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下上市公司年度報告可讀性特征研究

張星星

(湖北工業大學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8)

公司年報語言設計行為是目前會計界研究的重要領域之一。針對不同時期、不同國家的所有研究都確證了同一個結論——年報基本屬于`難'或`非常難'的情況[1]。Jones(1988)對某公司1952—1985年的年報進行分析,得出的結論是,32份年報中有20份是非常難讀的,9份比較難讀,3份屬于一般難度。他認為只有一半的公眾具備可以理解年報的教育水準[2]。Simth和T amer(1992)探討了不同專業層次的信息使用者理解效果的不同。他們請大學四年級會計專業學生和會計從業人員參加了66家樣本公司年報的完形填空測試,得出的結論是,只有會計從業人員才剛剛達到理解樣本年報的水平,而會計專業四年級學生的理解能力與讀懂年報所要求的理解水平之間差距很大[3]。況且,年報語言的可讀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呈現下降趨勢。Jones(1988)的實證研究表明,隨著規模擴大而下降,公司上市后比上市前的年報可讀性更差。各國學者都在嘗試找出年報可讀性與種種可能因素之間的顯著聯系,試圖得出肯定或否定的結論。Subramanian,Insley和Blackwell(1993)的研究使用了60份美國上市公司年報中的董事長致辭,發現可讀性在業績不同企業之間的均值有顯著差異,業績越差,可讀性越低[4]。Courtis(1995)將32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年報可讀性按照投資凈收益率進行排序后,用 Mann-Whitney U-Test進行檢驗,研究結果部分支持假設:董事長致辭用Lix計算的可讀性指標在盈利情況不同的企業間有顯著差異;建筑業企業以Flesch計算的會計報表附注可讀性指標在盈利情況不同的企業間也存在顯著差異。上市公司利用設計晦澀難懂的年報語言編制年報,以粉飾經營業績,直接導致了公眾的利益受損[5]。本文在國內外學者對年報預言設計行為的研究基礎上,針對年報語言的可讀性展開討論。

1 上市公司年報可讀性設置

1.1 選取樣本

選取200家上市公司2008年的年報進行可讀性測試。200家上市公司按照每股盈余指標進行劃分,前100家是截止到2008年末每股收益最高的上市公司,后100家是截止到2008年末每股收益最低的上市公司。

選取樣本基于以下兩點:1)2008年正是全球金融爆發危機的年度,提取的數據具有更強的代表性;2)按照每股盈余指標進行劃分,選取每股盈余最高的前100家和最低的后100家是為了進行樣本配對。其中,上市公司年報信息來源于巨潮資訊網,每股收益排名來源于東方財富網。

在以前發表的可讀性研究文章中,年報可讀性的研究樣本大多以董事長致辭、公司管理層的分析和討論、審計報告和會計報表附注為研究對象[6]。本文選取公司管理層的分析討論為具體研究樣本。其中涵蓋報告期內經營情況回顧、資產負債表分析、利潤表分析、經營環境及宏觀政策重大影響,問題困難及解決對策等內容。

選擇此部分作為研究樣本,是因為公司管理層必須在該部分報告中用較多篇幅來討論和分析財務報告和公司其他重大事項,并對公司新年度經營計劃和目標做出比較全面的披露,他們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信息披露策略來撰寫該報告內容。因此,較之年報中其他敘述性部分,其自愿性披露特征更加明顯,應更能體現出年報中語言表述差異[7]。

1.2 可讀性計算模型的設置

國內外學者研究可讀性測算方法,如Flesch、Lix、Fog、Yany等多種計算模型大多適用分析英文文章可讀性。本文并沒有采用上述可讀性公式,而是通過考察國內1600家上市公司的年報,提出改進后的適合國內公司年報可讀性測試的計算模型。具體通過測算年報總字數、平均句子長度和年報中會計專業術語每百字所占比例等3個變量在2008年度年報中的數值,揭示出敘述性語篇的撰寫規律。這是因為年報中大量運用專業術語(這里的專業術語是廣義性質的專業術語,不僅包括會計性專業術語如資產減值、商譽和衍生金融工具等),其他各學科的專業術語也囊括其中。專業術語相對于普通用詞而言肯定會增加閱讀難度,即平均每句字數越多,年報中專業術語所占比越例大,則該年報就越難讀。為了盡可能減少專業術語認定過程中的主觀性,在具體設置模型時統一制定了認定專業術語的標準,盡可能保證測定過程的客觀性。

結合各種測算方法,特以Flesch指數為基準,稍作調整之后即得可讀性計算模型

式中:R表示可讀性數值;L表示平均句子長度;W表示每100字文中專業術語所占個數。Flesch指數參照表見表1。

表1 Flesh指數表

2 實證分析

2.1 描述性統計分析

經過統計,并根據可讀性計算模型計算,得出全部樣本分析數據(表2)。可見200家上市公司中,51.5%處于中等難度之上。而按每股收益排名的前100家上市公司與后100家上市公司相比:處于極難范圍,排名前100家上市公司占8%,排名后100家上市公司占8.5%;處于很難范圍,排名前100家上市公司占15.5%,排名后100家上市公司占6%;處于比較難的范圍,排名前100家上市公司占8%,排名后100家上市公司占5.5%。總體來看,處于中等難度之上(可讀性數值<60)的范圍內,排名前100家上市公司占31.5%,收益排名后100家上市公司占20%。其中,處于極難讀的公司有33家,占整個樣本量的16.5%。所有樣本可讀性數值均值為55.04,年報平均可讀性水平屬于比較難讀的范圍。

表2 全部樣本分析結果

2.2 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2.2.1 樣本選取 為了便于分析,在我國上市公司2008年度財報中,挑出業績最好的前100家公司和業績最差的后100家公司進行比較。刪除因停牌整頓等特殊原因而缺少年報資料或歸因信息的公司樣本。最后2個樣本組共剩余195家公司。

2.2.2 研究假設 人們普遍認為企業規模大、具有較強的實力,自然對外信譽好,年報可讀性水平就高[4]。企業資產負債率高,財務杠桿作用越大,帶來的企業收益越高,企業價值越大;企業盈利能力強,經營業績好,管理層自然會讓年報變得通俗易懂;職工和管理層薪酬高,與盈利息息相關,與企業管理層的經營決策、指導實踐密不可分。這些因素自然導致年報可讀性水平增強。

基于以上原因,故提出4點假設。假設一,規模大的上司公司其可讀性強于規模小的公司;假設二,盈利狀況好的上市公司其可讀性強于盈利狀況不好的公司;假設三,財務杠桿高的上市公司其可讀性弱于杠桿低的公司;假設四,職工和管理層薪酬高的上市公司其可讀性強于薪酬低的公司。

2.2.3 研究結果 可讀性分值(Y)與企業規模、資本成本、盈利能力、職工薪酬和管理層薪酬相關。其中,分別用營業收入總額的對數(X1)、凈資產收益率(X2)、資產負債率(X3)、職工平均工資(X4)、管理層平均工資(X5)等指標表示各項因素。且

3 結果

由表4可見:根據2-t法則,可讀性值與各個因素之間不具有相關性。可讀性值與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管理人員平均工資成正向變動關系,即公司規模越大,資產負債率越高,管理層平均工資越高,可讀性水平相應越高;同時,可讀性水平與凈資產收益率和職工薪金成反向變動關系,即凈資產收益率越高,職工薪金越高,可讀性水平越低。

表4 回歸分析結果

表5 自變量相關性分析結果

由表5可見:可能影響可讀性水平的2個因素中,公司規模和資產負債率相關系數較大,可能存在共線性關系。將原方程重新變形為:

回歸分析結果見表6,表7。

表6 方程(1)回歸分析結果

表7 方程(2)回歸分析結果

由表6、表7可以看出:調整之后的模型,可讀性水平與各因素之間仍不具備相關性。同時,3種模型下的方程擬合優度都很差。綜上所述:結果與假設一、假設三完全相符;假設二不成立;假設四部分成立。

4 分析與結論

選取金融危機下的年報作為研究對象,本來是為印證影響可讀性的因素及其對可讀性值的正向或反向變動趨勢,但是通過實證分析發現研究結果并不與預計相符。總的來看,2008年上市公司年報的可讀性值沒有受其可能因素影響有較大幅度改變,并不因為上市公司規模、盈利、管理層工資這些可能性因素呈現一定的規律性。

[1]Courtis J K.Readability of annual reports:western versus asian evidence[J].Accounting Auditing and Accountability Journal,1995,8(2):121-137.

[2]Jones M J.Annual report readability variability:Tests of the gypothesis[J].Accounting Auditing and Accountability Journal.1998,11(4):459-471.

[3]Smith M and Tamer R.Readability and undstandability:Different measures of the textual complexity of accounting narrative[J].Accounting Auditing and Accountability Journal,1992(5):84-98.

[4]Subramanian,Insleym,Blackwell.Performance and readability:A comparison of annual reports of provitable and unprofitable corporations[J].Journal of Business Communication.1993(1):50-61.

[5]孫蔓莉:公司年報中的印象管理行為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

[6]孫蔓莉 閻達五:深市B股發行公司年度報告可讀性特征研究[J].會計研究,2002(8):56-74.

[7]孫蔓莉:上市公司年報的可理解性研究[J].會計研究,2004(12):38-43.