邊盯著鬧鐘,計算著同事們歸來的時間,一邊忐忑不安地跟她做,可是沒過幾秒鐘,我就軟了,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了。面對藍馨迫切的眼神,我深感愧疚。
更為糟糕的是,從此以后,我出現了勃起功能障礙,在那些讓我充滿犯罪感的地方,比如公交車上、辦公室,我是壓根兒失去了勃起功能。
在家里那張舒適的大床上,開始我還勉強可以堅持一會兒,藍馨也努力地迎合著我,但我總覺得有人在偷窺,根本沒法做完。慢慢地,發展到了做愛時一碰到藍馨就一瀉千里。
陽痿這個名詞像座山一樣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我逐漸消沉,不知道要怎樣嘗試,才能夠讓我和藍馨的生活走上正常、健康的軌道。
2009年8月17日,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日子,那是我失去做愛能力5個月零8天的日子,我去外地出差,住在一間酒店里。鬼使神差地,我這個博士、研究所里最年輕的副教授,竟叫了小姐。那個女人,那整個過程,我永生都不愿再回憶,但是,令我欣喜若狂的是,我發現自己又可以了。
回到家里,我懷著驚喜的心情,擁住藍馨。可是,面對藍馨,我還是不行。
我懷著犯罪感與藍馨共處一室,我們彼此都沒有了快樂的感受,沉默地、按部就班地生活著,唯一的話題,就是藍馨不斷地催促我去看專科醫生,而我不斷地以各種理由搪塞。
在情感上,我是愛她的,我知道愛而不能的痛楚把我們的婚姻一步步推向絕境。我的“風流韻事”早晚會被藍馨知曉,我的家庭、我的前途,都面臨著巨大的危機。
我太清楚這場婚姻的結局了,我們與離婚只有一線的距離。然而我是多么舍不得藍馨,我刻骨銘心愛著的妻子,那個站在樹影下微笑的女孩,難道我們就真的只能選擇離別?
醫生點評:
有一句描述婚姻的名言是這樣講的:幸福的婚姻是相同的,不幸的婚姻則各不相同。這對夫妻的問題正好印證了這句名言。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他們的問題出在性心理異常,尤其是妻子的性心理偏差上。
從僅有的資料分析,這位妻子的問題可能是場所性性癖好。對她而言,只有在特定的場所才能產生性的欲望并得到滿足,而其他的地點卻不能。導致這個問題的原因可能與獲得違禁的快感有關。
對于違禁的性行為,如果做得相對隱蔽,沒有出現災難性后果,偶爾為之,不失為夫妻性生活的調味品。但如果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得到滿足,并拒絕常規的方式,就屬于病態的范疇。
從這位丈夫的述說中,大致能夠發現妻子出現病態性行為的根源,是她具有兩種對抗相當強烈的、相互矛盾的性心理沖突。一方面是保守的性態度:這位妻子并不是一位具備正確性觀念和性知識的開放的現代女性,在性方面相當保守。另一方面是抑制不住的性沖動:作為生理健康的成年女性,她有自然的性沖動,導致她渴望性生活,并在特定的情形中得到滿足。兩者的沖突經歷這樣一個過程:在平時,保守的性態度壓抑著本能的沖動,所以她回避正常場所的性活動,因為在她的觀念中,這樣做是不道德的。但是被壓抑的生理欲望總是需要一個發泄渠道,那就是偷情式的性生活方式。
她之所以沉迷于這種異常的性癖好,是因為第一次的性經歷。發生在特殊環境中的第一次,讓她體會到不被她認同的性的樂趣,情欲的極大滿足形成了條件反射,所以每每在類似的環境中便激蕩起蠢蠢欲動卻不被自己接受的烈火。
在特殊場所,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帶給當事人雙重快感,既發泄積累的欲望,又沖破了內心保守的道德約束,得到違禁的愉悅。
由于非正常的行為方式,帶給丈夫極大的心理壓力,誘發他出現繼發性選擇性陽痿。化解危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必須做以下幾件事情:
一是與妻子就有關問題進行深入的溝通,了解她獨特的心理特點與歷程,為什么會愿意如此,而不愿意像多數人一樣正常享受安全隱秘的性生活。這樣的談話,最好在有對性心理相當熟悉的心理醫生的幫助下進行。
二是夫妻共同閱讀性教育讀本,學習正確的性知識和性態度,其重點是恰當的性態度,觀看赤裸裸的碟片只能引起性觀念保守者的反感。
三是丈夫應該放下思想包袱。他的問題是完全可以解決的。況且夫妻感情基礎牢固,都有解除危機的強烈愿望,經過適當的方式,應該可以化解危機,重溫幸福生活。
責編/茵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