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欲,人屬自然,人有欲,正常。有一個成語叫“欲壑難填”,說的是人的欲是無窮無盡的。人,是永遠不能滿足的動物。欲,使人異想天開,如癡如醉,奮斗不止,人的一生是在和欲的斗爭中度過的,幾千年的文明史是在和欲的拼搏中前進的。于是,人們越來越強大了,手臂伸得越來越長了,耳朵聽得越來越真切了,眼睛看得越來越遠了,腦子越來越靈活了,不僅駕馭了地球,還貪婪地要去擁抱其他星體。從這個意義上講,“存天理、滅人欲”的訓詞就不確切了,如果滅了欲,讓人們都失去欲,人變成機器人或木頭人,人類的發展史就不存在了。
欲的種類多,平時我們所講的欲是生活上的欲,生活上的欲就是聲色犬馬之欲。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以及那美麗的錦繡衣裳、舒適寬敞的住房、山珍海味的美食、嫵媚瀟灑的姿色,哪一樣不誘惑人?然而,上蒼就是這么捉弄人,他造人時給人那么多的生活欲望,而又給人太多欲望滿足不了的痛苦。
有欲,就有誘惑。因誘惑而產生的愿望既可以促人奮進,亦可以使人墮落。使人奮進的主因,是事物本身所具有的吸引力。人生在世,吃飯做事。吃飯,當然牽扯著利;做事,自然關系著名。因而,金錢的魔力、地位的榮耀、美色的奢望、名譽的光環等誘惑,只要任何一種在人的身上滋生蔓延開來,都會熄滅生命的火焰。然而,人是有理智的,是有意志和判斷力的,只要認真地做事,辛勤地勞動,誠實地賺錢,名利的欲望再強再高,也是無可非議的。但要切記:在牽扯到名與利的交往中,腳莫亂踩,船莫亂上,亂踩往往傷殘友情,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金子再重再純,只要是人家的,手莫亂伸,亂伸往往讓人捉住;夫妻恩愛,即使愛得天昏地暗死去活來,也是在合情合理合法之中,女人再美再艷男人再瀟灑再有錢有權,不是自己的老婆老公,動不得,胡來必惹禍。
人,生存在一個物欲橫流的世間,要不被誘惑,難。一難是設好美人計、丟包計等圈套,請君入甕,入甕必被捉。二難是投其所好,嬉皮笑臉迎之,甜言蜜語奉之,緊俏物資送之,如魚兒被甘美的誘餌所誘惑,防不勝防。三難是互惠互利,權錢交易、權色交易、錢色交易、權權交易,權欲相互利用,貪欲相互滿足,那是一根繩拴著的兩個螞蚱,誰也跑不了。
因而,誘惑決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個美麗動人的鋪滿鮮花的陷阱。掉進陷阱者,必然演出飛蛾撲向大火的悲劇;不掉進陷阱者,需要有一份清醒和一種超人的意識。面對陷阱,分明是心之所想所慕所欲之物,卻忍心割舍,是心之所拒;面對權錢色,不是不為所動,不是不愛不欲,還是心之所拒。這樣的拒絕雖是違心的、被動的,但心卻受到了一次磨煉。如果你能視金錢為糞土,名利淡如水,事業重如山,超然物外,你就是一位能夠自我控制的人,你就是一種信仰一種大義一種人格的大寫,你就會成為能夠駕“欲”的英雄。
駕馭誘惑,需要清醒和毅力。清醒,是不盲目,不沖動,時刻處于理性當中;毅力,是管住自我,不上當,不投降,走自己的路。拒絕誘惑的最好辦法是行所當行,止所當止,取所當取,舍所應舍。
誘惑是否難拒,陷阱能否填平,在人心,在世風。
■編輯薛峰
【遲興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