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電話鈴聲將我從酣夢中驚醒。本不愿接,但突然想起遠在鄉下小住的妻兒,便趕緊操起聽筒。
“是你嗎?”(一句廢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是誰?”(一句比廢話還廢話的追問)我很討厭陌生人來電話,尤其在半夜時分。
“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是小麥呀?”電話那頭的女人有點生氣。
“小麥?我認識的人中沒有叫小麥的。”我比電話那頭的女人更生氣。我真想把電話掛了。
“別裝蒜了。嘿,說正經的,你老婆在不在家?我睡不著,想過來讓你抱抱我。”電話那頭的陌生女聲開始發嗲。
“跟你一樣,我也是睡不著,滿腦子盡是你的影子。”我頓時來了精神,想陪這個陌生的女人聊聊。
“那事辦得咋樣了?”
“啥事?”
“跟你老婆離婚的事。”
“你說那事呀,快了,快了,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自從我提出那事以后,她開始不理我,進入冷戰狀態。這不,回她娘家去了,估計是同她娘家人商量離婚的事,因為我答應給她三萬元的生活費。”我思路清晰。將她的情人扮演得天衣無縫。
“三萬元,你是不是瘋了。咱倆結婚還要用呢。”
“才三萬元嘛,小意思。我忘了告訴你,我有個叔叔在美國,前兩天剛剛匯來十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八十多萬元呢。咱倆后半輩子也花不完。”我發現我還是個吹牛皮的高手。此刻的我得意忘形。
“啊!八十多萬元。親愛的,我愛死你了。叭。”電話那頭的陌生女人給我發了個遠距離的午夜香吻。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趕緊洗澡,我馬上打的過來。叭。”她接著說,而且又給我發了個午夜香吻。
“叭。”我也對著電話給了她一個午夜香吻。
掛上電話后,我放聲大笑。我覺得自己太聰明了,我居然把那個傻女人騙得暈頭轉向。我在床上來了個鯉魚打挺,然后躺下來想象那個女人在午夜走上街頭攔出租車的情景。
第二天上班時,我們科長沒來,聽說他家出事了。同事們都在私下議論著,說昨天晚上半夜時分,科長家去了個女人,科長的老婆見一個陌生而又妖艷的女人打開房門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頓時明白了一切。接下來便是一場混戰,科長的老婆打傷了科長的情人,科長又打傷了他的老婆,最后的結果是科長把兩個女人同時送進了醫院。
此刻我也明白了~切,我想起我們科長家的電話和我家的電話只差一個號,原來那個傻女人撥錯了號。我在心里狂笑著,我想不到一個午夜電話能引發這么多的事情,而且給我報了一箭之仇。說心里話,我早就想整整我們的科長,可就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這一次真是天遂人愿,看來那個科長位子該輪到我坐了。要不是當初這小子給領導送禮,并且說我的壞話,我早就在科長的位子上風光好幾年了。這小子上任后,一直找我的茬,給我小鞋穿,我恨死他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科長因為作風問題被免了職務,而且局長還找我談了話,讓我準備一份述職報告,讓我擔任科長。
回到辦公室后,趁沒人我給在鄉下熬娘家的妻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即將擔任科長,并讓她趕緊回來。
晚上回家后,見妻和兒子已經回來了。我以為妻子會撲到我的懷里親熱一番,誰承想,她非但沒有理我,而且一臉的怒氣,就連嘴唇都氣青了。
“是誰欺負了你?”我走過去抓住妻子的胳膊問。這是我一貫的方式。
“滾開!”妻子咆哮著推開了我。緊接著,妻子的淚水奪眶而出。妻子的舉動太反常了,她從來沒有對我這樣過,尤其她下崗以后,一直對我百依百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說說呀。”
“我整天伺候你,給你洗衣做飯帶孩子,你卻不知足,在外面養女人。你偷偷摸摸不讓我知道也就罷了,還想和我離婚……”妻子一邊哭泣一邊說。
“是誰對你說了這些鬼話?你看我是干那種事的人嗎?”我簡直是冤死了。妻子下崗在家這幾年,我一直清心寡欲,從沒有產生過非份之想,就連歌舞廳也沒進過。
“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還不承認。你聽這是什么?”妻子說著按響了電話錄音。
“別裝蒜了。嘿,說正經的,你老婆在不在家?我睡不著,想過來讓你抱抱我。”
“跟你一樣,我也是睡不著,滿腦子盡是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