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重要疫病免疫與監測

張改平

（河南省農業科學院 農業部動物免疫學重點開放實驗室；河南省動物免疫學重點實驗室，鄭州 450002）

隨著國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方式的改變，我國寵物的飼養數量與種類急劇增加，寵物產業也迅速興起，伴隨而來的寵物疫病防控問題越來越突出，威脅到了人類自身的安全與公共衛生安全。尤其是發生傳染性非典型肺炎（SARS）和禽流感疫情以來，寵物疫病的防控問題及這些疫病與人類的關系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早期寵物的飼養主要以犬、貓為主，隨著寵物種類越來越多樣化，其它種類的寵物也逐漸進入人們的生活，從犬、貓、觀賞魚、鳥、兔、龜，到比較另類的蝎子、蜘蛛、蜥蜴等，涵蓋多種動物種類，包括哺乳類、鳥類、魚類、昆蟲類、兩棲與爬行類等。而這些寵物多數未實施相關的免疫措施，其相關疫病的潛在危險性不容忽視，直接威脅著人類的健康與安全。

1 寵物重要疫病

寵物的疫病種類繁多，包括病毒病、細菌病和寄生蟲病等，其中多數疫病為人獸共患傳染病，如狂犬病、SARS、禽流感、H1N1甲型流感、埃博拉出血熱、裂谷熱、尼帕腦炎、西尼羅熱、弓形蟲病、旋毛蟲病、萊姆病、鼠疫和鉤端螺旋體病等，具有非常重要的公共衛生意義。近年來，重大動物源性人獸共患病在我國頻頻暴發流行，嚴重威脅我國相關產業的健康發展和公共衛生安全，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例如，狂犬病疫情在我國持續存在，并重新呈現連續快速增長的趨勢，南方和東部地區的狂犬病疫情居高不下，既往發病率較低的中原和華北地區疫情也急劇上升。2007年全國已有23省（區、市）984個縣區報告狂犬病疫情，占全國縣區總數的34.30％，全國報告死亡數高達3 300人。2002年11月～2003年7月SARS疫情在我國和世界32個國家和地區暴發流行，全球報告病例8437例，死亡813人，中國內地報告病例5327例，死亡348人。禽流感疫情持續發生，截至2010年8月3日，全球共報告人感染禽流感503例，死亡299例，死亡率59.44％，其中中國感染39例，死亡26例。2009年H1N1甲型流感全球大流行，截至2010年8月1日，疫情已蔓延214個國家或地區，全球報告H1N1甲型流感死亡病例18 449例；截至2010年3月31日，全國31個省份累計報告甲型H1N1流感確診病例12.7余萬例，其中境內感染12.6萬例，境外輸入1 228例，死亡病例800例。弓形蟲在人體多為隱性感染，孕婦可經胎盤傳染給胎兒，與優生有密切關系。目前，我國疫源地鼠疫進入活躍期，動物鼠疫疫情出現了回升趨勢鼠疫疫情。此外，犬類疫病（如犬瘟熱、犬細小病毒病、犬傳染性肝炎、犬腺病毒病、犬副流感、犬冠狀病毒病和犬輪狀病毒病等）和貓類疫病（如貓瘟熱、貓傳染性鼻氣管炎、貓杯狀病毒病、貓傳染性腹膜炎、貓白血病和貓冠狀病毒病等）也對寵物和野生動物造成嚴重危害，制約寵物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

2 寵物疫苗與免疫監測

2.1 寵物疫苗

我國是全球最大的疫苗生產國，疫苗的種類和數量為世界之最，也是世界上疫苗產品生產企業最多的國家。我國年產各種疫苗10億人份，其中用于預防乙肝、脊髓灰質炎、麻疹、百日咳、白喉、破傷風的兒科常見病的疫苗生產量達到5億人份，已經全部實現計劃免疫接種。動物疫苗的研發和生產則主要以經濟動物疫苗為主，2009年中國動物疫苗市場規模達62億元左右，同比增長14.8％，未來動物疫苗市場規模仍將穩定上升。據統計，2008年我國動物疫苗市場豬、牛、家禽等經濟型動物疫苗比例分別為44.37％、14.13％和24.22％，而寵物疫苗僅占1.66％。受國家動物疫苗采購政策影響，目前中國在口蹄疫疫苗、禽流感疫苗、豬藍耳疫苗、豬瘟等傳統的國家強制疫苗方面發展比較成熟，2009年國家強制疫苗占整個動物疫苗市場的86％以上份額，并且這部分市場基本被中牧股份、青島易邦、金宇集團、哈藥生物疫苗以及天康生物等內資企業占據，2009年上述五家企業合占中國動物疫苗市場66.7％份額，而國內市場化動物疫苗，特別是寵物疫苗進口依存度較高。

寵物疫苗市場提供的主要是用于犬和貓的疫苗，其中犬貓兼用疫苗為狂犬疫苗（荷蘭英特威、美國富道、美國輝瑞、法國維克、梅利亞），犬用疫苗包括犬咳疫苗（荷蘭英特威）、犬六聯疫苗（荷蘭英特威、美國富道、法國維克、法國優利康）、犬七聯疫苗（荷蘭英特威）、犬五聯疫苗（百思特），貓用疫苗為貓三聯疫苗（荷蘭英特威、美國富道、法國維克），而其他寵物疫苗則十分匱乏。國內在寵物疫苗研究方面比較滯后，夏咸柱院士率先研制成功的“犬五聯活疫苗”，預防犬瘟熱、細小病毒、傳染性肝炎、犬副流感、狂犬病，獲得了二類新獸藥證書和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2000），并成功進行了產業化開發，開創了中國寵物疫苗的先河，但我國自主研發的寵物疫苗產品還非常有限。國產寵物疫苗僅有犬狂犬病、犬瘟熱、副流感、腺病毒病、細小病毒病五聯活疫苗（吉林五星）、狂犬病活疫苗（Flury株）（浙江易邦）、犬狂犬病、犬瘟熱、副流感、腺病毒和細小病毒病五聯活疫苗（楊凌綠方）和犬瘟熱活疫苗（CDV-11株）（齊魯）等4種疫苗產品獲得新獸藥注冊，并獲得農業部核發的獸藥產品批準文號。目前，國內寵物疫苗市場由進口疫苗占主導地位，2002年英特威狂犬疫苗注冊成功，中國開始進口寵物疫苗，形成以進口疫苗產品為核心的寵物疫苗市場，銷量占總體市場30％左右，銷售額占總銷售額的70％，主要來自美國、荷蘭、法國等企業，產品在單價和市場占有率上都具有十分突出的優勢。然而，上述進口寵物疫苗僅有犬細小病毒病活疫苗（美國輝瑞）、犬瘟熱、腺病毒2型、副流感和細小病毒病四聯活疫苗（美國輝瑞）、犬、貓狂犬病滅活疫苗（荷蘭英特威）、狂犬病滅活疫苗（美國富道）、犬瘟熱、細小病毒病二聯活疫苗（荷蘭英特威）、犬瘟熱、腺病毒病、細小病毒病、副流感病毒2型呼吸道感染四聯活疫苗-犬鉤端螺旋體病、黃疸出血鉤端螺旋體病二聯滅活疫苗（法國梅利亞）、狂犬病滅活疫苗（VPl2株）（法國維克）、犬瘟熱、腺病毒2型、細小病毒病、副流感四聯活疫苗-犬冠狀病毒病滅活疫苗（美國富道）、犬瘟熱、傳染性肝炎、細小病毒病、副流感四聯活疫苗（荷蘭英特威）、犬鉤端螺旋體（犬型、黃疸出血型）二價滅活疫苗（荷蘭英特威）和貓鼻氣管炎、嵌杯病毒病、泛白細胞減少癥三聯滅活疫苗（美國富道）等11種疫苗為合法注冊的進口疫苗產品，寵物疫苗市場有相當一部分疫苗為非正常渠道進入國內的進口疫苗產品，嚴重影響我國寵物疫苗市場。在寵物疫苗知識產權方面，近10年國內科研院所或企業申報寵物疫苗相關國家發明專利11項，主要涉及狂犬病、犬瘟熱等犬類疫苗，國外研究機構或公司在我國申報發明8項，涉及狂犬病、犬瘟熱、犬流感、犬萊姆病、鉤端螺旋體和貓杯狀病毒等犬貓疫苗，但上述發明專利均尚未獲得國家知識產權局授權。

此外，寵物疫苗市場也存在疫苗質量良莠不齊的現象，部分廠家生產的狂犬疫苗批次之間效價不穩定，產品檢驗把關不嚴，甚至生產銷售劣質狂犬疫苗或者沒有在低溫（2～8）℃條件下保存、運輸狂犬疫苗，影響了疫苗質量。例如，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對人用狂犬病疫苗進行監督檢查中發現，江蘇延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和河北福爾生物制品有限公司2008年7～10月期間生產的7個批次人用狂犬病疫苗質量存在問題，遼寧大連金港安迪生物制品有限公司2008年生產的部分人用狂犬病疫苗中含有違法添加的核酸物質。疫苗質量監控體系和機制的缺失是導致問題疫苗頻出的主要原因，因此建議系統開展疫苗質量監測技術研究，建立以抗原檢測試紙等快速檢測技術為基礎的疫苗質量監控體系，有力保障寵物疫苗在生產和流通過程中的質量安全。

2.2 疫苗免疫與監測

疫苗免疫在動物疫病預防與控制中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提高寵物疫苗的接種率是控制寵物疫病的有效手段。據WHO推薦，一個地區的犬接種狂犬疫苗的免疫率達到80％，就可以切斷狂犬病的傳染源，防止狂犬病在該地區流行。2010年世界狂犬病日（9.28）的主題也因此確定為：“免疫是預防動物狂犬病最有效措施”。我國飼養的犬、貓種類多，數量大、分布廣，狂犬病疫情持續高發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傳染源數量龐大，接種率低。近年來，農村地區飼養犬只看家護院更為普遍，犬只數量大大增加。調查表明，我國南方農村地區犬密度可高達15至20只/100人，貓密度可高達5至10只/100人，平均每戶至少養有1只以上犬或貓。隨著經濟發展，城市寵物飼養逐漸增多，犬、貓等密度也迅速增加，抽樣調查結果約5只/100人。據統計，全國約有犬只7 500萬。犬、貓散養現象非常普遍，農村地區幾乎都是散養（90％～95％），極易發生動物間傳播及動物致傷情況。此外，調查表明，我國大部分地區的犬、貓免疫率低，農村地區犬只免疫率僅為10％至20％，貓則幾乎沒有進行過免疫，形成不了有效的免疫屏障。

在檢測試劑知識產權方面，近10年國內科研院所或企業申報寵物疫苗相關國家發明專利9項，主要涉及狂犬病膠體金檢測試紙和酶聯免疫試劑盒；禽流感病毒ELISA檢測試劑盒、禽流感病毒乳膠凝集試驗檢測試劑盒、豬旋毛蟲抗體快速檢測試紙條、禽流感病毒檢測試紙條和鸚鵡熱衣原體抗體膠體金檢測試紙條等5種檢測試劑獲新獸藥證書。WHO推薦的狂犬病抗體檢測標準方法為小鼠中和法和快速免疫熒光灶抑制試驗（RFFIT），上述2種方法能有效反應免疫動物的中和抗體水平，對疫苗免疫效果進行評價，但需要具備相當的實驗條件和技術水平，不能適應獸醫臨床的客觀實際，目前市場上尚無合法注冊的狂犬病抗體免疫檢測試劑，無法對狂犬疫苗免疫抗體水平進行實時檢測和監測，導致臨床獸醫和相關人員只能按程序進行接種和免疫，而無法明確疫苗免疫效果。因此，建議系統開展免疫抗體檢測技術研究，建立以抗體檢測試紙等快速檢測技術為基礎的免疫抗體監測體系。

3 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

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是在單克隆抗體技術、膠體金免疫層析技術和新材料技術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種新型體外檢測技術，最早用于人早孕的便捷檢測，是理想的即時檢測（point-of-care test，POCT）和現場檢測技術。該檢測技術不需要專業技能和儀器，自1980年代末建立以來發展迅速，廣泛應用于各種分析物的定性和半定量快速檢測，包括抗原、半抗原、抗體和核酸，已成為當今最快速敏感的免疫學檢測技術之一。農業部動物免疫學重點開放實驗室從1995年開始系統開展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研究，率先將該技術引入動物疫病快速診斷領域，建立了抗原、抗體和半抗原3類靶標物的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體系，研制成功動物疫病及人獸共患病快速檢測試紙和動物源食品安全快速檢測試紙系列產品，檢測時間僅需要數分鐘，無需任何附加試劑和設備，人人均可操作，解決了傳統檢測方法費時（數小時至數天）、成本高（需貴重儀器或試劑）、操作復雜等問題，真正實現了長期以來人們在檢測技術領域所追求的“快速、簡便、特異、敏感”的目標，提高了我國在該領域的研發水平。

3.1 抗原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

農業部動物免疫學重點開放實驗室系統開展了雞傳染性法氏囊病（IBD）、雞新城疫（ND）、禽流感（AI）、豬瘟（CSF）等重大動物疫病快速檢測技術研究，制備和鑒定了多種動物病毒的高特異性、高親和力配對單克隆抗體，解決了試紙研制中動物病毒抗原變異大、抗體親和力低、識別譜窄等關鍵技術難題，以雙抗體夾心模式建立了抗原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體系，研制成功動物疫病抗原快速檢測試紙系列產品，獲得了國家發明專利（ZL99101537.1），開辟了動物疫病快速診斷新領域，為重大動物疫病的快速檢測提供了新的技術支撐，也使我國在此研究領域居國際前沿。抗原檢測試紙產品代表產品包括雞傳染性法氏囊病毒檢測試紙、雞新城疫病毒檢測試紙和旋毛蟲抗原檢測試紙等，雞傳染性法氏囊病毒檢測試紙是國內外第一個動物疫病快速檢測試紙產品，2003年獲國家二類新獸藥證書［（2003）新獸藥證字第39號］，2004年獲國家技術發明二等獎。旋毛蟲抗原檢測試紙以自主研制的高特異性、高親和力、配對的抗旋毛蟲分泌（ES）抗原單克隆抗體為基礎，特異識別旋毛蟲分泌抗原，且與弓形體蟲、囊蟲、住肉孢子蟲和細頸囊尾蚴等其它主要常發寄生蟲無交叉反應，敏感性與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相當；對臨床樣品的檢測表明，試紙與ELISA的符合率為97.22％，可用于寵物旋毛蟲病的快速診斷與免疫監測，2008年獲河南省科技進步一等獎。

3.2 抗體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

農業部動物免疫學重點開放實驗室系統開展了動物疫病抗體快速檢測技術研究，建立了口蹄疫病毒（FMDV）、豬瘟病毒（CSFV）、雞新城疫病毒（NDV）、旋毛蟲等多種病原的檢測抗原制備方法，解決了免疫檢測抗原活性低、非特異性反應高、提取制備難等突出問題，建立了抗體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體系，研制出動物疫病及人獸共患病抗體快速檢測試紙系列產品，實現了動物疫病抗體水平的實時監測，為疫苗免疫效果評價和動物疫病監測提供了先進的技術手段。抗體檢測試紙產品代表產品包括旋毛蟲病抗體檢測試紙、口蹄疫O型抗體檢測試紙、傳染性法氏囊抗體檢測試紙、新城疫抗體檢測試紙和犬狂犬病抗體檢測試紙等，旋毛蟲病抗體檢測試紙是國內外第一個動物寄生蟲病快速檢測試紙產品，2007年獲國家二類新獸藥證書［（2007）新獸藥證字36號］，成為了國內第一個獲得國家新獸藥證書的人獸共患寄生蟲病抗體檢測試紙，2008年獲河南省科技進步一等獎。犬狂犬病抗體檢測試紙是與軍事醫學科學院軍事獸醫研究所夏咸柱院士聯合研發的抗體快速檢測試紙產品，該試紙以高度純化的狂犬病病毒為檢測抗原，特異性強、敏感性高，與犬瘟熱、犬細小病毒、犬腺病毒、犬副流感病毒和犬冠狀病毒與犬其它主要疫病血清無交叉反應，對狂犬病病毒抗體的檢測限為0.001IU/mL；對臨床血清樣品的檢測表明，試紙與快速熒光灶抑制試驗（RFFIT）的符合率為98.9％，可用于犬狂犬病疫苗免疫效果評價和抗體水平監測。

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特別適合于獸醫臨床對寵物疫病的快速診斷和免疫監測，顯示巨大的發展潛力和應用前景，被認為是微生物和傳染病及寄生蟲病檢測技術標準化最有前途的新技術之一，已成為動物疫病快速檢測的主要發展趨勢和熱點。鑒于農業部動物免疫學重點開放實驗室在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研究的突出貢獻，美國Humana出版集團特邀張改平為“Biosensors and Biodetection”（生物傳感器和生物檢測）一書撰寫了“Immunochromatographic Lateral Flow Strip Tests”（免疫試紙快速檢測技術），這是該技術首次被正式列入科研和教學工具書，將對該技術的廣泛應用和相關領域的科技進步產生較為深遠的影響。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