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季節,迎著朝霞,我回到了闊別六年、魂牽夢縈的故地——滑縣檔案局。
撲面而來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陌生,走進莊嚴高聳的縣委大門,迎接我的是路兩旁高大的棕櫚樹。走過整潔的松林大道,穿過一片竹林,一座20世紀50年代初期建的大院便呈現眼前。據說,初建時,曾引起了縣委班子常委們激烈的斗爭。時值新中國初建,家底還不厚實,有的常委堅持:先富民,搞生產,不建縣委大院,辦公地點繼續設在原地主的莊園里;但有些常委則認為:解放、翻身了,也該揚眉吐氣、排場排場了。斗爭歸斗爭,辯論歸辯論,這座大院依然是建成了,現在,這里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在滑縣這塊古老而悠久、素有“天津衛”之稱的小鎮上,平添了幾分西洋韻味,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看那灰磚紅瓦、綠檐白棚、古色古香的辦公大樓,依然矗立在大院的北半部。撥開低垂的塔松樹枝,拐進一個鑲嵌在白墻黃琉璃瓦的圓月亮門里,便走進了被大家戲稱為“中南海”的檔案局小院。
看那風情萬種的芙蓉樹,正盛開著迷人的粉紅花朵,芬芳撲鼻;羞羞答答的苦楝樹上,掛滿了一串串紫色小花,濃香宜人;樸實憨厚的梧桐樹,頂著一朵又一朵藍色的喇叭花,馥郁芳香;堅韌不拔的椿樹也盛開了一捧捧米色的小黃花,清香四溢;還有那歷經滄桑的名貴樹種——千眼柏、堅定的柿子樹和冬青樹,依然還是那么亭亭玉立。花池中的月季也盛開了,姹紫嫣紅的花,還有那叫不出來的樹和花草一一蜂忙蝶飛,鶯歌燕舞,好一派萬夏天,漫步斑駁的樹影下,靜聽蛐鳴蛙叫,偶爾,還能從樹干上捉下一只即將蛻變的幼蟬,放到窗紗上,頃刻,它便變成了帶著透明大翅膀、頂著兩個大眼睛美麗的蟬;到了碩果累累的金秋季節,柿黃桃熟,大家都還能分得到一些新鮮的果實,分享著“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幸福和快樂;白雪皚皚的冬天,小院里銀裝素裹,一片靜謐。月光下,稀疏、搖曳的樹冠和莊嚴、沉默的檔案樓,相互依偎,宛如童話中的城堡。你盡可放開思緒的野馬,馳騁在自由的王國里。
我常想,假如陶公淵明在世,他定會舍花棄鶴,專心修行,在這禪房花木深處談詩論史。也就是在這里,我與同仁們編寫了——《滑縣婦女運動史》、《中共滑縣縣委組織史》、《滑縣檔案工作大事記》,將革命老區的紅色歷程記錄永久地載入了史冊。
在這里,為了晉升“省二級”縣級先進檔案館。
我們連續幾個月,接收、整理、充實和完善著檔案的門類及資料。年齡大的不顧身體有病,年輕的拋下吃奶的孩子,挑燈夜戰到夜里12點。檔案工作者的艱辛,不是人不知,而是從未讓人知。
帶領大家進行了全面工作改革的老局長,已退居二線,他的體制改革規劃的實施,使檔案局檔案工作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業務指導、執法檢查到檔案資源的利用,無不引入了競爭和獎罰體制,同志們工作熱情高漲,千勁倍增,從體制改革到工資兌現,處處體現了人性化管理,引導大家,為檔案工作的振興,群策群力。滑縣的檔案事業,從此打開了又一個新局面。原以四大班子、兩辦為工作重點,現普遍開花,涉及全縣、鄉鎮的各行各業,檔案工作蒸蒸日上。
看到這一張張熱情洋溢、朝氣蓬勃年輕的臉,我仿佛看到了20多年前,那個懷揣理想抱負的小姑娘,她把人生中最美好、最寶貴的青春歲月,奉獻給了檔案事業,這里,記錄了她點點滴滴的成長之路,也見證了她的喜怒哀樂。
翻開以往的案卷,看著那娟秀、稚嫩的字跡,我依稀看到了那個扎著兩條辮子、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姑娘正迎面走來。月亮rJ外海棠樹下,一位同齡的小伙子,已久久地等候在那里了,默默地看著心上人,這就是在當時被同志們昵稱為“檔案戀人”的一對情侶。俊男靚女,才貌雙全,是那么浪漫和美妙。
一張張充滿朝氣年輕的臉,他們分別是縣委縣政府從外地高校引進的人才,天之驕子,據說,他們中,有的已考上了研究生,即將起程再去深造。他們是檔案事業的明天!
同齡的秦,慢慢地向我訴說著美好的往事。中年的她已是局業務領導,一位只求踏踏實實干好本職工作的人。樸實無華的蘭臺人啊!平凡而充實地書寫著歷史,不為名利所誘,只為功在當今、利在后世的承諾,一代代的蘭臺人,默默地守望著這片凈土。
再見了,我的故鄉!再見了,我的故地!我輕輕地招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而今,渺小的我,還在蘭臺的這片土地上耕耘、收獲并快樂著,無怨無悔。一如“人生到處只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只為這檔案事業,只為自己的執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摘自《檔案界》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